蒼穹之上 第五二七章 原始神性（上）
荒原到底有多廣大？在荒原的盡頭是什麼？連五位地上真神也沒有辦法回答宋征。他們曾經在荒原上跋涉，但是數十萬里之後，仍舊沒有走到盡頭。
當他們有能力走到荒原盡頭之後，他們已經有了自己的城市。因為不敢遠離城市，擔心信徒祈求自己來不及回來，所以他們也就放棄了這種探索。
「不過，荒原上有很多危險地絕域，甚至其中一些，就算是我們也不敢涉足。」
「更有一些，據說世界毀滅的時候就存在了，從來沒有人從裏面走出來。」
宋征心中一動：「絕域？世界毀滅？」
這個世界充滿了冥河的力量，但是他到現在都沒有發現冥河到底在何處，將世界毀滅和冥河放在一起，忽然給了宋征一個啟發：「會不會是世界毀滅的時候，連同冥河也一起毀掉了？冥河的力量於是散佈在世間？」
他心中斟酌一下，這關係到毀滅新世界的根本秘密，值得去探求一番：「距離我們最近的一座古老絕域在哪裏？」
六位地上真神一愣，松克詢問道：「大人，您想去？」
宋征頷首，卻嘿嘿冷笑道：「放心，我一定會回來的。」
五人連忙道：「我們當然希望大人平安歸來，不過大人，實無冒險的必要呀。只要我們的計劃順利，未來竊取神位，我們都可以位列蒼穹之上。想要知道什麼、想要找到什麼，到那個時候從蒼穹上往下一看，一目了然。」
宋征輕輕搖頭：「你們的計劃可以回去之後立刻執行，我給了你們同音骨符，有什麼解決不掉的問題，立刻向本座求援，我要你們在最短的時間內，統一信仰，掃除一切障礙。」
「是！」
「現在，帶本座去絕域。」
……
幾個時辰之後，他們站在了一片廣闊無邊的絕域外。
火焰真神松克說道：「大人，我們稱這裏為『天坑絕域』。」
宋征一眼望去：這裏地形複雜，虛空混亂，便是鎮國強者在這裏也不敢凌空飛行，以這個世界的力量等級，不論是什麼樣的存在，一旦被虛空中某些力量捕捉到，就會迅速的被捲入其中，撕扯的粉碎。
大地上到處佈滿了深淵，誰也不知道下面有什麼危險，失足落入其中的人獸從來沒有逃出來。
一頭頭強大的荒獸，成群的恐怖莽蟲生存在期間，它們彼此廝殺，視對方為食物，任何侵入領地的範圍都會引發一場血腥大戰。
原本這裏在世界毀滅之後，從來不曾有人踏足。
宋征的陽神卻有一種異樣的感覺，他仔細品味了這種感覺，恍然大悟：這就是自己要找的地方。
這是陽神「未卜先知」神通的感覺。
宋征邁步走了進去，頭也不回的對地上真神們揮揮手：「去做事吧。」
地上真神們看着宋徵逐漸消失在絕域中，彼此看了一眼一起後退。
他們避開了雷沾，在暗中以靈覺互相交流：「你們覺得他還能回來嗎？」
「這個……很難判斷。天坑絕域危險異常，自古以來從未有人從其中走出來，但是他的實力恐怖，更何況，他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大家暗中搖頭，都有些期盼這一位進去之後再也出不來，但那一位太強大了，他們是在沒有把握。
「還是先按照他的吩咐，執行我們的計劃吧。」
……
宋征走過了一座座古老的深淵，闖過了一道道虛空亂流，無視了地面上那些強大的荒獸莽蟲，重重險境如履平地，然後他站在了一片「神燼」鋪滿的大地前。
到了這裏，他忽然知道之前那種感覺來自何方了這裏對於他來說很熟悉，他在神燼山中也曾經經歷過，並且就是在那一次之後，史頭兒去了。
正因為那一次，他堅定地決斷，要冒險掙脫天火的束縛。
「為什麼在這裏也會有一片神燼之地？」
他迷惑不解，望了一眼四周，天地在這裏沉默，不見一絲微風、聽不到一絲聲音。似乎是在為曾經隕落的那些存在默哀。
他升起了陽神，以陽神天眼神通「纖毫畢現」照遍了這一片神燼之地。但是這神通一升起來，他才詫異地發現，自己小看了這一片神燼之地，竟然廣闊無邊，以自己的「纖毫畢現」，竟然無法一眼看全。
他的「纖毫畢現」現在可以一眼照遍萬里。
從外部來看，這一片「天坑絕域」也不過萬里之闊，但是這一片神燼之地竟然不止萬里，顯然其中藏有空間之秘。
