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形制詭異的廢墟之中,聳立着無數殘破的石質斷劍。沒人知道這斷劍群到底有多大,凡視野所及之處儘是高低不等的石塊,彷如無際無邊的海洋。
天空中偶爾飄過一縷白雲,藍的令人心醉。柔和的光線遍灑大地,就連那寂寥的石劍曠野都透出了絲絲溫暖的意味。但蒼藍的天穹中卻不見有太陽的蹤影,也不知這光線來自何處。
在這石劍峰林的最頂端,坐着一位年紀幼小、身材纖長的少女。她一頭黑髮梳成了一長一短兩個馬尾,與那身蒼白的皮膚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而且少女內里只穿了一件黑色抹胸和超短四角皮褲,腿上套着黑色皮靴,皮膚裸露度可謂是「純白世界」眾少女之冠。若不是外面罩着的風衣擋住了大片皮膚,恐怕這身裝扮絕對要晃花某個魔神孽龍的眼睛。
少女靜靜地看着天空,蔚藍的眼眸倒映着同樣的蒼穹,也不知心中在想些什麼。她仿佛一尊石像,無言地承受微風的吹拂,任由衣袂和髮絲隨風舞動。
這和諧的靜謐仿佛能維持到永恆的盡頭,直到一縷黑光在天空中閃過。
「……」
無言的少女抬起右手,原本蔚藍如蒼穹的雙眸中漸漸蒙上了一層陰影,仿佛雷雨將至時的天空。與此同時,她的右手上閃過一道七色的華光,無數形狀各異的模塊自虛空中浮現而出,眨眼間便組裝成了一門粗壯的巨炮。這玩意兒比她本人還要高出一截。炮口甚至粗到塞一個她進去也不成問題。
巨炮的炮管中前一秒剛盈起七色的光霧,下一秒就射出了粗壯的光柱。幾乎在一秒內就完成了啟動——充能——定位——發射的過程。而某個被定義成侵入者的倒霉蛋剛一露頭就受到了盛大歡迎——他被這炮火糊了一臉。
「真是個不友善的主人,你就是用顏射這種方式歡迎客人的?」許天時從藏龍里掏出條毛巾,一邊擦臉一邊哭笑不得地說道。被他強行撕開的空間正在急速自愈,甚至沒等他把話說完便已經恢復如初。
「如果你是客人的話,我會用茶點歡迎你。」少女散去巨炮,慢慢站直了身體,「但不請自來的從不是客人,它們只是侵入者。」
少女話音剛落。掌中便顯出一柄碩大的太刀。銀白的鋒刃反射着冷冷寒光,彷如一塊不化堅冰般寒徹人心。
「……一上來就喊打喊殺?」
許天時狀似輕鬆,實則已提起全部精神。對方看起來只是個普通的黑髮雙馬尾萌妹子,但給人的感覺卻十分詭異。其氣勢不顯,可卻隱隱給人一種鋒芒暗隱的錯覺,彷如一柄藏在鞘中的利劍。
如今的許天時和當年相比早已不可同日而語,無論實戰能力還是戰鬥經驗都遠非常人能及。別忘了。現在的他可不是剛進末世時的野路子,教授他武技的不是上白澤慧音這種超級百科全書就是禍靈夢這種完美魔神,陪練對象更是經歷過全種族大混戰的最精銳天使軍團。想從那群戰爭狂人手底下活着出來,就算是不死身也得脫層皮。
「……」
少女不言不語,只是一擺長刀。下一刻,她的身形便已從原地消失。瞬間跨過近百米的距離出現在許天時身後。雪亮的刀刃在空中划過耀眼的軌跡,直直地穿過了敵人的脖頸。
直到此時,她才冷冷地吐出一段言語。
「侵入者,必須排除。」
「我說黑岩,你這是先斬後奏啊……」許天時扶了下被割掉的腦袋。只見黯淡的翠綠火光在傷處微微閃爍,接着就讓刺目的刀痕消弭於無形。「要不是洒家有個被動的不死身擋着,現在就被你干成學姐了好不好。」
黑髮雙馬尾的少女一個翻身落到了石劍頂端,沉默地盯着敵人。
許天時聳聳肩,也不在意對方的冷淡反應。反正他一開始就不認為自己能和對方好好的交流,之所以不停說話完全是因為……他是個話嘮。
「不過我還真沒想到,所謂的『純白世界』里藏的竟然是你們。」許天時扭了扭脖子,骨節「咔咔」作響,「blackrockshooter,黑岩射手……嘿。」
他意味不明的笑了聲,身周無形的孽龍雲紋流動不休。剛剛那一刀快若奔雷,不僅沒給他留出反應的時間,甚至還擊穿了精心準備的孽龍雲紋。至於龍皮龍鱗什麼的……魔神孽龍的防禦就是個笑話。
