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川在搜查什麼?」塞蕾斯微笑着跨進物理室,在看到石丸清多夏殘留的鮮血時,眉頭皺了一下。
不得不說,她的表情做得簡直恰到好處,以至於我差點就信了。
「不算搜查,隨便找找吧,」我依然左顧右盼,「兇手還真是個細心的人,蛛絲馬跡都沒留下。」
塞蕾斯並沒有回答我。奇怪,我有點想知道,她現在什麼表情?
「你呢?你又有什麼發現?」我把問題的皮球踢還給了塞蕾斯。
「我這邊……也算不上什麼搜查的程度,」塞蕾斯決定無視石丸清多夏的血跡殘留,直接邁向後面的物理準備室,「我只是在思考,桑田憐恩的屍體會藏在哪而已。」
「是這樣嗎……」我點了點頭,自言自語了一陣,不由自主地走向準備室,看到了不同尋常的東西。
那是一根更長的繩子。它的末端系在了空氣淨化器操作界面下方的台柱上。如果不是我湊巧躲避靠近的塞蕾斯,恐怕也會忽視掉的。
而且……這根繩子,好像稍微長了一些。它是用來做什麼的呢?
等等……繩子……不可能吧?
運氣真是爆表地好。兇手小姐突然出現,讓我腦海中靈光一閃,轉身就飛快地跑出了物理準備室。
……
「鬼川君如此急迫地喚吾來,到底有何事?石丸君之屍骨……」
真的有點煩大神櫻的古文了。我匆匆打斷:「我現在找你過去,也是查案的需要!有件事,如果不藉助你的力量,恐怕很難解開。」
我們推開了物理準備室的門。謝天謝地,塞蕾斯已不知所蹤了。
在大神櫻驚愕的眼神注視下,我指了指被擦得模糊不清的血跡的正上方。她抬起頭看了一眼房梁,然後又看着我,不解地搖了搖頭。
「我說……難道你就沒有看清房樑上,繫着一截斷裂的繩子?」我無語地用力拍了一下自己的臉。
凝視着繩子許久,大神櫻方才恍然大悟地看我:「汝的意思是,希望吾能把那個繩子拿下來嗎?」
話音未落,大神櫻就在我的面前消失了;驚訝地抬頭,一個人拍拍我的肩膀,向我遞出一根繩子。
沒錯,遞出繩子的是大神櫻,仔細檢查它遠離沒有磨損的一端,我看到一條整齊,略傾斜的切口。
「……回答正確。」直到這時,我那完全失靈的語言組織系統里,才冒出了一個不是太混亂的句子。
大神櫻這麼頭也不回地走了。定了定神,我恢復了思維能力和邏輯組織能力,拿着繩子去了倉庫。
……
從樓梯一路下行,經過二樓游泳池附近的時候,我聽見在更衣室的方向,大和田紋土抱怨着什麼。
微微開一點門縫,我看見在兩個更衣室兩扇門前,大神櫻在和大和田紋土情緒激動地交談着什麼。
「觀汝剛才的情緒……似乎略有些激動。不知道出了什麼事?」大神櫻依然雙臂環抱,平靜地問。
「啊……我了發現一個問題,這個學校倉庫里的東西,仿佛一下子就少了很多啊……」因為門板遮擋的關係,從我的角度看,只能看見大和田紋土一手撓頭髮的樣子。
「這樣啊……那麼,倉庫里具體少什麼?」從這裏,我看不見此時此刻大神櫻的表情,只能聽出她好像對此事漠不關心的語氣語調。
「這還用說?當然是髮膠啊,髮膠啊!」說話時,大和田紋土的音調突然高了好幾層,「本大爺一直有從倉庫里拿髮膠,用來固定頭髮造型的習慣的!可剛才我發現,倉庫里竟然一瓶髮膠都沒有了!」
「也許是被你用完了,但是你一直都沒有察覺到?」大神櫻看了一眼大和田紋土誇張的飛機頭說,「汝之髮型,定要用無數髮膠。」
「怎麼可能!」大和田紋土憤怒地大聲反駁,「昨天晚上我剛剛檢查過,還有十幾瓶髮膠的啊!」
「這樣啊。不用着急,也許其他人和你一樣,都喜歡用髮膠。」
「可惡!」大和田紋土憤怒地揮舞着拳頭,大聲嚷嚷,「是誰!偷偷把給我髮膠用完了!實在是僅次於殺害兄弟和欺負弱小的,第三惡劣的行為啊!無論是誰,要是讓我抓到,必須給他點厲害看看!」
大和田紋土還在發飆。看來沒人會注意到我了吧……忽視這番奇怪的對話,我頭也不回地下樓了。
大概……和事件沒什麼關係……
……
來到宿舍樓區域的時候,我注意到,一個身影似乎從宿舍走廊里匆匆穿過,在拐角處失去了蹤跡。
且不管他。我推開倉庫的門,翻箱倒櫃地尋找着皮尺被放在哪。
找到了!我二話不說,然後拿出皮尺,開始測量這繩子的長度。
不……傻子都看出,這質地,並不是繩子的質地,而是某種我非常熟悉的東西。只是晚出場而已。
但這不是重點。我拿出皮尺,一節節地量起這兩根繩子的長度。
掛在房頂上的,大概50厘米。我記得。它從房樑上垂下被切割過的部分好像很短,大概十厘米吧。
而地上的繩套,長度50厘米。
從切割點到繩結……30厘米。
嘖……這怎麼可能?只有三十厘米嗎?如果真的是塞蕾斯或者山田一二三所為的話,他們是怎麼不藉助攀爬工具,把繩套系上去的?
我突然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
那個女聲……應該是塞蕾斯。
如果說……實在做不到的話,只能去洗衣房裏,試試那一招了。
我又量了一下,那根一開始隱藏在角落裏的,最長的繩子長度。
好吧,這根繩子……似乎有點出乎我的意料。它差不多有3.6米。
我不擅長算術,可是大腦依然飛快地轉起來,提醒我拿計算機。
記得從血泊到繫繩子的桌腳,大概是1.2米左右。光滑平整的地面如果是一條直線,那麼如果從吊起的石丸清多夏腳下拉一條虛線到地面的話……應該能和地面垂直……
該死的算數題……算的讓人是頭疼欲裂的感覺……如果石丸清多夏在就好了,他這個奧數冠軍……
想到石丸清多夏如此悽慘地躺在游泳池裏,然而,為了我那點不能說的理由,自己竟設計了為保她而搭上其他人生命的計劃的時候,我的心裏突然伸起一股內疚之情。
等心緒平靜下來了,我走向倉庫後排,打開「髮膠」的櫥櫃門。
櫥櫃裏面真可謂是空空如也。空得仿佛……不曾放過東西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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