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在垃圾房焚化爐發現的,桑田君骨灰。好吧,換一種說法,這應該是他骨灰的剩餘部分了,」霧切響子撓了一下右邊的辮子說,「等我來到垃圾房找線索的時候,灰燼已經所剩無幾了。好在我剛到垃圾房的時候,兇手似乎是忘記了什麼事情,連焚化爐都沒有關。」
正當霧切響子冒出最後一句的時候,我可以感覺到,塞蕾斯用鄙視的神情看着山田一二三。對此,後者只能尷尬地把手伸進嘴裏面。
「喂喂……稍微等一下啊……」江之島盾子瞪大了眼睛,仿佛剛剛聽到什麼駭人聽聞的事情(好吧,就我對於她的了解而言,我不覺得這應該是什麼駭人聽聞的內容),「霧切醬……你剛才好像是說……焚化爐里,只剩桑田君的骨灰?」
霧切響子肯定地點了一下頭。
「……什麼意思?」江之島盾子的臉色越發難看了,「骨灰……」
「因為桑田君的屍體,早已經被兇手給燒掉了啊,」從基本空空如也的購物袋裏,霧切響子還拿出了一些裝着小的金屬物件的袋子,「喏,這是一些沒法燒掉的東西。都是桑田君的貼身金屬飾品吧?」
「霧切殿怎麼確定,肯定是桑田君的骨灰?」山田一二三面色陰沉地看着霧切響子問,「也許……這應該,只是別的一些灰塵吧?」
「比如什麼呢?」一發現有字裏行間的破綻,我立刻追問下去。
「我承認,這的確是問題,」霧切響子摸一下頭髮,嘆了口氣,「黑白熊,我要當場實驗一下!」
「啊咧啊咧?」黑白熊疑惑地歪着腦袋,一隻爪子捂着左邊裂開的一嘴尖牙,眼睛裏閃爍着紅外線手電筒一般的,陰冷幽深的光芒,「霧切同學……要什麼幫助呢?」
……
「嗯,讓本熊看看……燒杯……酒精燈……小錘子……小型的金屬打磨台……小木棍……一個乾淨的小袋子!就這樣kuma!齊了呢!」
合上手裏一份印着黑白熊頭像的檔案夾,黑白熊抬起一條手臂,以歡呼雀躍的態度,向我們大叫:「好啦好啦!現在為止,霧切同學要的東西都備好了!大家一起好好觀看一下,霧切同學的操作吧?」
說話的功夫,霧切響子已經推開舞原沙耶香的審判台,站到我們環繞的正中間,也就是黑白熊提供的實驗用平台前。之前放在這裏的衣櫃和衣服,現在都已清理掉了,為防火考慮,地上還鋪了防火布。
「不過說起來啊,霧切同學,你打算做什麼呢?」看着霧切響子在紫色手套的外面,再戴上一層醫用手套的時候,黑白熊突然提問。
可是霧切響子已經拿起了那塊小碎片,在打磨盤上用力摩擦着。此時此刻,現場氣氛的莊嚴程度,讓我想起古代大型祭祀活動期間,圍着大祭司觀看祈禱的善男信女。
三分鐘之後,碎片終於成為了一堆白色的粉末。不過說是粉末,倒更像是一大堆灰白色的顆粒物。它沒有麵粉那渾然一體的細膩感,也沒有珍珠粉一吹就散的輕盈感,疊在一起的顆粒感反而非常強烈。
最後看見霧切響子把這些粉末用小木棍推到一起,裝進小小的證物袋的時候,苗木誠忍不住問道:「說起來,霧切同學……到底在忙些什麼?這個碎片是什麼東西?」
也許是太忙的關係。一時間,霧切響子甚至沒來得及抬頭回答。苗木誠又問了一遍,此刻桌上的粉末已經收集完了,霧切響子才輕輕喘了口氣,拍拍雙手,對我們說:
「這是桑田君的骨頭殘渣。」
……
一分鐘過去了。
兩分鐘過去了。
三分鐘過去了。
四……不知多少分鐘過去了。
大概是心中一個聲音提醒我,這種相顧無言,放任繡花針掉在地上都能聽見的沉默是時候打破了,我才清清嗓子,問看着手中證物袋的霧切響子:「你打算做什麼?」
也許對霧切響子而言,如果不語出驚人,應該會很紫馬拉奶吧。她撓了一下頭髮,做出了一個非常驚人的解釋:「撒在酒精燈里。」
左邊傳來一聲「咚」的巨響。轉過頭一看,塞蕾斯的腦袋驚訝地向前伸出,一手無力地撐在桌上,瞪大雙眼,驚訝地看着霧切響子。
由此可見,如果連始作俑者都這麼驚訝的話,我就更加驚訝了。
「高溫下,人的血液、皮膚、肌肉、器官都會被焚毀,但骨頭還能剩下灰燼,」霧切響子解釋道,「也就是骨灰。而最好的檢驗骨灰的辦法,就是撒在火上,觀看火焰燃燒時的焰色反應。骨灰的成分和磷灰石相似,撒在火上的話……」
「等等!」大神櫻突然叫道。
動作上來不及了。因為霧切響子已經把一部分粉末裝進了燒杯,另一部分……直接撒在酒精燈上。
在大神櫻的怒吼中,我們看到刺眼的白光,還看到一縷不起眼,但也無法忽視的白煙在冉冉升起。
「化學課上說過吧?磷遇火會產生刺眼白光,並生成白色的煙。如果還有人懷疑的話,加熱之後,磷灰石會產生磷光,讓我們……」
意料之外,這次大家異口同聲地又搖頭又擺手,尬笑着回答道:「不不不……不用再繼續實驗了,我們承認,是桑田君的骨灰……」
……所以說,你們為什麼沒有面對噁心的事迎男而上的勇氣……
「說起來……袋子裏裝着的,也是桑田君的骨灰嗎?」自問自答一番之後,塞蕾斯難過地嘆息道,「可憐。明明昨天還是一個活蹦亂跳的桑田君,只剩這麼點了……」
「哈?你個殺人兇手,在這裏貓哭耗子什麼啊?」滅族者翔先是擺出一副嘲諷的態度,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麼,假裝恍然大悟地怒吼,「明白了!你一定想用這種粉末擦在自己臉上和身上,保持皮膚白皙如象牙吧!真是可怕的女人啊!」
……說起來,就憑並非親手殺死的家人這點,還真是可惜了……
但是塞蕾斯那邊並沒有發火。她看着腐川冬子,突然笑了出來,邊笑邊問了一句:「我說啊……」
大家屏氣凝神地看着塞蕾斯。
「你這個天天不洗澡的臭哄哄的噁心醜八怪垃圾蠢豬女能不能給我閉上你的狗嘴!唯獨不想被你這種殺人的瘋子嘰嘰喳喳地煩啊!」
霧切響子微笑地看了我一眼。
等塞蕾斯那邊喘過了一口氣,我雙手一攤,無語地問霧切響子:「說起來……這包粉末,除了這塊骨頭殘渣,剩下的也是骨灰嗎?」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382s 4.0276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