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你就聽聞過一種說法!本王隨在王府,可是卻聽過另外一些傳言!」
「什麼傳言?」
「若是蒼天有眼,恐會六月飛雪!」
「那又如何!雍城之中寒來暑往輪迴依舊,從未有過夏日飛雪之日!」沈韻青微微一頓,又說道:「奴婢還是不該和王爺談論朝政之事!」
「無妨是本王要說!」弈王悠長嘆出一口氣,「有些話憋在心裏難受,有時候說出來會好一些!」
「奴婢不明白王爺所說!」沈韻青面色從容拋磚引玉。一筆閣 www.yibige.com
不知何處飛來一片槐花花瓣落在弈王的肩上,弈王伸手彈去,弈王舉步上前,走上一段鋪滿碎石的台階:「當年蘇候引來滅門之禍時候本王無力回天,眼看忠臣含冤而死,多年來都想盡力做一些什麼彌補心中憾事!」
「人死不能復生,功過自有評說,王爺節哀!」沈韻靑側頭,仰望着一方菱角凌亂的天空,才發現牆外一株高大的槐樹鬱鬱蔥蔥,直刺蔚藍天空,白如琉璃的槐花點綴其間,煞是好看,沈韻青想起來韻幀那張如同白玉的臉龐唇角勾起一抹笑意:「奴婢相信朗朗乾坤,總有清明的時候。」
「或許吧!」弈王低吟一聲旋即又說道:「這也是本王所願,聽聞當年蘇門雖然兩百多人死於冰御門之手,但是卻有一人十多年來一直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弈王說完話終於轉頭,面色從容的望向沈韻青。
沈韻青毫不慌亂驚疑的問道:「真的?蘇家還有活着的人?」
弈王點點頭,緩慢說道:「的確如此,她就是蘇伯懿的三女蘇文靜。」
沈韻青眉頭一皺嘆息一聲:「一個女孩子活不見人死不見屍,若是死了,那真是惋惜;若是活着背負家族的血淚也應該是苦不堪言。」
說完連連搖頭。
「當年冰御門只是抬回來一具被燒焦的屍體,去年南宮侯府被焚之時又傳言蘇文熙回來過,若是真的細究出來蘇文熙的生死該是有疑問的。本王多年來也抱着一絲希望在尋找他的下落。」
「那王爺可曾有音訊?」他堂堂皇子想要尋找一個人比起自己來容易的多。觸及自己心中最深的秘密,沈韻青竭力的讓自己說話自然一點。
但是眼眸滲出的那一份期盼卻被專注的弈王牢牢的抓住。
弈王轉頭自顧哀嘆:「一點消息也沒有。」一陣陰鬱的風拂過,爛如蛛網的帷幔輕搖。
沈韻青只覺的這陽光正好的天氣里這荒園裏涼意沁人,忍不住輕嘆了一口氣。
弈王甩了甩寬大的衣袖說道:「時候不早了,該去取給王妃的東西了。」
出了園子弈王自顧的上了馬車,坐定之後,將車簾撩了一個縫隙看見沈韻青正微微蹙眉,腳下慢了很多,由此他更加肯定自己之前的推斷,不由眉心一緊:所有的事情一定要把握在自己的手中。
幾日之後沈韻青得到一個消息:今年弈王妃想在壽辰之時歸省撫西。
弈王妃的父親官拜仕途之後憑着自己的努力和皇帝的認可一路做到工部尚書。後來皇帝將五皇子和尚書之女賜婚。弈王妃十歲之後隨着父親進京,祖籍撫西已經有十多年未歸。
今年弈王妃思家心切想要回鄉祭祖,這事一傳到宮裏,弈王母妃舒皇貴妃大加讚許,請了皇帝恩準兒媳回鄉,皇帝親自下令派遣兩百神右軍一路護送相隨。
但是這次歸省弈王和南生卻不一路相隨,弈王朝務繁忙,如今正和太子僵持之中一日都不能分身,而南生因為年幼,加上天氣漸熱也不去。
南生不去就意味着沈韻幀不回去,但是弈王妃卻要將沈韻青帶上。
自己隨王妃歸省又有神友軍護送,歸省一路又走的是官道,風險幾乎為零。沈韻幀留在王府之中更不會有意外。
可是沈韻青在聽到這個消息之後心跳的聲音沿着脊柱一路傳到了太陽穴,耳邊隆隆作響,心裏惶惶不安似是有大事發生一樣讓她坐立不安。
要知道自己和弟弟那可是從小到大從未分開過啊!
弈王府雖大,弈王夫妻待下人又算寬厚,但是總是沒有一個信任的人留在弟弟身邊,沈韻青的心始終難放下。
萬難之中沈韻青想到一個人。
啟辰前一日,沈韻青連夜趕製了一個香囊,上面繡了迎風而立的白玉蘭,又在裏面放上香草。看到蘭香苑裡燈剛上就去敲開了蘇文熙的房門。
今日弈王妃啟辰歸省,神右軍早早的就在王府門口一字排開,王府之內自半夜就已經忙開了,蘇文熙要去送行自然也起的早。
「進來!」清朗的男子聲音隔着房門傳來,聽到這聲音沈韻青手扶在朱紅木門上微微心安。
「卓公子,是我。」男女有別,沈韻青隔着房門應答並未推門。
直到裏面的人拉開房門,沈韻青才福了福身愧欠的說道:「打擾公子了,韻靑能否進門說話。」
蘇文熙已經梳洗完畢,穿戴整齊,月色長袍,黑髮如墨,漆黑的眸子裏星光點點,抬了抬手將沈韻青請進屋。
見她神色哀切,有點驚訝:「沈姑娘要隨王妃歸省,此刻不是應該在前面準備出發嗎?怎麼到這裏來了?」
「之前我說話多有得罪,卓公子可否不計前嫌?」沈韻青眼神急切,長眉微蹙。
「姑娘嚴重了。」蘇文熙溫和一笑,笑意如同和煦春風,他已經知曉沈韻青定有事相求,也不轉彎抹角直接問道:「姑娘可是有話要說?」
沈韻青抿了抿嘴,眼中已經帶着一層水光:「公子該是知道我要陪王妃歸省的事。可是我弟弟他……「
「你是擔心韻幀一個人在弈王府?」
沈韻青再也撐不下去,閉眼之間晶瑩的淚珠已經滑下。不知道何時開始他對面前的卓瑾瑜再也沒有半點防備,那一份親近的感覺或許從那個夢裏就已經開始了。
「韻幀是我一手帶大,為了他我連自己的終生大事都耽擱了,我和韻幀自幼就從未分開過,弈王府雖大可他生性純良,對人又沒有半點防備,我終究不放心他一個人在這,在我離開的這段時間裏,公子可否幫我照顧他。」
說話之時沈韻青膝蓋已經軟了,就要跪了下去,為了弟弟她有什麼是放不下呢?
手臂上一緊,初夏衣衫單薄,蘇文熙掌心的溫度隔着衣衫傳來,沈韻青禁不住心中一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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