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限黃金時代 第三章 天之公牛？
「嗷！」那頭看上去像牛的怪獸卻發出了獅虎般的怒吼。
它終於發現了趙志方。
此刻，他們相距一里。
怪獸並不會精神掃描之類的探測手段，它只會用眼睛看。但即使只用眼睛，相距一里，隔着重重林木，它依舊將趙志方看了個清清楚楚。
看上去像猴子的小個子！這是怪獸對趙志方的想法。
真是討厭的東西。猴子就很討厭，它們總是偷我的吃的，殺了還沒幾兩肉。但總覺得這個更討厭。而且雖然有些不同，但以前好像見過類似的小東西，跟神靈大人們長得有些相像，卻一點不一樣。很弱。
不過那些小東西卻總會弄得我好疼。我打盹的時候，經常來騷擾我……
趙志方並不知道怪獸在想什麼。雖然他懂一些讀心術，但那種半吊子的讀心術對付普通凡人還行。給這種怪獸讀心？還是哪涼快哪呆着吧！
他也沒有必要知道怪獸想什麼。
任誰也看得出，怪獸的目的就是殺了他。
而他，也要給這個膽敢殺他的怪獸一個教訓。如果可以，他希望今晚的主菜是砂鍋燉怪獸！
說口味重？那可是珍惜食材！
怪獸放開四蹄，卯足了勁，朝着趙志方猛撲過來。一路奔行，山石粉碎，河水斷流，沿途草木也都被撞成齏粉。甚至，虛空都泛起了不堪重負的波紋！
來得好！趙志方見獵心喜。
這怪獸的力量，遠超他從前所見一切力量。這樣的衝撞，簡單粗暴，沒有任何精妙可言，有的只是欲要壓倒一切的力量。面對這樣的衝撞，一般人只能躲。不躲只能死。
但這裏不包括趙志方。
只見他神色一厲，全身上下，所有的肌肉都調動起來，連筋骨都喀喀作響，這是要硬接怪獸的衝撞！
如果是普通人，全身肌肉一齊調動，則能夠產生二十多噸的巨力。
但二十多噸的力量，面對這隻怪獸只能送菜。
可趙志方卻不僅僅是普通人。他的身體已證金剛破碎，還升格為先天神人之身，雖然並非長於力量的身體，但全力調用之下，力量也不僅僅是二十噸，也不是兩百噸，甚至兩千也太小。他的力量是二千萬噸！
兩千萬噸的力量，一座山也能轟平，但這就是黃金級。
沒話。
可怪獸的力量是多少呢？
「轟！」趙志方的雙手狠狠擋在怪獸撞來的頭骨上！
「轟隆隆！」一人一獸的力量相衝、反彈，掀起了強烈的衝擊波。
一瞬間，方圓三里的樹木化成了粉末，十里之內的林木通通被摧折！整個大地也不斷震顫着，幾乎要崩裂開來！
騰起的煙塵，在數分鐘內衝上雲霄，將僅剩的，沒被衝擊波吹走的雲朵染成黑色！
煙塵散去。
人獸廝殺的中心赫然出現了一個大坑。
大坑竟方圓數十丈，深也達數丈！雖然這裏是森林，土壤疏鬆，但這樣的大坑一樣不過是戰鬥的餘波造成的，可知當事的一人一獸受了多大的衝擊！
趙志方虎口流血不說，全身上下都受了震顫，一時動彈不得。這還是因為他的身體能自動分散衝擊。不然雙臂齊斷也不是不可能的。
好厲害！趙志方身體不能動，心中卻很興奮。
這是他證得破碎之後，第一次全力出手。雖然他的戰術是失敗的，但他感覺到自己全身上下每一個細胞都在歡呼雀躍，呼喚着這種勢均力敵的戰鬥。
「嗷！」那怪獸畢竟是怪獸，比起趙志方，它受的傷害要小得多，只是有些腳軟，有些頭暈罷了，一會兒就清醒過來。
「嗷！」怪獸一清醒，立刻發現正與它對峙的趙志方，登時凶相畢露。
它有生以來，還從未吃過虧，更別說被人打的腳軟了。
