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啊!」苗木誠和桑田憐恩像是恍然大悟一般,異口同聲地喊了出來,「滅族者翔才是兇手啊!」
我不知道說你們兩個什麼好。桑田憐恩的無腦,我已無數次見識過了,苗木誠怎麼也跟着瞎起鬨。
「可……可是……」不二咲千尋擔憂地抓着裙下擺,像是因為內急而快要哭出來了,「關於滅族者翔的信息……真的能找出來嗎……」
「怎,怎麼可能啊,」山田一二三用力咬着手指頭,臉色陰沉地自言自語,「連警察都沒法查到的事情……我們怎麼可能知道……」
「可在這個世界上,有不少的勢力,比警察強大得多呢,」塞蕾斯雙手捂着胸口,像是在難過地自怨自艾,「這個世界上,還有着一群強大到我們無法察覺的人,在支配着我們社會的運轉和行動……」
在塞蕾斯把話題重點徹底帶偏之前,我拍了拍桌子,清清嗓子,向舞園沙耶香問:「聽你這麼說,你是不是知道滅族者翔的情報?」
「你這態度讓人很不爽啊,」桑田憐恩緊皺着眉頭,咬牙切齒地瞪着我,「舞園醬又不是兇手!」
大概為了配合桑田憐恩,舞園沙耶香的眼睛裏,划過一絲害怕。
一絲……恰到好處的害怕……
「讓我來說明吧,」苗木誠清了清嗓子,從口袋掏出一堆文件,「這些是舞園同學在圖書館書庫里找到的,關於滅族者翔的檔案。」
「說起來,其實應該是苗木君的功勞,」舞園沙耶香歪着腦袋,開心地笑了,「我這個助手,只是幫忙保管了一下這些東西而已。」
「商業互吹的話先停一下,」塞蕾斯打斷,「能都讓我們看看,你們所找到的滅族者翔檔案呢?」
不……這不是商業互吹,這是夫唱婦隨——呸,我在想什麼……
檔案本身我已經看過了一次。但再看一次,而且是作為當事人,翻閱着眼前這一份份令人髮指的殺人記錄……真讓人覺得不寒而慄。
「一共六十四個被害者,全部都是十四到四十歲之間的成年健康男性。而且隨着年份的增長,被害人的年齡也在相應地增長,」最後苗木誠歸納道,「檔案的最後一行提過,殺人案都發生在周末和下午四點之後,可見兇手是在校學生;並且,在多次殺人案之後,兇手都會倉皇逃跑,而現場沒有目擊證人和警察即將抵達的意外情況,得出兇手存在着第二人格的結論……」
「念檔案這種事情,不應該是這種場合該做的吧?」塞蕾斯輕捂嘴巴,像在掩飾自己打了個哈欠,「相比之下,更高級的人,應該從這些檔案里,找出滅族者翔吧?」
「說的沒錯啊……」我故意問,「那麼,到底誰是滅族者翔呢?」
舞園沙耶香看了一眼苗木誠,後者向她鼓勵地點了點頭。兩人異口同聲地回答道:「腐川冬子。」
聽到了如此可怕的人物就在自己身邊的事情,站在腐川冬子旁邊的山田一二三立刻抱着腦袋,驚恐地大喊:「怎麼可能啊啊啊……」
「誒,誒,誒?」突如其來的一聲怒吼,腐川冬子也嚇了一跳。
「有一個很嚴重的問題啊!」我故意追問下去,「如果沒記錯的話,腐川冬子的暈血症,嚴重到見血就會暈倒的程度了吧?怕血的人怎麼會是連環殺人案的兇手呢?」
「這是因為,腐川冬子既是,也不是滅族者翔。」苗木誠回答。
「也就是說,這個滅族者翔,不是單數,是複數?」塞蕾斯問。
聽到這裏,石丸清多夏雙手環抱着,朝我們大喊:「的確!在她暈倒之後,就連作為腐川冬子代名詞的,陰暗的說話腔也不見了!」
「別……別給人擅自亂扣代名詞啊……」腐川冬子厭惡地吐槽。
「這麼說來……」塞蕾斯回憶,「那傢伙醒來之後,連面對十神白夜屍體的態度,也變得很淡定了。那也就是說,這傢伙身上,怕血和不怕血的人格,混合在了一起!」
腐川冬子害怕地發出嗚嗚聲,像是哭泣,又像是快被勒死的狗。
「她因為害怕滅族者翔,躲在臥室里不出來怎麼解釋?」真不習慣江之島盾子突然開口的感覺……
「也許,她之所以躲進臥室,不是因為『怕外面的人進來』,」苗木誠撓着下巴,若有所悟地問,「但如果我們把它理解為『怕裏面的人出去』,不就全說通了嗎?」
「也……也對呢,」大和田紋土驚訝地瞪大了眼睛,「也許腐川那傢伙,怕心裏的殺人鬼害人……」
「為,為什麼……」腐川冬子抓着辮子,驚恐地自言自語,「這種事……為什麼你們也會知道啊!」
我想……這個理由很明顯了。
「這麼說起來……」我撓着下巴開口了,「昨晚我在二樓閒逛時,正好聽到了十神和腐川的談話。」
「怎麼,你半夜又出去了?」塞蕾斯一手捂着下巴,吃驚地問。
「半夜出去的人多的是呢,」我有些心虛地看了一眼腐川冬子,又看了一眼只剩下遺像的十神白夜的位置,「言歸正傳。重點在於,十神白夜好像和腐川冬子商量着一些很奇怪的問題。不知道十神白夜是什麼態度,反正腐川冬子……」
「啊啊啊啊啊你快點給我閉嘴啊!」腐川冬子悲憤地抱着腦袋,淚流滿面,「這種事情,為什麼會有白夜大人以外的垃圾聽到啊!」
就算是你的白夜大人……前腳聽完,後腳也會把你賣個乾淨……
算了……就讓我做這個惡人。保護你心中那塊留給十神白夜的,近乎那些戀愛小說般的聖地吧……
「你說過的吧?在你的心中,有一和經常傷害周圍人的殺人鬼。為了防止他們受害,你才用陰沉的樣子趕走接近你的人,是不是?」
「這……」江之島盾子已是瞠目結舌,「騙人的吧?腐川醬……」
「為什麼……」腐川冬子惱怒地自言自語,「為什麼我對白夜大人的話……會被其他人聽見啊……」
別說我了,就算是十神白夜自己聽見,也會立刻廣而告之的吧?
「這件事告訴我們,說話的時候必須小心,」我嘆了口氣,慢悠悠地吐槽,「這不是戀愛小說,沒有那麼多給你們保守秘密的場所。何況你和十神白夜的秘密是你們的事情,別人沒有保守的義務吧?」
「如果遵守約定的話,就可以交往……」腐川冬子憤怒地撓頭,像是自言自語,「和我定下這樣約定的白夜大人……竟然就被……」
要我說,你一直都搞錯了……
「殺人的快感,加上為了保護自己是滅族者翔這一秘密的動機,還是讓腐川同學壓抑不住,於是動手殺人嗎?」塞蕾斯自言自語道。
「我努力過!」腐川冬子驚恐地喊,「我真有……拼命抑制……」
「時至今日,再說這些,已經沒什麼意義了,」我打斷了可能因此發生的無休止爭論,「為了你的十神白夜,腐川同學,請那位滅族者翔出來,參加我們的審判吧!」
沉默,在這個大廳里蔓延着。
而終結這份沉默的,是腐川冬子收起驚恐,低下頭,輕輕回答:
「我知道了。為了……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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