「如果原著里的黑岩射手有你這戰鬥力,黑衣麻陶連一招都頂不住吧。」許天時深吸口氣,眼中螺旋之線雖無光芒閃耀,但戰意卻正如火焰般沸騰不已,「別以為洒家很弱,剛剛那是大意……」
沒等他說完一抹弧光便划過了他的腰際,當場將他斬為兩截。可惜原始螺旋力賦予的不死性可不會因為暫時失效而消失,因為這世上根本就沒東西能影響到原始螺旋的被動效果。
「時間在上,你這是要瘋啊!」許天時震驚地回過身,下意識叫道。他可是一直處於全力戒備之中的,按理來說就算禍靈夢過來也沒辦法一招秒掉他才對。
然而這事兒真就發生了,他甚至連對方是如何移動的都不知道。
「無垠之速?空點移動?時海跳躍?命運躍遷?投影傳遞?罪孽瞬動……不對這個是我的獨門技能。」許天時腦中閃過一大串讓人不明覺厲的技能名,全都是慧音老師和禍靈夢曾提起過的特殊移動技能。不過按理來說能掌握它們的都是特殊存在,沒理由跑來這裏找他麻煩才對。
「……不死性。」黑岩射手甩了下刀刃,冷淡地說道。雖說她的聲調還是一如既往的冰冷,但許天時還是聽出了絲絲縷縷不開心的意味。
「她對不死性沒轍麼?」許天時深吸口氣,暫時放過了這個問題,「算了,還是先想想怎麼應付她的速度吧。」
至於他是如何尋找解決之道的麼……
「黑岩,很不爽麼,不爽就來砍洒家啊!」許天時笑嘻嘻的開了嘲諷,怎麼看怎麼欠扁,「來啊,快來嘛,洒家已經饑渴難耐了!」
黑岩偏了偏頭,毫不猶豫就是一刀。只見一道半月型的弧光划過蒼空,仿佛展翼的巨鵬。這次她直接將那個作死的傢伙從中砍成了等比例的兩半,怎麼看怎麼像個強迫症晚期患者。
「就是這個!」許天時心中一動,立即察覺到了空間中盪起的隱晦波紋。他也沒管自己的身體是不是已經癒合,下意識就動用了深空槍術。這可是被天使和黑化妹子們鍛煉出的本能反應,也是一個資深戰士的基本功。
「法則.空間節點!」
空間中浮現出點點黑色的墨跡,看似雜亂無章,實則暗藏莫名的玄機。
黑岩射手當場就被逐出了虛空,微一愣神後才反應過來,連忙沉身墜向地面。可惜她還是慢了半步,對面那個魔神孽龍早已不知羞恥地喊着技能名沖了過來。
「看洒家蒼龍巡曳!」
許天時龍尾一甩,身形於空中化出莫測難明的軌跡他如同蒼隼般來到了黑岩射手身邊,二話沒說就是一拳。緊握的拳頭帶起悽厲的風嘯,根本沒有留手的意思。
可憐的黑髮雙馬尾少女只來得及豎起長刀擋在身前,接着就被對方的老拳打碎了刀刃,吐着血砸進了地面。血珠染紅了天空,也讓周圍泛起了淡淡的血腥味。
「哈,洒家果然沒猜錯,你和這個空間結合在一起了!」以自己為誘餌試出了對方技能的許天時腳踏黑色墨跡,緊緊地咬在少女身後,拳頭雨點般落向對方的身軀,「可惜啊,洒家的空間節點優先級高的離譜,完克你們這群玩空間的傢伙!」
「轟——」
黑岩射手像是炮彈似地砸進了地面,激起了漫天的塵土。許天時輕甩龍尾,盪起的狂風吹散了塵霧,露出了深坑裏血肉模糊的少女。
「應該可以了吧?」許天時摸摸腦袋,低聲自語道。貓妖說過,想要反轉純白世界就得讓裏面的空間之主全部處於半生半死的狀態。就算禍靈夢都不敢直接挨他一頓老拳,何況一個看起來防禦力為零的普通少女。
「想必坑裏這一動不動的傢伙應該是符合條件了才對,可為什麼還沒反轉?」
許天時微微皺眉,心中閃過了不那麼好的預感。現在只有兩個猜測能解釋眼前這情況,但哪個都不是什麼好兆頭。
其一是其他人那邊出了問題,不是沒收住手幹掉了空間之主,就是自己陷入了死亡危機。不過靈魂直感沒給他傳遞什麼太過分的預感,自己的夥伴們應該是沒什麼生命危險才對。
其二……坑裏的黑岩射手的傷勢沒有看起來那麼嚴重。可他剛剛每一拳用的都是全力以赴的孽龍武技,能硬抗下來的話那生命力得逆天到什麼程度?
「糟糕了啊。」許天時眯起眼睛,「要玩脫?」
ps:(==月更的節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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