「嗷！」它嘶吼着，張開血盆大口，就朝趙志方咬來。看它那鋒利的牙口，趙志方縱然是先天之身，恐怕也扛不住這一咬。
而且趙志方思量，這怪獸本身，恐怕一樣是先天之身！
「開！」趙志方一聲斷喝。雖然他身子不得動，但也絕不會坐以待斃。
此乃獅子吼！
這已經不僅僅是武功的獅子吼。
昔年如來生時，以獅子吼宣告唯我。
這是道音。
趙志方亦是如此。
道音攻殺！
「嗷……」怪獸只覺趙志方的斷喝直接傳進自己的腦袋，震得它五臟六腑，周身經絡，乃至靈魂都是一顫！
它大驚，動作就是一緩。
趙志方要的正是這一緩。
這一緩間，他便已經從僵直中恢復。迅速，他身形一幻，用上了石之軒的幻魔身法，在原地留下一道幻影，真身則飛退。
說起了，幻魔身法的真正用法不是後退，而是要在對方被幻覺絆住之時進攻。但趙志方思忖，對面這隻怪獸太厲害，幻魔身法形成的幻覺未必騙的過它，與其賭能騙過對手，倒不如謹慎一點，先後退重整旗鼓。
「嗷！」那廂，怪獸被徹底激怒了。到嘴的肉居然飛了？！
它當下一巴掌拍碎幻影，接着縱身一躍，朝趙志方真身猛撲過來。
好傢夥！見此，趙志方馬上知道自己那幻魔身法根本無效。怪獸一點沒有遲疑，顯然早知道他真身所在。
不愧是神話中的惡獸！趙志方見獵心喜，揮拳迎上。
不管它是用什麼方法看破幻術的，這反倒讓自己下定了決心。
來戰吧！用我們真正的力量，分一個高下！
「嗷！」怪獸似乎感覺到趙志方的心情，發出一聲震盪山河的長嘯，狠狠朝趙志方撞去。
我身為天地，我魂為帝宮，我意為主宰，看我天宮之拳！
趙志方也揮出了生平所學。不單是拳法，也以手代劍，拳劍合一！
三極歸一·天元驚寂！
「轟！轟！轟！」
如果有人得見此處戰鬥，他們會驚恐地發現，這裏不見怪獸，也不見趙志方。
這裏有的，只是不斷崩碎的大地，不斷迸發，連天上雲煙也吹走的衝擊波！
趙志方戰鬥着，之前受傷的虎口在不住地滴血。也不單單是虎口，隨着戰鬥的進行，他身上的傷痕越來越多。
被怪獸尖銳的角劃開的，足有兩分深的傷口遍佈全身，加上被細碎卻鋒銳的衝擊波劃出的小傷痕，他全身上下幾乎沒有一塊完好的地方。
但他卻縱聲大笑着。
這樣令人心潮澎湃的戰鬥，他已經遺忘了不知多少年了。
上次在大唐世界，面對宗師們聯手，他也不過是被嚇了一跳而已。
身體的痛，靈魂的興奮，在趙志方的意識里，交織出一篇激動人心的樂章。
「好硬，但一樣要給我碎！」趙志方大笑着，不顧怪獸的尾錘擊中自己的肩膀，一拳擊碎了怪獸的長角！
「嗷——」怪獸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悲鳴。
這是它最後一隻角了。而且，它全身上下的骨刺也已經被折斷，連它最引以為豪的堅硬鱗片，也幾乎全部被打成了碎塊。
而最重要的，這角可不僅僅是戰鬥用的硬物而已。沒了角，它根本無法成長了。那角，是它汲取天地間奇妙力量來成長的搜集器。
「嗷！」怪獸金色的眼睛變為血紅。它發誓要吃了對面這個小不點！
「哈，你這怪獸，以為能吃定我麼？」趙志方看出怪獸的意思，放聲大笑。
他明明全身是傷，血流遍地，連手都斷了一隻，傷勢比怪獸重一倍，卻一點不認為自己會敗。
「天地間，凡鱗甲厚者，其下肉身不得鍛煉，皆偏於弱小。你這大塊頭上那能助你恢復的角沒了，也想再跟我斗？！」趙志方大笑着，揮起了他剩下的那隻手。
