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沉重的仁王像,只有你才拉得動啊?雜誌上寫得很清楚了,你如何佈置殺死桑田君的陷阱。」
之所以不說下去,是行為看見了他低下腦袋,閉口不言的樣子,我知道,山田一二三肯定會暴走。
「哼哼……鬼川殿,我真是小瞧你了呢,」他冷笑着自言自語,「不過……你也就到此為止吧!」
「中二病……」我吐槽了一句。
「我很清楚這一點。可是……為了她……為她所做的一切事情,只要能讓她屬於我……無論如何,我都會全力以赴的!啊啊啊啊!」
最後的怒吼,打斷了我對山田一二三之前所有中二問題的吐槽。
燃燒的三對翅膀從山田一二三的背後展開。夾雜着刺眼到無法直視的光明,環在山田一二三周圍。也許是幻覺的關係,我感覺山田一二三頭上,出現了一個天使光環。
一個古怪的想法從我的腦海中突然冒了出來:山田一二三他……現在會不會是離地幾毫米的狀態?
「呃……這就是……你所謂的,最終形態了嗎?」花了一段時間,確認了眼前的事實後,我才開口。
仿佛有人帶着一絲期待地看着我的方向。她大概是腦子壞了……
……
「大約半夜十一點,你醒了。或者說,是在睡夢中被吵醒了。」
「你醒來後,一股來自大陸的神秘力量——當然,如果是別的,也無所謂了——催促你來到三樓。那個位置上,你遇見桑田憐恩。」
「這就奇怪了啊。桑田和那個肥豬為什麼會同時出現在三樓?」大和田紋土驚訝地微微張開嘴巴,瞪大眼睛看着我,「而且不應該是桑田被殺嗎?為什麼會是桑田先出現在樓梯口,這頭豬後出現……」
「別急,」霧切響子瞟了一眼大和田紋土,「等鬼川話說完。」
「然後你們一定發生了一場驚心動魄的大戰吧。雖然脂肪和體型上的確是你佔據優勢,但對方畢竟是天才棒球運動員,體力上應該是對方更加有優勢。所以說,在初期的戰鬥,你們應該是不分上下。」
大神櫻點點頭,一邊回憶當時的場景一邊說:「難怪吾會在三樓的樓梯口,發現打鬥過的痕跡。」
「後來不知道為什麼,你們轉移了戰場。也許他打算誘敵深入,或者他被你打敗了?算了,這並不是重點,反正接下來,你們的戰鬥在美術室里繼續了下去。很諷刺,桑田同學竟然會自己觸動了自己安裝的機關,把自己……殺掉了。」
「……或者說,應該是被山田君推倒在地上,觸發了機關吧?」霧切響子補充,「美術室的地上,不僅有水漬和未清理的石膏殘渣,還有濃厚的血跡存在。頭或其他部位沒這麼多血,肯定傷在腹部。」
「應該沒有別的可奇怪的了。一個人倒在地上被仁王像所擊中,只有一種情況:被別人打倒了,」我看着山田一二三,「殺死桑田同學的兇器,應該是……仁王像。」
「具體怎麼做?」塞蕾斯問。
「雜誌上很清楚……麻煩別用一無所知的目光看着我好不好?」要不是知道事情的真相。看着塞蕾斯天真的眼神,也許我真會以為,她是一無所知的,「只要按雜誌上寫的那樣,在美術室的木製房梁下固定三根小木樁就行……謝謝。」
後一句話針對的是不二咲千尋放了一張美術室房梁底部的特寫。那裏還有兩個對稱的正圓形的洞。看洞邊緣的切口,應該是新挖的。
「然後只要在一端吊起重物,跨過頂部的橫樑,沿着房梁向下。另一端經過對面的房梁,沿着水平方向橫拉,在距離地面最多二十厘米的地方通過地面,系在第三根小木樁上就可以了。而這個重物……仁王像應該是最合適的了吧……」
「說起來……兇手到底為什麼會選仁王像?」大神櫻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樣子,「即使在東方武道場所內,這種石雕像也很難見到,難道說,兇手就不怕被發現嗎?」
「可這是最合適的雕像啊……」我嘆了一口氣,「你想,所有的雕像當中,只有黑白熊和仁王的雕像是全身像吧?那些石膏頭像不是體積太小殺不死人,就是體型不適合用延長線長時間固定。仁王像是雙手叉腰的,比黑白熊像更好吧?」
「就這樣……因為被襲擊了,所以山田同學他……就這麼殺死了桑田同學嗎?」苗木誠瞪大眼睛。
「到這裏為止,我有個完全想不通的地方,」我看向了塞蕾斯,「這個計劃……應該是你和桑田同學制定的吧?為什麼山田同學破壞計劃之後,你到底用了什麼辦法,說服山田同學幫你完成下一步?」
塞蕾斯歪着腦袋,沒有回答。大概是……現在不太想理我吧……
「算了,這並不是重點。在你自作聰明地說服山田一二三協助你完成下一步計劃的時候,你其實並沒有發現,第一次殺人事件的主犯已經是山田一二三,而不是你了。可是你依然幫助了他。你們把桑田同學的屍體切碎了,裹在桑田同學當時穿的『正義之魂』cos服裏面,扔進焚化爐燒毀……嘖……對了,說起來為什麼你們要留一隻手?」
「等等啊?」江之島盾子驚訝地反駁道,「我記得……別說沒有碎屍的工具,就算有,想短時間內焚燒一具屍體,不是很容易的!」
「也許他們並沒有碎屍呢?」大神櫻提出一個假設。霧切響子用力搖了搖頭:「石膏粉末和黑袍殘餘布料上面,都發現了大量血跡。除了碎屍之外,我是在想不到還有什麼可能,會留下這麼多血跡。」
「碎屍工具……肯定是有的,」我展示了美術準備室里,我拍下的那張被洗乾淨的小型鋸子的照片,「這個就是了。至於燃燒屍體……大和田同學,你是不是曾經發現,倉庫里的髮膠突然被人用完了?」
「啊?這和案子有關係嗎?」江之島盾子不耐煩地轉頭質疑我。
在江之島盾子不經意間看向大和田紋土的時候,發現後者的臉色有點難看,突然變得嚴肅起來了。
「我終於明白了!」大和田紋土怒吼道,「大哥曾經告訴過我,髮膠是易燃物!這該死的胖子……你竟敢!你竟敢拿我不可或缺的,代表男子漢的髮膠焚屍滅跡啊!」
髮膠和男子漢……恕我愚鈍,這兩者之間……有必然的關聯嗎?