宋征疑惑的觀察着，「纖毫畢現」改變了目標，不是尋找神燼之地的奧秘，而是想要看清楚，到底是什麼虛空奧秘。
但是這一次，他卻一無所獲，他不由得暗自一聲驚訝，他自問對於虛空天條有所了解，甚至在鎮國強者的行列來比較，自己於空間規則的造詣也算出色。
但是現在，竟然無法看穿隱藏的虛空奧秘？
他眉頭皺了起來，對於這一片神燼之地，對於毀滅新世界的評價，暗中又調高了一個等級。
他想起來肖三山的師尊，枯榮樹葉曾經說過的，自己小看了虛空天條。不由得露出了一絲苦笑：這就是大道的魅力、這就是天條的強大，當你認為自己已經掌握了，卻很快就會發現，自己不過是盲人摸象。
但這種「挑戰」正是一種樂趣，促使修士們不斷探索。
宋征深吸一口氣，將「纖毫畢現」收了，再次動用了「無處可藏」。這一次他終於找到了一些蛛絲馬跡，虛空的奧秘隱藏在一層層的「虛空迷霧」之下。
而他只能看到一層層的虛空迷霧。
這讓他變得謹慎起來，猶豫着要不要涉足其中。他蹲下身軀，輕輕抓起了一把「神燼」，和神燼山中非常像，握在手中似乎感受不到這些灰塵的存在。
灰燼中一片真正意義上的「虛無」，什麼都不存在，但灰燼卻是真實存在。這種矛盾的感覺，讓人十分彆扭。
忽然，他的陽神一動，「無處可藏」神通發現了一些痕跡。他繞着外圍行走，來到了一處地方，這裏有一串腳印，一直延伸到了這一片神燼之地的深處。
他順着足跡看過去，驚訝的發現，這足跡巧妙地避開了那些虛空迷霧！
「是什麼人！」他心中震驚，因為在這個世界之中，所能夠容納的最高力量等級，也就是他這個水準，甚至無法誕生真正的鎮國強者。
在他這個層面上，宋征自信不會有人比自己「更出色」。自己都無法看穿這些虛空迷霧，那麼這一串足印，到底是什麼存在留下的？！
他想了想，邁步走了上去，每一步都落在足印之中。
奇怪的是竟然感覺步伐十分契合，沒有步子太大或者太小的彆扭感，甚至足尖指向的方向都十分舒服，就好像這本來就是自己留下的腳印一樣。
因為這個發現，走了幾步之後，他警惕的停了下來：天火？
它安排好了這一切？
他再回頭望去，來路分明，腳印仍舊十分清晰。他遲疑了一下，還是決定繼續向前走去。幾十步之後，他又停了下來。因為他感覺到，身前有一層特殊的「虛空幕布」。
看不見摸不着，但是宋征的陽神可以感覺到。
順着腳印可以穿過去，但如果偏離足印的方向，無論他怎麼努力，都無法繞行過去。他隱隱感覺到，似乎這一片神燼之地真正的秘密，就藏在這虛空幕布後面。
但真的要順着這一道腳印走過去嗎？他猶豫着。
片刻之後，他還是堅定地邁出了一步。
眼前忽然一變，一片新的世界在他面前展開來。
鋪滿了灰燼的大地上，有大片的巨石建築東倒西歪，已經只剩下一片廢墟。但是從這些石頭的巨大程度上來看，曾經這裏高大恢弘，廣闊無邊。
那足印在廢墟之中蜿蜒向前，通往了廢墟的核心。
那裏被一根根倒塌的巨大石柱包圍，看不清情況。先祖劍出現在了宋征的手中，他小心翼翼的戒備着走過去。
繞過了一片片阻礙，穿過了一根斜橫在頭頂上的巨石柱，他忽然愣住了。
他看到了一座神山！
和他現在顯化在伊達波斯神殿中的神山極為相似。他的神山理念和外形，都來自於在百臂天魔界中，通過先覺者的聖物看到的蒼穹之上的那一眼。
而眼前這座神山，氣息全無，卻仍舊能夠讓人感受到當年它的浩大。
並且，這一座神山，和他看到的幾乎一模一樣，也就和他現在的神山一模一樣。只不過上面沒有那麼多神明的神像。
忽然他皺起了眉頭，因為他感覺到似乎就在不久之前，這座神山還不是現在這樣「死寂」的樣子，哪怕是在神燼之地，它仍舊擁有一定的「活力」。
但是在不久之前，這些「活力」被人取走了那一串足印的主人，宋征猛然明白了。
這一串足印，並不是天火要給自己設下什麼陷阱，而是因為天火要派人來取走神山上的「東西」。它打開毀滅新世界，為的就是這些東西，就像它打開百臂天魔界，將苗韻兒他們送過去一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