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德指向張老漢,道:「他在欺騙你們,妖道和他是一夥的,他倆合起伙來給你們做了一個局而已,你們全都上了他的當了!」
「什麼?!」張阜驚道。
「這不可能!你胡說八道,你跟那群狗官才是一夥的!想要謀害道長!」張小二拼命掙扎着,想要站起身來,卻被衙役死死的壓在地上,不能動彈半分,只能大聲的謾罵。
「將軍,這...這到底是什麼情況?」
朱安一臉不解的問道,他已經被事情的發展驚到了,自己本來就是抓個妖道,怎麼情況變複雜了許多?
套着枷鎖,跪在地上低着頭的妖道張斌,本來是頗為鎮定,但當聽到劉德說兩人是一夥的時候,瞬間瞪大了眼睛,猛地抬起頭來,瞅着劉德的背影,根本不敢置信。
「他是怎麼知道的?」張斌喃喃道。
百姓的目光也都看向張老漢,一個個面色皆有些遲疑,當這個時候,根本就不知道該信誰的了?
張老漢神情有些慌亂,不由自主的看向被壓在一旁的張斌,不過張斌此時已經低下了頭,看不到他的表情。
張老漢連連辯解道:「大家一定要相信我,我張老漢和大家鄰里之間相處三十年,我是什麼人,你們還不知道嗎?再說我孫兒早在一月前就患了絕症!是道長一碗符水將我的孫兒救活的,我怎麼可能騙大家呢?」
說的是聲淚俱下,老淚縱橫,淚流滿面,反正在劉德心裏很多詞語已經無法形容張老漢的表現了,劉德不由得暗地裏豎起了大拇指,這是一個被道士耽誤了的演員啊!這演技渾然天成,回到原時空可以讓那群小鮮肉看看什麼叫真正的老戲骨了。
在人群後面的也只有荀彧看明白了大概,其他人如簡雍、關羽等人只瞧出了一點端倪,有些半知半解。
剩下的...看看熱鬧罷。
「這位公子,你憑什麼斷定張老漢和道長合夥矇騙我們?」張阜還是有些不相信,畢竟劉德說的太過匪夷所思了。
劉德一樂,他當然不能說自己是靠眼力特技查看了二人的勢力主公,皆是【付雲威】,看來這個付雲威應該就是菩薩教的教主了。
劉德說道:「在我看來,張老漢的孫兒很早之前就染病恐怕也是託詞,主要目的就是不讓你們有所懷疑,我猜想你們根本沒有看到他的孫兒患病,只是聽張老漢的一面之詞而已,是也不是?」
「好像真的是這樣...」
「他說的都對上了,張老漢不會真的騙我們吧!」
「不一定,也許張老漢怕咱們打擾他孫兒養病呢?」
其餘百姓也是議論紛紛,各有說辭。
「那張老漢可叫倆醫師為他孫兒診治?」劉德的一句話,讓眾人都發出恍然的聲音。
「對呀!張老漢根本沒有找過醫師!」一個應該是張老漢的鄰居在一旁指出來道。
「我叔父就是陳留城的醫師,我還曾和張老漢說過,可以免費為他孫兒醫治,但張老漢拒絕了,我以為他找到了大夫呢?原來他根本就是在騙咱們!」又一張氏族人說道。
眾人紛紛看向張老漢,想聽聽他有什麼解釋的。一名男子性子有些急躁,一把抓住張老漢的衣襟,大聲道:「張老漢,你不會真是和外人一起欺瞞我等吧?」
「我...我,沒有,沒有...」張老漢連連擺手,頭上直冒冷汗,剛才的鎮定自若全然不見,臉上有着說不出的慌亂。
不過他這反應在別人看來就是做賊心虛的模樣,眾人已經相信劉德大半了。
劉德繼續道:「作為自己唯一的孫兒生了重病,我們一般人,不管家境如何困難,第一時間肯定會去找醫師,可張老漢如此長的時間都沒有去找醫師,那麼只有一種可能,就是怕醫師看出自己的孫兒根本就沒有得病,他所說的一切都是託詞,這是其一;當然,還有第二點,我想,既然張老漢幫助妖道欺瞞各位,那麼他應該已經加入到了菩薩教,所以他的家中肯定會有菩薩教的憑證,找一找便知道了。」
有幾人早已經迫不及待,闖進了張老漢的家中,一頓翻找,張老漢想要阻攔,卻被那名漢子抓住衣襟,張老漢年老體弱,氣力不濟,根本就掙脫不開,只能眼睜睜的瞅着幾名男子闖進了屋內。
