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有什麼大不了的。我就這麼跟自己說,最壞的結果,也就是……
也就是一具屍體……而已……
然後我輕輕推開娛樂室門……
看到了躺在沙發上的塞蕾斯。
且,原來只不過是睡着了嗎?害得我白擔心一陣——不對不對!跑題了!我怎麼會擔心這傢伙啊!
至少目前看來,塞蕾斯似乎並沒有發生什麼不太好的情況。就像昨天那樣,她枕在沙發的扶手上,雙眼緊閉,呼呼大睡着,身上不知何時蓋了一床黑色天鵝絨的薄被。
也……無論現在還是原作里,我都是首次看見她睡覺的樣子呢。
我就這麼看着,仿佛腳底和頭腦都已經與周圍的空間凝為一體。
塞蕾斯也就這麼毫無防備地呼呼大睡着。說來可笑,渾身都是假話的魔女,睡覺的時候,竟然……
呼……看夠了的話,現在也該把這傢伙叫醒了。不知為什麼黑白熊沒有對違反校規的她做出懲罰,但再睡在沙發上,也不太合適了。
當我伸手要叫醒她的瞬間……
「哈啊哈啊……把手伸向毫無防備地熟睡女生的衣服!這之後,到底兩人如何發展呢!大人可以繼續觀看,小孩子要b鍵退出哦?」
果不其然。當我聽到熟悉的聲音回過頭時,看到了一隻黑白熊。
「撒,這裏是鬼川同學和塞蕾斯同學的二人空間哦?不用在意我的感受,就把我當成一隻可愛的野生動物,順從着欲望行動吧!作為學園長,也許不得不取締不純潔的異往,但是保健體育授課的話倒是可以合法地來上一下kuma!」
不……我覺得,任何一個有着人類思維邏輯的生物,都不可能把你這個活生生的瘋子和監控探頭後面翹首以盼的全世界觀眾,全部都當做一群「可愛的野生動物」……
嘖,說起來,黑白熊這傢伙,為什麼特別喜歡在這種時機出現?
「黑白熊?你還有什麼事?」
面對我疑惑的追問,黑白熊將腦袋――不如說是整個上身一歪。
「一股意義不明的情緒呢!」
「玩笑到此為止。回答我吧,黑白熊,你為什麼會這麼起勁?」
我的質問明顯已經被無視了。黑白熊搖擺着爬上了沙發,用爪子輕輕戳着熟睡中的塞蕾斯的臉頰。
「那麼,鬼川同學會怎麼對付塞蕾斯同學呢?我可是對人類那方面行為興趣十足的喲?」正對着面若冰霜的我,渾然不覺的黑白熊稍微降低了音調,咕嚕嚕地嘟噥道。
說得好像你就不是人類了……我繼續在心裏嘟噥着,沒有回答。
面前的黑白熊依然在興奮地手舞足蹈着。但是開口說出的話語,字裏行間已經變得有一些詭異了。
「你聽說過吊橋效應嗎?我覺得啊,吊橋效應真正的意味,是把喜歡的對象從吊橋上推下去,使他永遠成為自己的東西的意思喲?」
「前提是『喜歡的對象』哦,」我蹲下身,看着坐在沙發上,塞蕾斯面前的黑白熊,「然而,我並沒有看出來,你到底是在說誰呢。」
「哎呀呀。人生這種事情啊,不可能跟教科書上寫的一模一樣。雖然很傷感,但這才是戀愛呢。」
我剛想再次反駁,但是我突然想起,這也許就是黑白熊的目的。
跟瘋子爭執與跟人爭執的不同之處在於,一旦認真,我就輸了。
所以,剛才我簡直一敗塗地。
「你想怎樣?」我定了定神。
「真是不解風情的傢伙呢……」黑白熊低下頭,假裝失落的樣子,「明明……考慮各種麻煩,人家準備了那麼周到的包裝服務呢……」
突然揭開被子的剎那,其實我已經把腦袋轉過去,拒絕觀看了。
嘖……等一下,從眼角的餘光告訴我,並沒有少兒不宜的畫面。
穿戴都整整齊齊的,既沒有某些三流漫畫小說里格式化的三點裝也沒有更加格式化的制服什麼……
總之,塞蕾斯還是穿着那身熟悉的黑色哥特裝,沒有什麼變化。
「所謂的包裝呢?」我半閉着眼睛,視線餘光向下看着黑白熊。
不經意間,視線掃過塞蕾斯的手腕,一個東西吸住了我的視線。
……
「塞蕾斯醬……真沒問題嗎?」江之島盾子——或者說是戰刃骸,因為她現在的語氣,聽起來不像是江之島盾子——面帶擔憂,冷汗直冒地問,「戴那種東西的話……」
塞蕾斯抬起一隻手,捂着嘴,做出微笑的表情:「我對自己的適應能力,可是很有信心的。雖然有點麻煩,也許我很快會習慣呢。」
她抬手的時候,手腕位置發出一陣清晰的,清脆悅耳的叮噹聲。
然後嘴裏嘟噥着「真是惡趣味的傢伙」,戰刃骸從食堂離開了。
經過圓桌附近的時候,不二咲千尋也忍不住,偷瞟了一眼戴在塞蕾斯手腕上的,黑得發亮的手銬。
「真的……不要緊嗎?」離開娛樂室後,這是我說出的第一句話。
不二咲千尋的目光從塞蕾斯身上移向了我,問詢地看了我一眼。
我搖搖頭,示意以後再來談。
「嗚呼呼,不用拿這副看護癱瘓病人的眼光看着我,我可不會因為這點小事想不通殺人什麼的,」注意到我的眼神不太對,塞蕾斯終於變得嚴肅一些了,「仔細想想,江之島同學當時差點被那個……」
「岡格尼爾之槍。」我提醒。
「就是那個名字。相比江之島同學差點被殺掉的狀況,不就是被戴一副……這個東西嗎?」塞蕾斯有意識地避開了「手銬」這個詞。
雖然黑白熊解釋,這是對非故意觸犯校規的同學進行的懲罰……可是我總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
能夠有通過折磨他人以收穫絕望的機會,黑白熊絕不可能輕而易舉地放棄掉。雖然塞蕾斯解釋說,這個手銬在畢業之前無法拆下……
腦子已陷入一團漿糊的境地,而且還有越陷越深的趨勢。我搖了搖腦袋,決定不再思考這個問題。
「還是拆不下來嗎?」我換了個問題,隨後想起這是明知故問。
塞蕾斯用力地搖了搖腦袋說:「不用。既然是代替死亡的懲罰,黑幕不可能笨到給我摘掉的機會。與其一次次滿懷希望然後一次次掉進絕望,不如開始就別抱希望。」
「好啦,不用太為我操心了。好在袖子內側有紐扣,可以直接拆開袖子脫下來,就不需要擔心衣服不能脫了。我回去補覺,貴安。」
踏着優雅如常的步伐,塞蕾斯離開了,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隨着塞蕾斯漸漸遠去的背影,我感覺我的眼神漸漸變得冰冷了。
好吧,但願你真是這麼想的。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187s 3.9902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