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洞雖然有點暗,但在洞口與樹幹脈絡光源的雙重照耀下,也還沒到伸手不見五指的程度,不至於看不到人;掃一圈下來,一個人影都沒有。怎麼沒有準確傳送到紫毛人旁邊?莫不是時空門定位出錯啦?
正驚疑不定呢,一陣嘰哩哩咕嚕嚕的說話聲音傳來,葉謹瑜循聲望去,卻是在自己腳下看到了跪趴着的紫毛。
原來早在門閃亮起來時,紫毛就明白這是期待已久的神要降臨了,跪倒在地上等到神的出現;等真正看到神時,他更是直接跪趴到了地上,行那五體投地大禮。
看着腳下這麼大一活人,葉謹瑜心說你不聲不響的,我還以為時空門出問題了呢,真是嚇到爹了。
紫毛佬跪趴在那,也不抬頭看葉謹瑜,只是嘴裏不停的說着什麼。葉謹瑜心想沒有那個精靈翻譯官,你這說的什麼我也聽不懂啊;便要去扶紫毛佬起來,卻聽到洞口處悉悉索索的聲音。
似乎是紫毛在這些彩虹人中很有些地位,他的洞口專門有人守着,一聽到洞內的動靜,守在洞口的人便立刻扯開遮蔽的藤蔓闖了進來。
葉謹瑜看到了,那是一個綠毛,殺馬特綠。先前在雨林中葉謹瑜沒見過這髮型。
見到黑毛人還有他身後的那扇光門,綠毛殺馬特愣了一下;似乎沒想明白自己一直守在門口,為什麼洞裏會突然多出一個人。
旋即,他受到了紫毛人的呵斥;葉謹瑜想着應該是呵斥吧,急促的語氣帶着憤怒。綠毛人這才不干不脆的跪趴下來,向葉謹瑜五體投地。
葉謹瑜再次轉頭,將紫毛人給扶了起來,問道:「上次那個精靈呢?」
希望精靈不要被彩虹人宰了才好,沒有那個翻譯官,真是不好搞。
紫毛張大他那雙紫色的雙眼,用力的看着神,似乎這樣就能理解神話語中的意思一般。
然後,他從裹着樹葉和爛布的襠里掏出了一把槍……
是上次葉謹瑜打光了子彈不想帶回現實世界的那把手槍,恭敬的遞給葉謹瑜,嘴裏還念叨着什麼。
猶疑的接過那把還帶着紫毛體溫的手槍,也不知道上面會不會沾染着什麼奇怪的東西;葉謹瑜想着要不要扔掉算了。
但是紫毛虔誠的眼神,又好像真的把槍當成什麼神物一般;才會把它放到身上唯一能藏東西的地方保管起來。當着他的面把神器棄之如敝屣,有點傷害彩虹人的民族感情。
好吧,隨手往口袋裏一裝,葉謹瑜又比劃着,在耳朵上拉出一個尖,再次說道:「精靈……」這樣雞同鴨講不是個問題,一定要找回那個翻譯官。
這回紫毛佬好像明白了,對着那個綠毛人吼了一句什麼,綠毛早就呆不住了,立刻翻身爬起來,也不管葉老闆這尊大神,直接就掀開藤蔓逃離了樹洞,邊走還邊喊叫着。
紫毛人這才僵笑着伸手指向洞口,邀請葉神人出去。
看了看洞口,又看了看時空門;一邊是回去的路,一邊代表着未知。葉老闆的恐懼症又犯了,一直以來他都不是一個膽大包天的人,這裏不比大唐時空,有跟自己一樣的容貌,有能勾通的語言,熟悉的感覺能消除內心的恐懼。但是這裏也代表着龐大的修練資源,更多的成長可能。
想了一秒,還是對未知的好奇蓋過了內心的害怕感,對紫毛人點了下頭後,朝着洞口走去;不過時空門他也沒關掉,萬一不行,自己還有個退路。
洞口越來越近,葉謹瑜也越來越好奇,壓住心中那點想要逃回去的衝動,幻想着洞外會是個怎樣的世界。
紫毛佬殷勤的推開藤簾,一片綠色出現在葉謹瑜面前;
原來,洞外還是一片雨林……這裏巨樹參天,似乎比葉謹瑜第一次打開時空門的地方更加原始。只是在洞口處,多了一塊稍微平整的空地,空地大,一畝見方,很明顯是人為修整出來;在雨林中要自然形成一塊不長植物的地方,沒那個可能。
此時空地上已經有了不少人,紅橙黃綠青藍紫,什麼頭髮都有。他們是被剛才的綠毛召喚出來的,就像葉謹瑜看着他們,他們也在好奇的打量着戰士口中能打敗精靈與鹿的神人。
這時,一個頭戴鹿角,脖子上吊着一串石頭的彩虹人在人群的簇擁下,走到了葉謹瑜面前;他頭上戴着連角的鹿頭骨,看不出頭髮的顏色,不過看他的眼睛明顯是紫色,估計跟紫毛一樣,也是個紫毛。這個人年齡明顯已經有點老了,是部落中難得的老人,估計也是地位最高的人,說不定還是個酋長什麼的。
看到這個老紫毛,跟在葉謹瑜身邊的小紫毛連忙低頭彎腰撫胸行禮,倒是沒有用見到葉謹瑜時那種五體投地的大禮;看來彩虹人已經有了一整套的行禮標準;拜見酋長和祭祀時,用的是兩種禮節。
小紫毛一邊行禮,嘴裏還一邊介紹着葉謹瑜。完了,那酋長模樣的紫毛才矜持的對着葉謹瑜彎腰行禮,行完禮後又說了一段長長的話。
