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月未見,劍意進退尚在其次,最令人不解的是,為何揮劍時卻要亂吼大叫?
我讓你與幾峰弟子多多切磋學習,你是去山下找了武人比試還是與山中尋了野獸爭鬥?」良辰反問。
聽到這話,林濤臉色更紅,滿頭大汗順着醬紫色的臉龐滑落而下。
良久之後,他支支吾吾的回答:
「啟稟劍聖,我遵您老囑咐常與諸位師兄弟切磋,他們告訴我一個秘密,說您對戰時有驚天怒吼刺破長空,震懾敵心傲視蒼穹。我受教於劍聖門下,也想如此」
因為良辰並未同意收其為徒,他所以一直以劍聖稱呼。
「這」
良辰聞聲頓時哭笑不得。
此子不算聰慧,但是毅力尚佳,而且可以感受到求劍之心,所以對其要求甚嚴,也寄予厚望。
這才命其多於幾峰弟子比試,不想劍招雖有精進,但是卻學了這亂七八糟的東西,令良辰有些怒氣。
「也不知是聽哪位弟子的話,竟然是想學我。豈不是剛才我在說自己與野獸一般?」
聽到原因,頓時無語,那一絲不悅也煙消雲散,甚至有些想笑。
他慢慢的喝了一口靈茶,然後輕輕開口:
「你且安心練劍,至於那雷嘯之術,等你通過考驗時,我會一併傳授與你。」
「晚輩明白!」林濤立刻點頭應道。
「去駁除雜,再來一遍。」良辰命令。
「抱守元一,劍心通透!」
隨着一聲劍訣,劍光再次閃耀在崖畔,伴着瀑布轟隆聲,彷如一團跳動的琉璃燈盞,射出一道的道絢爛劍光。
看到這一幕,良辰眼中的嚴厲之色終於漸漸褪盡,嘴角一揚,再次端起了瓷碗。
聽瀑,觀劍,品茶
良辰心情大好。
而一旁的小石頭見到劍聖表情,也跟着樂呵呵的笑了起來。
待林濤演武結束,又詢問了一些心法修煉情況,他皆能對答如流。
良辰點了點頭,吩咐:「斟茶。」
小石頭立刻給林濤斟茶奉上。
見到靈茶,林濤明白這幾月一次的小考總算是過了關,他長長的鬆了一口氣,但背後的汗卻早已浸透了衣衫。
「謝劍聖,謝小石頭。」林濤端茶一飲而盡,束手而立。
「梅花落雪,如五形化一,雪為何物?」良辰卻突然轉身望着小石頭開口。
「雪為混沌,通乾坤,同無。」小石頭心頭一震,知道自己的考驗到了,他略作思索,立刻回答。
「七星布中樞,豺狗以何為佑?」良辰再問。
「天璣。」小石頭答。
「梅花映北斗,餘二,為何?」良辰再問。
「。。。」小石頭額頭隱隱見汗,卻久久答不上來。
「新煉製的傀儡獸拿出來我看看。」等了半盞茶,依舊未聞答案,良辰吩咐道。
「這是弟子新煉製的飛天蛇。」小石頭聞聲如蒙大赦,立刻從懷裏掏出一個如拇指長的銀色小蛇。
小蛇栩栩如生,帶了一對小翅。
「此獸雖是練氣初期之境界,但是速度很快,又可飛行,攻擊力不亞於練氣中期。不錯不錯。」良辰點了點頭。
因為見他喜歡,所以良辰將傀儡獸煉製之術傳授給他,不想經過幾年的修煉,還真入了門道。
「小石頭想學第二層傀儡獸之術,不知可否」
小石頭請求道。
他如今已經可以熟練的煉製練氣初期傀儡獸,自然想精進一步。
前幾次開口請求傳授練秘術,但是良辰都未應允,今天見良辰心情不錯,再次嘗試着問道。
良辰聞聲,臉上並無表情,卻將小蛇隨手扔在藤桌上,輕聲開口:
「三人中,你資質最差,但是念李家之勞,我對你關照有加。」
「他們兩人需要十年之功,再通過一場嚴格考驗方可拜師,而你只需進階築基即可入我門下。」
「可你入山已經近六年,山中靈丹妙藥予取予求,如今才剛剛進階練氣後期。」
「我思來想去,全然怪我。因我傳授你傀儡獸之術,致你分心二用,境界才會停滯不前,所以我決定從今天不再傳授你傀儡術。
另外,我對你要求太寬,所以從今日起,也以十年為期,若不能築基有成,你也下山去吧。」良辰輕聲細語,聽在小石頭耳中卻仿佛如遭雷狙。
「劍聖
。是我錯了!小石頭願意一生侍奉您左右,不要趕我走!」小石頭臉色一白,立刻跪下告罪。
「境界高低乃是生存之道,傀儡之術卻是喜好之途,喜好生存不可兼得,舍喜好留生存。」
「生存無憂,喜好方可長久,你可明白?」良辰朗朗之言,聽到兩人耳中,卻仿佛真言至理。
「小石頭明白了。」小石頭重重的點了點頭。
旁邊林濤也附和着輕輕頜首,仿佛若有所思。
「起來吧。」良辰單手一揮,小石頭就被一股無形之力托起,見他惶恐模樣,良辰有些不忍,話鋒一轉問道:
「你單名一個磊字,可知何意?」
「父親未曾言說。。。」小石頭不明所以,忐忑的搖頭。
「磊以石為基,向上堆砌,成堅牆,成廣廈,成高樓,取向上進取之意。
然欲向上必須腳踏實地,否則根基不牢,高不堅,堅不久,久必危。」
「做人光明磊落,做事腳踏實地。貴父對你期望極高!」良辰鄭重的說道。
「我知錯了!」小石頭耳中餘音顫顫,心中卻急急切切,再想到十年之期,恨不得現在就回去修煉。
「母親回來了,你去陪母親吧,讓梅兒過來,我看看她最近修煉如何。」良辰感應到韓梅兒已經攙扶着母親到了涼亭處,吩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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