三極歸一·天元驚寂！
這拳，按說應該弱了。因為趙志方傷勢嚴重，又只剩一隻手，不應該能打出最強的拳。
但在怪獸看來，趙志方這一拳，竟然更在最初完好時那一拳之上。若是挨上，至少也是個全身癱瘓。
「嗷！」不過怪獸殘暴，絕不可能示弱，巨大的頭顱一擺，沖向趙志方。
「轟！」二者相撞。
「嗷——」怪獸發出悽慘的悲鳴。
這悲鳴，與野獸將死之時的悲鳴一模一樣！
衝擊波散去，只見趙志方和怪獸的身影都挺立着。
不同的是，趙志方的拳狠狠扎進了怪獸的胸口。而怪獸巨大的，衝撞力道極大的頭，卻無力地砸在空氣中。
最後時刻，趙志方閃開了它的衝撞，擊中了它的要害！
「我贏了！」趙志方語氣似乎很淡。
「轟隆！」怪獸頹然倒地。
「咳咳！」趙志方咳出一大灘血沫。方才那一下，他雖然閃開了正面，但依舊免不了受到衝擊。
「雖然沒有正面硬碰硬擊垮你，但這就是武藝。」趙志方看着怪獸道。
怪獸嗚咽着。它的生命即將結束，卻是不能再回應趙志方了。
「不過如果有下一次，我真的很想與你硬碰硬一次。雖然你的力量確實比我強，但我也可以用更精妙的勁力變化取勝。可惜……」趙志方嘆道。
怪獸依舊嗚咽着。不過聽了趙志方的話，它的嗚咽中的不甘，似乎少了一些。
「再見了。我會幫你修一個最好的墳墓，儘量不讓盜墓賊打攪你的安寧。」趙志方最後道。
「嗚……」怪獸聞言，漸漸閉上了眼睛。
它即將去永恆的安寧之地了。
「哼！」突然，一聲輕哼，似乎沖遙遠的天外傳來。
下一刻，不，似乎說同時更恰當，一個一襲黑衣的女子出現在趙志方和怪獸身邊。
「你啊，怎麼能對這孩子下這麼重的手？！」女子埋怨着趙志方。
你……趙志方一愣。眼前這位女子，雖然一襲黑衣，卻一點不讓人覺得陰沉。一看到她，無論是誰都只會有一個感覺，靜謐。
靜謐的，讓人感覺不到那超越次元的強大！
「尼克斯殿下……」好在趙志方認得她。五大古神之一，甚至可以說是五大古神中，除了破碎的厄洛斯，第二的存在，黑夜女神尼克斯。
「好了，你這孩子也傷的好重！真是的，明明是厄洛斯弟弟的朋友，嗯，也就是我的朋友了，待在神殿裏就好了，偏要出來做什麼歷練……」尼克斯有些喋喋不休地數落着。與蓋亞、厄瑞玻斯和塔耳塔洛斯根本不愛理睬趙志方不同，尼克斯很是關心趙志方這個弟弟的朋友。
「結果和小牛兒打起來了，真讓人不省心！算了，現在，你跟我到我的宮殿去，不養好傷，不准出來！即使出來，我也要在你身上下一個追蹤才行。可不能由着你的性子來了。」尼克斯很快下了決定。
對於尼克斯養傷的決定，趙志方並不會反對。受傷還逞強，那可不單單是影響他一個了。黃蓉她們，沒了自己的保護，可很難在這裏生活。
他更關心尼克斯口中的小牛。
想起尼克斯熱愛實驗，搞出無數奇形怪狀的東西的性情，趙志方不禁問道：「尼克斯殿下，難道這怪獸……」
「什麼怪獸啊！」尼克斯不滿道，「小牛兒可是我的好孩子呢！我以前總是把它養在天上的雲朵里。嗯，前一段趁着我去蓋亞姐姐哪兒的時候，這小牛兒居然跑出來了。我好不容易才找到呢！」
在雲彩里養牛？它吃什麼？怪不得要跑……還有，雲在天上，這不會是什麼天之公牛吧？趙志方嘴角微微抽搐。
嗯，雖然不是一個神話的東西，但這個世界，不好說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