也許是在致歡迎辭吧!葉謹瑜猜測着,他實在受不了這種沒辦法交流的場面。
再次比劃了一下尖耳朵後,這次,紫毛酋長終於明白了,帶着葉神人走向另一個樹洞。
「你終於來了!」剛進洞,葉謹瑜就聽到了精靈的聲音在自己腦海里響起。
葉謹瑜終於發現了精靈的這種天賦神通一個缺點,能聽到對方的聲音,卻不知道對方在哪,至少,用眼睛看不到。
好在葉謹瑜的六感敏銳,準確的找准了精靈所在的位置,徑直走了過去。走上幾步路,適應了洞內的黑暗後,葉謹瑜才發現可憐的精靈俘虜是被幾根藤蔓死死的吊在半空中的。
也不知道這個精靈當時是怎麼翻譯的,讓那些彩虹人將他死死的綁在這裏。不但當初葉老闆親手綁的幾條皮帶還牢牢捆在精靈的肉身上沒被解開,彩虹人更是在他身上繞了好幾十圈藤蔓,可能是因為藤蔓綁得並不牢固,彩虹人怕他掙脫了,乾脆將精靈倒吊起來。
「從綁來以後,你就這樣一直被吊在這裏嗎?」葉謹瑜問道,心裏補充了一句:用這麼羞恥的姿勢。
「愚蠢的猴族逃奴,他們懼怕精靈,不敢接近我。」這一點,葉謹瑜是相信的,因為彩虹人們對精靈的懼怕已經刻到了骨子裏去了。僅僅聽到幾聲鹿蹄聲,就能把一夥彩虹人給嚇跑,連看一眼狀況的勇氣都沒有,更不要說去反抗精靈了;就是在看到葉謹瑜擊倒俘虜了一名精靈後,也不敢對精靈動粗;卻祈求能打敗精靈的葉謹瑜給他們帶去解放。
把一切希望都寄托在別人身上,一萬年也別想翻身當家作主;扭頭看了一眼戰戰兢兢的跟在自己身後的彩虹人,葉老闆搖頭。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吧。
不再管身後的彩虹人,葉謹瑜掏出新款柔光雙攝,打開手電筒,有如雷光閃電的慘白色光芒照亮了昏暗的空間。突如其來的光芒引來彩虹人一片驚呼。
倒是精靈眼睛一亮,不可思議的問道:「神霄王,你是一名法師?」雖然葉老闆曾讓精靈翻譯他是神,精靈也向愚昧的猴奴如實翻譯了,但精靈自己卻是對這說法嗤之以鼻的。但是現在看到葉謹瑜隨手就變出了電光,雖然還是不信葉老闆是神,但對法師這個職業與生俱來的敬仰,讓他對葉謹瑜恭敬了幾分。
手電照在精靈的臉上,久不見光的精靈被強光射得眯上了眼睛。
雖然通過精靈天賦神通傳遞到葉謹瑜腦海里的話語依然傲嬌無比,但這麼長時間沒吃沒喝,使得精靈的精神不太好,沒餓暈,已經是精靈種族的體質超強的原因了。
看他還在死撐的樣子,怕是撐不了一天了;葉謹瑜示意身後的彩虹人將精靈放下來,還得靠他翻譯呢,可不能給渴死餓死了。
「你還知道法師?沒錯,我確實是一名法師。」會道法,應該也算是法師的一種吧。
得到葉謹瑜的親口證實,精靈好奇的多看了黑毛人一眼。然後轉移話題道:「那麼尊敬的法師,你準備怎麼處置我?」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不管怎麼樣都比吊在這裏強,這樣綁着實在太掉份。
不過不知道為什麼,葉謹瑜感覺這精靈傲嬌的背後有那麼一絲心虛,難道是因為被俘虜了?
想到俘虜,葉謹瑜問道:「精靈,你們是怎麼處置俘虜的?」
「偉大的精靈沒有俘虜,唯有勝利或者死亡。至於其他種族,統統貶為奴隸,勞作至死!」精靈慷慨激昂的說着,說其他種族時,他還狠狠的看了一眼彩虹人。
「你不就是我的俘虜麼?」
葉謹瑜不咸不淡的說了一句,精靈瞬間被打發原形。
他懊惱不已,原本身為虎斑精靈的一員,自有一身寧死也不屈的傲骨;只是那天身在半昏迷之中,肉體又承受着巨大的痛苦,不知怎麼的就被俘了;並且在生死之間居然產生了一種名為害怕的可恥情緒,不但在害怕中稀里糊塗的回答了這個黑毛人的問題,還被人給綁了吊在山洞裏。
被吊在這裏的時間中,他不止一次的後悔,不如當時死了算了;如此不明不白的活下來,反倒是成了虎斑一族的恥辱。
看他一幅生無可戀的樣子,連尖耳朵都耷拉下來了,葉老闆沒好氣的道:「好了,你也不要一副死了爹媽的樣子,我又沒有要你怎麼樣;只要你給好好的當好翻譯,自有還你自由的一天。」
被一名法師俘虜,應該不算太過丟人吧!精靈如是想着,算是給自己找了個台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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