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清媛死後,林孝珏從周清媛身上搜出所謂的,方顏夕指使她的書信,裏面只有威脅語句讓她回京,殺人什麼的都沒提,而且字跡不是方顏夕的。
她就知道,方顏夕做事狠毒縝密,怎麼會留下這麼明顯的把柄,這書信根本沒用的。
林孝珏將書信丟到周清媛臉上,拿着寫好的供詞出了廂房的門。
院子門口有下人守着,林孝珏交代她們看好屍體,畢竟是漢王的人,在皇家也有名號,就這麼被她殺了,人家可能會要屍體來追究她。
當然,她是不怕的,恨不得漢王來找麻煩,不然她還得幫忙收屍。
交代完後,林孝珏直接去了前院,讓下人備車,她要出門。
二爺才走不久,大半夜公主也不睡覺,外院人感受到主人身上的急切之態,行動的特別迅速。
林孝珏先是到了公主府。
她站在公主府的角門口向東邊看,那邊是漢王的府邸,夜深人靜,晚風送着清涼,小巷子裏花香甜膩,是桂花的味道,已經是八月了。
漢王府一片漆黑,不像是有人的樣子。
漢王跟她不同,漢王謹慎,就算回京,也不敢回王府。
那麼他能去哪呢?
林孝珏收回目光,打着響指思考。
&野,你怎麼比敬之晚了一步?」巷子頭傳來熟悉的,溫柔的,男子聲音。
林孝珏抬頭見是李固信騎馬從那邊過來。
儘管知道漢王不敢回王府,可是他們不敢掉以輕心,還是得過來看看。
林孝珏在巷子裏一橫:「我啊,我得殺人啊,他又不用。」又道:「你也來這了啊。」
李固信:「……」
她前一句話讓人哭笑不得。
整理好思緒道:「我潛進王府看了,沒有人。」
意料之中的。
林孝珏點着頭:「不知道他會在哪裏?會藏在哪裏呢?」
她認識漢王的時候,漢王已經是九五之尊,不了解漢王年輕時的過往,有什麼宅子,有什麼機密的事。
而且上一世沒有她搗亂,流星雨的事就被漢王利用上了,他直接做了太子,皇上也沒有跟兒媳睡在一起,沒有厭漢王,沒有把漢王趕出京城。
一切都不一樣了。
所以,漢王會躲在什麼地方?
到這時才發現,自以為了解的敵人,其實還是揣測不到他的想法。
等李固信下了馬,林孝珏問他:「會不會在方家?」
方家至始至終支持漢王,是天然的黨羽,方家也是漢王的根基和眼線,所以他回來肯定方君侯會知道。
林孝珏道:「王府他不敢回,方家肯定也不會呆,不過倒是可以監視方家的一舉一動,他回來無非就是探聽京城的消息,一有風吹草動,方家肯定會去找他。」
李固信也想到了,所以他早已派人去盯着方家了,驛館客棧,凡事可以落腳的地方,也都安排了人手。
林孝珏聽他說了佈置,覺得她二人思路差不多,也只能這樣了,還沒有證據證明漢王就回來了,因此也不能封鎖街道城門挨家挨戶的搜,而且漢王不是逃犯,他是皇子。
也不能告訴皇上知道,只能暗暗的進行。
商量妥當,林孝珏問周敬之呢,自己的弟弟派出去找李固信,現在只見李固信了。
李固信聽了佯裝生氣道:「就知道問敬之,我把他扣下不放了,讓你着急。」
林孝珏蹙眉:「那是我弟弟,你吃的什麼醋?」
&弟也吃醋,你啊,只能最關心我。」李固信說完將林孝珏抱到馬背上,然後自己也跳上去,攏着她的腰道;「帶你跑馬去。」
夜晚的街道沒人行走,經常會變成紈絝子弟的跑馬場。
林孝珏回頭看着李固信:「咱們還有正事呢,你別鬧,你都快三十的人了。」
不說後一句,他也就聽了,三十歲怎麼了?三十歲不也是她未婚夫?真是滴。
&耽誤。」李固信揚鞭催馬,今天還非要帶她肆無忌憚一回不可,看不起中年人咋地。
林孝珏被李固信氣鼓鼓的樣子逗笑了,她只是想儘快找到漢王,儘快解決這個潛在的威脅,並沒有嫌棄他的意思。
一晚上毫無所獲,一早林孝珏回到國公府,在大門口碰見周敬之,周敬之眼中隱隱有血絲,看着也像是熬夜了。
李固信讓他去找戶部的韓大人,韓大人會大案牘術,又掌管戶部,興許能知道漢王有沒有別院之類的。
但是令人失望了,並沒有找到。
其實像漢王這樣的人,就算置辦別院,也不可能用自己的名字。
周敬之和韓大人這一晚上也是白忙活。
周敬之打了個哈欠,問林孝珏:「姐你昨晚也出去了?看着很精神啊,收穫如何。」
收穫嗎,原來晚上在城裏跑馬,可以那麼的風馳電掣。
林孝珏感覺很對不起周敬之,她可真是沒正事。
可是臉上一點也沒有內疚之色,呵呵一笑道;「我們也沒有收穫,不急,找到了是偏得的,找不到也不會掉下一塊肉。」
暫時漢王對他們還構不成威脅,除非他當了皇帝。
周敬之也是這樣想的,當開始聽見的時候覺得好急迫,找了一晚上才反應過來,他們有大把的時間。
姐弟二人一同進了院子。
周敬之想起昨晚走時,還有未處理完的事,便問道;「周清媛,還有姨娘的屍體要如何處理?」
周清媛現在也是屍體了。
不過她的屍體沒用。
林孝珏已讓人通知漢王府的自留院來領人,那些藩王在外地,京城都會有自留院處理王府在京城的其他事,還有跟宮裏共通事宜,總之把屍體和口供交給他們,是追究還是息事寧人,就是漢王的事了。
姨娘的屍體很有用。
林孝珏道:「我正是來接姨娘的屍體的,要帶回醫館去。」
周敬之蹙眉:「從醫館發喪嗎?」
愚不可及的壞人,還給她發喪?想的美。
林孝珏道:「姨娘是中蓖麻子毒死的,這死狀難得一見,蓖麻子毒性文獻記載的也少,正好屍體用來做觀察和研究,讓我那些徒弟們都來看一看,過了這個村,還上哪找被蓖麻子毒死的人了。」
周敬之:「……」
如果說話的不是他姐,他肯定得嚇死,得多麼冷酷的人,人死了屍體還不放過,要拿去做研究。
不過這人就是他姐,她姐這個人嘛,怎麼說呢,就是有那種魔力,不管她做什麼奇怪的事,說什麼奇怪的話,都不會讓人覺得意外,反而理所當然覺得這才是她,也就沒有害怕的感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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