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田同學剛才偷偷潛入了澡堂更衣室里,擅自使用alter ego。」
大概是錯覺吧。我總覺得……好像,塞蕾斯故意朝我這裏靠攏。
「而且,昨天我發現的時候,他抱着電腦,可疑地喘着粗氣。」
預料之中,沒有什麼奇怪的。
等等……好像場上少了一人。
「前天犯了,昨天又犯,今天早上又犯了。看起來,警告的作用收效甚微。」霧切響子無可奈何地嘆了一口氣,「所以,我希望她能親自解釋一下,到底是為什麼。」
「別……別殺我……」山田一二三還跪在地上,淚流滿面地求饒。
「沒關係的,你先解釋着,」我模仿起了塞蕾斯的習慣性動作:一隻手輕捂嘴巴,露出若有若無的微笑,「說得不通,再殺不遲。」
「哇哇哇!」山田一二三害怕地大叫着。霧切響子非常無奈地瞟了我一眼,再聲明自己只是想聽山田一二三好好解釋,不會殺他的。
沉默了好長一段時間,山田一二三咬着手指,面色尷尬地回答:
「那個……其實呢,我只是想要和alter ego稍作聊天而已……」
「這是禁止的吧?」我質問。
然後……在一陣支支吾吾中,山田一二三向我們解釋,自己是因為聊得太愉快,然後忘乎所以……
「所以你喜歡上對方了吧?」我打斷了山田一二三的喋喋不休。
對不起葉隱,借你的台詞啊。
毫無疑問,山田一二三當然以反駁來應對的。他伸出一根手指。尬笑着反駁:「哈哈哈,我可是被人稱為魔界的殺人機器的存在哦!怎麼可能……會喜歡上什麼……」
所有人都風平浪靜地瞪着他。
在我們的注視下,山田一二三裝不下去了。他左顧右盼,支支吾吾地自言自語:「難道說……這,這就是……這就是所謂的戀愛?」
之前一直像是掉線了的不二咲千尋,終於冒出一句:「什麼?」
大和田紋土臉色陰沉地握緊了拳頭,輕輕喊道:「喂喂喂!我說你啊,這只不過是個智能程序!」
聽到大和田紋土的諷刺,山田一二三激動地跳起來,大聲反駁:「這可是天使啊!和天使的存在與否沒有關係,這是定義的問題!」
我感覺自己臉頰抽搐了兩下,一步跨到了更衣室門口。撩開帘子的時候,苗木誠拍了拍我的肩膀。
「讓鬼川君去吧,」霧切響子對苗木誠說,「他是需要靜靜。」
走廊上,塞蕾斯也跟了出來。
「你怎麼也跟過來了?」我轉過腦袋,看着眼神飄忽的塞蕾斯。
下一秒,深紫色的狂風從我們身邊經過,撩開帘子刮進更衣室。
「那是……什麼?」塞蕾斯問。
我回憶着滅族者翔風風火火的樣子,聽着裏面突然響起十神白夜的聲音,以及不二咲千尋萬分為難地發出「誒?」的叫聲,還有……
哦對了,說話的功夫,一陣紅色的狂風從我們身邊刮過。衝進去之後,他的第一句話是「我會拼死捍衛舞原殿留下的一切美好」……
「又一個新麻煩,」最後我做出歸納,「還是苗木誠的澤任。」
塞蕾斯依然沉默不語。好像不太對勁,這不是在隱藏自己的情緒方面達到了巔峰的塞蕾斯的性格。
「你有話要說?」我看着她。
此刻,室內植物園正在模擬着夜晚景象,食堂燈光漸漸柔和了。
說實話,此刻戴着手銬楚楚可憐的塞蕾斯,比原作那個優雅端莊的歐洲淑女漂亮多了——呸呸呸,我都在想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
更衣室那邊,傳出大神櫻一聲「汝等再敢破壞不二咲君之付出,則由吾來做汝等對手!」的怒喊。
所以……不怕黑幕發現不二咲ae(因為黑幕已經發現了)之後,大神櫻就變得那麼無所顧忌了嗎?
我腦補着霧切響子和大神櫻一唱一和的樣,嘴角露出一絲微笑。
沒等多我想,背後突然多了什麼東西。我好像被一個物體給……
「餵……你……」我的臉漲得面紅耳赤,結結巴巴地喊,「塞蕾斯同學……能不能……把手放開……」
穿越之前,我應該還沒跟媽媽之外的任何異性,發生過親密的肢體接觸,鬼川龍介嘛……也一樣。
因此,被一個……一個這麼迷人的女生從後面貼緊了身體,雙手攀住了脖子,臉貼在後背上的那一瞬間,我的整個大腦都被清空了。
聽着清脆的鎖鏈聲,感受着背後傳來的溫存……我該怎麼做……
「放開我……」我感覺自己的聲音在發顫,「你到底怎麼了……」
回應我的是若有若無的濕潤。從那張看不到的嘴裏傳出的話語,卻平靜得不正常,甚至讓人害怕。
「讓我再靠一會……可以嗎?」
時間似乎已經靜止了。只剩下某種軟質物體在背後摩擦的快感,門口的說笑聲,以及……推門聲。
等一下!外面好像有人來了!
「餵……注意點,有人來……」
隨着「吱呀——」一聲,門被人用力推開了。我們慌忙推開對方站到一邊,反而有點……欲蓋彌彰。
所以說,門外的人早就看清了這一幕。好不容易平復了一開始驚訝尷尬的情緒之後,石丸清多夏伸出了一隻手,向假裝若無其事坐在桌邊的我們兩個義正言辭地大喊:「塞蕾斯同學!鬼川同學!你們兩個剛才在幹什麼!男女同學……」
謝天謝地,大和田紋土從他後面狠狠拍了一掌石丸清多夏的背,然後一手勾住石丸清多夏的脖子,向我們大笑着招手:「不好意思!我們只是路過,什麼都沒有看到!哈哈哈!你們繼續啊!再見啦!」
就這樣,連一句插嘴的機會都沒有給,這兩個傢伙就如來時那般風捲殘雲地消失在了走廊的深處。即使隔了很遠的距離,還是可以聽見石丸清多夏「兄弟!別攔着我!我一定要舉報這個違反風紀……」
然而,後面的話沒有說出來。
不知道何時起——大概是從敲門聲開始的吧——我突然注意到,很長時間沒有第二個人進食堂了。
等等……敲門聲?有人找我?
我不露痕跡地瞟一眼旁邊沉默的塞蕾斯,後者已經發呆很久了。
走向食堂門口的時候,手剛接觸到門把,塞蕾斯突然叫住了我。
「……怎麼了?」我平靜地問。
「真的很謝謝你,」我感覺,塞蕾斯是從牙縫擠出這幾個字的,「雖然說,我也不是很會下棋……但是在你之前……已經好久好久,都沒有人在賭桌上贏過我了呢。」
等……我沒有有下得過不會說話就會賭博的高手的棋術水平吧?
換句話說,在失憶的時間裏,我勤學苦練的……竟然只是下棋?
「很高興認識你,」當我真正決定推門離開的時候,塞蕾斯最後補充道,「如果不是在這種場合認識的話……我們,也許可以……」
我飛快地推門而出,差點和不二咲千尋及大神櫻同時撞個滿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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