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之前那些套着橡膠外殼的電線不一樣,這只是一根把諸多銅絲纏繞在一起,水花依舊未乾的銅線。
拿起這根銅線的時候,塞蕾斯和山田一二三的表情越發糟糕了。因為我舉着的,正是銅線彎成一個繩套並打結的一頭。那個繩套比拳頭略小了一圈,但尾端卻足夠長。
然後我拿起銅線,將切口摸起來光滑平直但有點散亂的另一端,與桌上那根電線當中,露出一截彎曲成了一團,而且數量稀少的銅線的一端連在一起,江之島盾子突然驚叫道:「想起來了!以前在歐洲的時候,同行跟我提過!如果電線斷掉的話,只要把斷掉兩端的橡膠套切下來,把裏面的銅線打個結,再在外面包上防水膠布,就可以繼續使用了,而且性能毫無問題!」
「誒?江之島同學……以前去過歐洲嗎?」苗木誠驚訝地打岔,「可我記得,雜誌上沒提過……」
「……總而言之,漏電的問題可以解決了,」我無語了一小扎,手指拂過劉海,繼續做出了解釋,「只要我們把電線較長的一部分去掉橡膠外殼,再和另一根露出一端銅線的電線打結。將裸露在空氣中的電線從水中經過,最後將它的末端系在門把手上就行了。當石丸同學推開物理準備室的大門的時候,電流從金屬門把手上傳導到石丸同學的手上,石丸同學就觸電了。」
「嗚呼呼……這大概是我所聽說過的,最可笑的結論之一了,」塞蕾斯一手捂嘴唇,發出「噗嗤」的一聲偷笑,「鬼川大概是沒有見過人觸電的樣子吧。正常情況下,即使冬天衣服上面所產生的靜電,也足以讓像大和田君這樣強壯的人下意識地把手一縮。如果我用的殺人工具是物理室的電流,那麼石丸同學接觸到金屬門把手的一剎那,不是被物理室的電流給當場擊斃,就是被嚇得手一縮,躲過一劫了。何況我對物理的了解沒那麼詳細,怎麼知道這麼複雜的殺人方法?」
「你到底是怎麼知道如此複雜的殺人方法,沒有在意的必要,」我反駁,「至於觸電的問題嘛……其實還是能解決的——啊謝謝你,霧切同學——你看,塞蕾斯同學,在歷次的學級裁判上,殺人兇手沒有乾淨利落徹底果斷地消滅證物,從來是他們功虧一簣的唯一通病。看起來,閣下也沒做到這點呢。」
大和田紋土氣得雙手握成拳,臉色鐵青,自言自語:「說得好像你參加過很多次學級裁判了……」
說的對。我參加的學裁次數,絕對多於你在原作里的出場次數!
言歸正傳。這次從霧切響子的那個槽點滿滿,甚至有點讓人崩潰的大號購物袋裏拿出來的,是另一根與某個開關打結的電線。電線的一頭,裸露的銅線與一個三角插頭的殘留銅線打了個結,另一頭裸露的銅線,則與一個線上開關同樣裸露的銅線打個結。而線上開關的另一頭的銅線則被什麼人攔腰剪短,但看得出,它曾連接着什麼電線。
一抹紅色輪廓,漆黑色的怒火掃向了山田一二三。察覺到來者不善的氣息,山田一二三緊張地把手放進嘴裏,害怕地後退了好幾步。
「你看,這樣不就齊了嗎?」我冷笑着,拿起連接線上開關的,帶插頭的電線,和之前的延長線,以及露在空氣中的電線放在一起,「現在,是不是全都能說通了?」
「吾有一惑,至今不能解,」大神櫻舉起了一隻手,表情像是依然沉浸在接二連三如重磅炸彈一樣的海量信息當中,無法自拔一樣,「若以開關控制電流之通過與否,塞蕾斯君將在何處監視美術室?」
……還是不能習慣這個長着亭亭玉立的美少女外貌而聲音卻像是飽經滄桑的彪形大漢的大神櫻……
「大神同學……之前,鬼川同學應該提到過吧?」苗木誠的頭上划過了一滴汗,用手指撓着臉頰,無語地笑了笑,「塞蕾斯同學應該是站在物理室走廊的拐角後……」
「原來如此。然吾欲問之事,便為此處,」大神櫻有些生疏地調整着電子學生手冊(這是我第一次看到大神櫻用電子學生手冊往大屏幕上上傳照片),「諸君請看。」
大神櫻上傳了大概七八張照,無一例外,全都是三樓的天花板。
「整個三樓樓道內,所有的燈都被人打碎了,」大神櫻解釋說,「換言之,昨天晚上的三樓走廊,根本就是一片漆黑。物理室走廊到美術準備室的門口大概有二十米,就算美術室的門開着,我也不認為塞蕾斯可以看得清石丸君開門。」
「也許是熒光粉之類的嗎?」江之島盾子一手握着下巴,手肘撐在另一隻拖於腹部的手上,歪着腦袋自言自語,「我記得在美術準備室的畫筆當中,好像有熒光筆。」
「不可能,」塞蕾斯做出了一副對江之島盾子無力吐槽的樣子,「如果是這樣的話,石丸君只要把門關上,我不就無計可施了嗎?」
「看不見,但是你聽得見,」我反駁,「想推開一扇夾着電線,後側牢牢地貼着防水塑料布的門,又不發任何聲音,這是不可能的?就算他很小心而且很走運,只要在美術準備室門後放些沉重的雜物,推門的時候,依然會產生噪音。」
「其實你們剛才,還忘了非常重要的一件事。」霧切響子提醒。
我驚訝地瞟了霧切響子一眼。
「塞蕾斯同學的才能,應該是超高校級的賭博師啊,」霧切響子自問自答,「對於能夠在嘈雜的環境中聽出骰子搖到幾點的賭博師,這點聲音還是能分辨清楚的吧。」
對哦,你不提我差點忘了……
說起來,在原作里,怎麼沒見你這麼厲害?這一次的殺人方法,涉及的已經不是撲克臉和幸運了。
所以,你果然是個大騙子……
不知道為什麼,提起「騙子」這詞的時候,心裏沒由來地發緊。
「推門的一剎那,塞蕾斯就打開了開關,」我繼續斜眼瞟着塞蕾斯的方向,「然後……石丸同學就被電倒了。如果門把手上的電流只能讓人疼痛並且摔倒的話,那麼,在石丸同學的身體接觸到漏電的水的時候……估計奄奄一息了吧?」
「這傢伙……」大和田紋土憤怒地雙手握拳,「真是這蛇蠍心腸的女人幹的……我一定要她好看!」
……這種事情不用你操心吧……反正黑白熊說,他會替天行道的。
幾乎是突然而然的事。從塞蕾斯那邊,冒出了一聲仿佛地獄亡靈哀嘆的聲音:「給我等等啊……」
我好奇地瞟了一眼旁邊這位。
下一秒,我趕緊捂住了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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