「找到了!找到了!」
一名青年跑了出來了,手裏拿着一條紅色的巾幘,張阜搶過來一看,是一條嶄新的巾幘,上邊繡有一條不知名的花紋。張阜命人將道士的那條巾幘尋來,一對比,除了妖道巾幘上的花紋比張老漢上的更加華麗繁瑣外,布料和樣式基本上一模一樣。
張阜眼中赤紅,被欺騙的感覺可一點都不好受,就像被猴子耍了一樣,張阜將兩條巾幘甩在張老漢的臉上,怒罵道:「張老漢,你還有什麼可說的!」
張老漢腿一軟,就癱在了地上,雙目無神,搖了搖頭,表示沒什麼好說的,張阜再罵:「張石,我等可曾虧待過你?你妻子、兒子、兒媳早亡,我等時常接濟你,你卻聯合外人欺瞞我等,你到底有何居心?」
張老漢原名張石,張阜已經開始直呼其名了,可見心中的不滿與憤懣。
「張老漢!你個王八蛋,我恨你!」
張小二跪在一旁,眼淚早已經浸滿臉頰,妖道張斌給了他希望,可張老漢直接把這個希望打成了稀巴爛,由希望變為絕望,這個痛苦一般人感受不到。
張老漢掙扎着站起身來,張開雙臂,大聲道:「鄉親們,你們一定要相信我,道長是來幫助咱們的,朝廷黑暗,這群狗官們只知道作威作福,橫征暴虐,根本不顧咱們的死活,張全,你難道忘了當初你父親早逝怎麼死的了嗎?就是交不上田租被活活打死了!張瑞,你忘了你女兒被陳留衛家公子掠走,欺辱而死嗎?那個時候你找上官府,結果如何?被毒打一頓,雙腿烙下殘疾,怎麼,現在倒來看我熱鬧來了?」
張老漢手指連點幾人,「你,你,還有你們,難道都忘了這些年來咱們遭的罪嗎?老母降世,眾生解脫!救苦救難,唯老母菩薩!鄉親們,只有加入菩薩教,咱們才能吃得飽,穿得暖,不必再受朝廷的欺壓,才能活的有尊嚴,才能讓那些欺辱咱們的狗官大族們得到應有的報應!」
「快!給我拿下他!別讓他再說了!」朱安大急,連忙讓衙役將張老漢擒下,用破布堵上了張老漢的嘴。
張老漢在快要被堵上嘴的時候,對着張小二大喊了一句:「小二,符水沒用,但是教主肯定能救你的母親,我發誓,我說的都是真的,相信我...嗚嗚嗚...」
衙役終於將張老漢的嘴堵上了,並且用繩子將張老漢捆好。
劉德看着額頭冒着大汗的朱安,說道:「沒想到,你們這陳留倒是不少糟糠事呢?怪不得菩薩教發展如此迅速,究其原因,還是官府已經不得人心了。」
朱安低聲道:「將軍,你乃朝廷六品將軍,怎能如此詆毀同僚?」
劉德搖搖頭道:「朱安,我是不是詆毀,你這個本地官吏應該最為清楚,我看你是還算一個明白人,給你個忠告,小心一些吧!行了,事情忙完了,我也該趕緊走了!」
劉德來到張阜近前,問道:「那張小二母親的病為何不找醫師看看?」
張阜道:「啟稟公子,不是不找,是找過了,陳留城上上下下十幾名大夫都說救不成了,所以小二聽說符水能治病才會如此的。」
劉德點點頭,一時之間也無話可說,自己不會醫術,也沒辦法幫助張小二,不知道系統有沒有辦法。
劉德從懷裏掏出一錠銀子,遞給張阜。
張阜驚道:「公子,這是何意?」
劉德道:「不管如何,小二都是犯了襲擊官吏的大罪,進了大牢,要想再出來可就不是那麼容易了,不過大周律也寫到,只要不是十惡不赦之罪,皆可用金錢抵罪,這些銀子,就幫小二頂罪吧!」
張阜虎目含淚,單膝跪地道:「小人在此替小二多謝公子了!」
「起來吧!」
劉德扶起張阜道:「約束好族人,別被仇恨蒙蔽了眼睛,畢竟造反可不是鬧着玩的,在讓人利用了,好好活下去才是正理!」劉德拍拍張阜的肩膀,向朱安道別後,帶着眾人向陳留城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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