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限黃金時代 第十三章 破碎之請

    南王府，本身是僅次於皇宮大內的皇權重地，本應讓任何人都謹小慎微，不敢有絲毫造次。

    可此時此刻，有兩位劍手，卻將什麼謹小慎微，君臣之禮都拋在了腦後。

    那劍，厲動風雷、綿如雨露、美若雲霞、煌煌比日月。那持劍者，也仿若跳出三界的仙人，即使南王與南王世子，也不能比之萬一。

    不要問南王和南王世子為什麼比不上。因為遠遠觀戰的他們自己都是這樣想的。

    嗆啷啷！一道閃電般的火花綻放！

    南王和世子禁不住閉上了眼。

    他們驚詫於這如電閃雷鳴般的劍光。不過他們也知道，這樣一道劍光之後，戰鬥也就終結了。

    「天外飛仙，果然名不虛傳。我的劍不及你。」趙志方收了劍，對葉孤城讚嘆道。

    葉孤城聞言，臉上卻並無什麼喜色，甚至微不可查地看了一眼趙志方手中普普通通的鐵劍，搖了搖頭道：「不，是我敗了。」

    他的劍乃是海外寒鐵精英，吹毛斷髮，比趙志方手中普普通通的鐵劍強了不知多少，卻只打了個平手。所以他自認敗了。

    趙志方看出葉孤城的意思，也搖搖頭道：「不，我的劍術確實不及你。你所見的我的勝利，只是因為我的功力高出你數般罷了。」

    葉孤城不置可否。勝敗之分，於他並無意義。他也不想糾結什麼。他只關心他的劍。

    趙志方雖然在武功上勝了他，但劍術並不及他，又如何讓他更進一步？在葉孤城看來，趙志方只能幫他提升功力。可功力上的進境，葉孤城並不很在意。

    「不過葉城主！」趙志方突然語氣一轉，「我的劍術雖然不及你，但我還是有信心讓你真正更進一步。」

    葉孤城不禁一愣。劍術不及我，卻能幫我提升劍術？怎麼做？

    「於在下所想，所謂武學至理，應是無關用劍用刀，萬法殊途而同歸，葉城主以為然否？」趙志方問道。

    葉孤城微一沉吟，便點點頭道：「然！」

    趙志方微微一笑，葉孤城說的話正是他所希望的。

    「葉城主，以你觀之，吾之劍為何？」他再問。

    「師法自然。」葉孤城脫口而出。對劍，他不需要遲疑。

    「不錯。正是師法自然。」趙志方馬上肯定，「我之劍，出於日月星辰，出於山澤草木，亦出於漁樵耕讀，雖然於劍道不算深入，但於大道卻是無差。」

    「那麼葉城主，你之劍於道為何？」他三問。

    「於道為劍。」出乎大部分人預料，葉孤城馬上就回答了。

    包括趙志方，他也以為葉孤城起碼要想一下的。葉孤城如此迅速的回答實在也讓他有些驚訝。

    不過他馬上就想明白了。葉孤城受困已經數載，不然也不會連皇權也拿來做自己突破的嘗試了。師法自然，他不可能沒有考慮過這理應最貼近大道的方法。

    那原因應該只剩下一個了。趙志方微微沉吟，便想到了應該更貼切的理由。師法自然說來簡單，但到了一定程度，前路已斷，想要開拓新路卻需天時地利人和三者皆有了。葉孤城的境界已經到了陸小鳳世界的頂峰，僅寥寥幾人可以與他論道。可這幾人卻大多無意於突破，反而醉心於人間權謀，唯一一個與他一樣想着更上一層的西門吹雪，卻還沒有達到突破的邊緣。

