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第一次審判那種,隱晦到只看見一堆骨頭扔出來的血腥處刑;這次可是一個活生生的人,被裝滿鋼釘的鋼板慢慢擠壓成血肉模糊的一團,帶來視覺衝擊力可怕得多。
更各款……上一次死的,只是一個誤會殺人,而且臉上寫着「笨蛋」字樣的葉隱呂比康,和一個除大神櫻都不在乎的「游泳笨蛋」;可是這一次,死的兩位,卻是……
「說真的……」半晌,大和田紋土才緩緩開口,「雖然那個叫十神的傢伙好一直讓人很不爽。可是死得那麼慘,真是讓人可憐啊……」
何止是慘烈。原作里,十神財團的人在外面被消滅了;加上十神白夜的死,十神家族已徹底滅族。
「相比這個……」塞蕾斯難過地低下了腦袋,「以後,我再也吃不到舞原君的蛋糕和三明治,只能用黑白熊的廉價貨將就一下了……」
就我而言……雖然對原作里的咖喱飯還是有點陰影,但黑白熊準備的食物……口感上說是不錯的。
「真是不可原諒……」滅族者翔突然大喊道,「白夜大人已經……已經被這個傢伙給釘在牆上了啊!真是過分的女人……就像那個在夜總會粗糙模仿我的殺人鬼一樣!」
我和塞蕾斯心照不宣地互相看了一眼,不露痕跡地低了一下頭。
黑白熊捂着嘴,偷笑起來了。
「真是純愛呢,」它評論道,「人格分裂的殺人鬼,竟然會看上十神那傢伙!但是呢……一心一意的心思是很容易會誤入歧途哦!」
不知道可笑在哪裏,反正黑白熊就這麼旁若無人地大笑了起來。
「為什麼我這樣的良好公民,會受到如此慘烈的迫害啊!」山田一二三捂着臉大喊,「我要出去!警察為什麼還不快點來救我啊!」
「警察?」黑白熊一臉冷笑,仿佛像是聽到什麼不得了的笑話,「事到如今,你還會指望警察?」
「把我們關在這裏,到底有什麼企圖!」大和田紋土憤怒地問。
「如果我說,這裏是熊星人準備入侵地球之前,用來研究地球人的秘密實驗基地,你會相信嗎?」
「你說過……是為了讓『外面的觀眾』看吧,」我輕輕撓着下巴,低下腦袋,「那麼,觀眾是誰?」
「觀眾?」石丸清多夏有點驚訝地看着監控探頭,「這……不可能吧?我是說,誰會看這個……」
「黑白熊之前,不是已經說的很清楚了嗎?」霧切響子低下頭,撓着丁香色的秀髮,「『觀眾們都等不及了』。這麼聽起來,和某個組織的行為,好像有點類似呢。」
黑之挑戰……這個詞幾乎就在我嘴邊了。可是看了一眼寶座上的黑白熊,我忍了忍,沒有說出來。
「哎呀呀,好危險,差點就說出來了呢!」黑白熊微笑着捂住了嘴巴,「這種事情,保密保密!」
不經意地回頭一瞥,苗木誠依然神情萎靡地站在審判台上。他低着腦袋,仿佛掉線了一般顫抖着。
「啊咧咧?我們的主角,好像有點不太開心呢!」也許是和我們說話太累,黑白熊決定轉移話題。它把雙爪放在肚子上,旁若無人地向苗木誠打起招呼,「傷心了吧?憤怒了吧?對背叛了自己,並親手送進刑場的舞原感到絕望了吧?」
苗木誠仍低着頭,沒有回答。黑白熊自以為得意,繼續旁若無人地滔滔不絕:「也是呢!愛情也好友情也好親情也好!越是深刻濃厚的感情,崩潰時就越是絕望呢!」
這就是你一刀捅死松輕夜助,這條線上差點害死姐姐(可能還包括不曾提到的父母?)的理由嗎?
「苗木……」霧切響子開口了。
「我不怪任何人,」苗木誠的開口讓人猝不及防,「不是黑幕把我們關起來,給我們看那些東西。舞原還有大家……怎麼會那樣!」
這熟悉的希望理論,難道……
我瞟一眼霧切響子。後者的眼神里,帶着一種說不清的興奮感。
不對。那種感覺,是欣慰……
「我們大家應該是同伴,而不是敵人,不是嗎?」苗木誠一隻手放在了審判台上,向我們大吼道,「我們……我們唯一要與之戰鬥的目標,只有黑幕一個!不是嗎?」
聽到苗木誠激動的演講,黑白熊好奇地歪着腦袋:「哦哦哦……這就是所謂的『正義感覺醒』嗎?要我說,世上應該沒有什麼東西,比正義感這種東西更不道德的吧?這個世上,就是打着正義旗號的傢伙太多,戰爭才連綿不絕的吧?」
江之島盾子的臉色明顯不好。她張了張嘴,還是沒把話說出來。
「這樣的事情……以後難道要繼續下去嗎?」不二咲千尋被嚇出了眼淚。她渾身顫抖,害怕地問。
聽到不二咲千尋的問題,黑白熊來了精神。它轉身看向了瑟瑟發抖的不二咲千尋,語氣無比陰冷。
「啊啦啦。既然你們那麼不願意的話……不如就乾脆一點,直接切斷和外界的聯繫,一輩子和諧地在這裏生活下去,不就好了嗎?」
也許是因為太興奮了。說話的時候,黑白熊的紅眼閃爍了幾下。
「喂,不要輕描淡寫地給老子說這種話啊!」大和田紋土再次氣得拳頭青筋暴起,「我還有重要的事情,怎能一輩子待在這裏啊!」
「所以說,為什麼要用正常的思維,考慮非常的情況?」黑白熊嚴肅地轉頭,看向了大和田紋土,「就像用體重計測量長度一樣——好吧,雖然說並不是做不到……」
所以你現在又在玩什麼梗了?
「不管你說什麼……」滅族者翔揮舞着剪刀,語氣漸漸變得陰沉,「我可是和白夜大人約定好了哦,我一定會活着離開這個學院的。」
我悄悄地瞟了一眼滅族者翔,心想她可真是大膽。明明庇護你的旗王已經倒了,還敢在這立flag。
「是嗎?」黑白熊不置可否。
「不管你怎麼想……」滅族者翔雙手抓滿了剪刀,「彌留之際的白夜大人,可是交給我『最後一個殺死的人,一定是把白夜大人變成這樣的黑幕』的任務呢。所以說……等我出去了,一定會向你,為白夜大人報仇的了!如果能夠報仇成功的話……就可以和白夜大人在那個世界裏,愉快地生活下去吧……」
我很想論破她「報了仇就去天國電影院」的論調,但我忍住了。
不管怎麼說……拔了旗王的大旗,還把續了幾天命的一血變成了二血。真是……充實無比的生活。
即將踏入電梯的時候,我偷聽到了霧切響子和苗木誠的悄悄話。雖然偷聽不道德,誰叫我的耳朵對悄悄話這種東西……太敏感了呢?
「苗木君……剛才你為什麼會知道,我要說的是舞原的事情?」
「我是超能力者。」
「……誒?什麼?」
然後是長期的沉默。
「……開玩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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