「切碎的屍體淋上了髮膠——說起來,焚屍滅跡最佳的助燃劑,應該是汽油吧——並燒了一晚上,竟然還能剩下一堆可以分辨出是桑田憐恩貼身物品的金屬疙瘩和一小包骨灰……已經是很不容易了,」我嘲諷地拍着手,「這個搗蛋鬼胡鬧也就算了,不是很懂你為什麼要陪着她胡鬧……好吧這不是重點。重點在於……一切到此為止吧。」
「這不是一般的搗蛋了吧……」苗木誠撓着臉,露出尷尬的苦笑。
「我說……別不經允許給我亂起外號啊!」塞蕾斯壓低了嗓音,發出一聲低沉的怒吼。懶得理她。
然而看起來,山田一二三沒有打算死心的樣子。他的腦袋一低,隨之而來的,就是鏡片一陣反光,臉色全陰了下來。從他的嗓子裏,發出了一陣「嘿嘿」的森冷笑聲。
「真是個好故事,鬼川殿。」
苗木誠那響起了一聲「誒?」
下一秒,山田一二三猛地抬起了腦袋,帶着嘴角邊可怕的狂笑,向我怒吼道:「如果以後有機會出去的話,我一定要把鬼川殿剛才講那個的故事,寫進同人作品呢!」
這樣說似乎很奇怪。但實在不好意思,你好像搶走我的工作了。雖然不知道那個派我穿越過來的混蛋是何居心,目前看來,編寫同人作品的任務,只要一個執行者……
「你想說……我沒有證據嗎?」我冷笑了一下,「行吧。送你上斷頭台之前,再讓你漲一回見識!」
說話功夫,黑白熊體貼地拿來了扔在空氣淨化器上的黑色斗篷。
「記得剛才,我好像說過……和被燒掉的那件一樣,這都是你製作的對吧?」我看着山田一二三。
「我並不承認哦?」山田一二三嘿嘿一笑,表情依然十分黑暗。
「那就是說,除了你被襲擊的時候之外,從沒接觸過這東西?」
「這個問題簡直就是廢話!」
「那……你也沒和兩次殺人案的策劃者,同時也是殺害石丸同學的兇手的塞蕾斯同學有過接觸?」
「這個問題太侮辱人了啊!」
「嗯,好的,那就是沒有了。沒有多深的接觸呢?比如一起開心地討論着殺人問題,去對方寢室,觸摸對方的床上用品,對方還拿着某些大號的床上用品來這裏找你,你也沒有做過……類似的事情?」
不知為什麼,有那麼一瞬間,我覺得自己越說越難以控制情緒,甚至臉已經紅到了耳朵根的位置。
即使不看周圍,我也很清楚,不止一個人想制止我繼續說下去,但全都被霧切響子用眼神制止了。
大概……塞蕾斯更惱火吧……
「你在說什麼啊!不可能!」
「而且……如果沒記錯的話,你應該沒有接觸過這件黑袍吧?」
「開玩笑啊!直到剛才你說,我才知道在物理室還有這個啊!」
「……那,你敢發誓,真的沒有別的可能性,你會接觸它嗎?」
「當然敢!我就是沒見過……」
如果不是怕暴露,現在塞蕾斯一定會拍着額頭,捂住自己眼睛,狠狠地把這個豬隊友給罵一頓……
「不二咲同學,幫我翻到相冊里最後一張照片——啊,不用在意某些情況。校規里提到,學裁場地上禁止動武。」我露出一絲冷笑。
話雖如此,不二咲千尋用生命幫我翻相冊的事實,並未改變……
「你看啊……這是什麼東西?」
照片上是山田一二三的臥室。
而且還是對臥室地板的特寫。
黑色的羽毛拍得清清楚楚……
就是現在我從內側口袋掏出,小心翼翼地放在小袋子裏的那根。
「是不是很熟悉?」漸漸地,我的語氣變得陰森起來,「每天都能看見它的我也很熟啊。因為……那是從塞蕾斯被子上掉下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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