    這真可謂三者皆無。這以何突破？

    這樣想着，趙志方試問道：「原來葉城主已經想明白了。那葉城主之所以未得突破，大概是因為無法真正了解自然之道了？」

    「不錯。」葉孤城肯定道。

    「葉城主。你知我的劍。那你應該看的到，我的劍道雖然差你一線，但所法之自然卻高你一層。」得到了葉孤城的肯定答覆，趙志方旋即道。

    葉孤城並未回答，但趙志方還是從他的眼中了解了他的意思。

    所以如何求劍？葉孤城只有這一個問題。

    「武學之道，所求便是超脫。」趙志方答道，「於劍也好，於刀、於槍、於拳掌都是一樣。所求便是破碎虛空！」

    「破碎虛空？」葉孤城不解。陸小鳳世界可沒有這種提法。而且這個世界也難以助人達到這種境界。也許經過千萬年發展，人類能夠通過什麼方式幫助自己超脫這個世界的局限，提升境界得證破碎。但現在卻是完全不行的。

    「明還日月，暗還虛空；不汝還者，非汝而誰？」趙志方輕吟了一段楞嚴經的偈語，而後道，

    「所謂破碎虛空，就是打破世界的限制，證得超脫。這種境界，已經不再是人，而是仙佛神聖一流。不依託世界而知世界之理，自成因果，自成天地。」

    「哦？」葉孤城聞言，不禁眉毛一挑。

    「仙佛神聖？趙兄相信這些？」

    言下之意，趙志方你不要蒙我！

    趙志方也知，空口白話說什麼破碎虛空，別說葉孤城，就是街邊賣煎餅的也未必相信。只是空口白話，那些騙子的嘴皮子可比他厲害多了。可這些騙子若是敢騙葉孤城，他們以後唯一能騙的就是鬼了。

    所以趙志方並未說話，而是輕輕伸出右手，往身邊一棵因為他們比劍而狼狽不堪的大樹一點。

    在葉孤城驚奇的目光中，那棵樹竟然肉眼可見地變了樣。原本已經破爛的枝幹竟迅速發了新芽。那新芽也迅速長大，不過十數個呼吸的時間，就長成了新的枝幹，鬱鬱蔥蔥。

    「這是？」葉孤城不禁撫了撫那新長成的枝幹，問道。

    「木靈之理。」趙志方顯得有些疲憊，但卻一臉欣喜道。

    「這麼說趙兄已經？」葉孤城只說了一半，但另一半的話也很明顯了。

    「不錯，我已證得破碎之道。」趙志方點了點頭。

    「失敬！」葉孤城鄭重一禮。

    「不敢！」趙志方一個側身閃開了。

    「我所證之破碎，卻當不得葉兄之禮。」趙志方輕聲道。

    「為何？」葉孤城不解。

    「我所證之破碎，乃是身證之法，更借過多的先賢遺澤。故而對破碎之路的了解不夠深湛。故而此番下界，便是為了武學內證破碎之路，好補齊我之所缺。」趙志方答道。

    「身證？內證？」葉孤城追問。

    「我曾借上古聖皇之路，成就了自身求道之基。此基可借天時，依地利，集眾生因緣，無需自身得道，只要借得天地偉力，必然破碎。然此道依賴天地因緣際會，千年一劫也未必得一人。而武學內證之法，雖然威力遠不如借天地偉力之路，但無論何人，均有機會。如葉城主這般天縱之資者，一世數人也是可能。而且內證之法，對自身的掌控遠比我外證之道要高。下界之時，更能發揮破碎之力。而我卻難以動作，方才一個簡單的法門，卻那般耗力。」趙志方毫不避諱，直接把自己最近才想明白的東西說了出來。

    他自己借了拳皇世界大劫之力，到了犬夜叉世界方證得破碎。雖然這股劫運之力還帶動了贏君房證道，但算起來兩個世界兩大劫運才證兩人，也實在太少。而在黃易世界，差不多兩百年就能有一個。

    「如何破碎？」葉孤城興致盎然。當然了，他從來都是為了更進一步。破碎虛空這種明明白白的前路，他當然要知道。

    「在這個世界恐怕不行。想要破碎，即使用了武學內證之法，也不是不要天時了。就好像我以外證之法破碎，自己也不是一頭豬。葉城主想要破碎，恐怕要到其他世界裏去。」趙志方答道。

    「所以葉兄，你可願與我一起，探索那破碎之路？」趙志方最後期待的，對葉孤城發出了邀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