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蘭君垣和漢王一同睜開眼,互看貼着面的對方,都有些無所適從。
蘭君垣推開漢王:「你幹嘛?」
漢王也怒紅了眼睛:「你占本王便宜?」
「公子,您又叫錯了。」
原本要在被窩裏大打出手的兩人被身邊的聲音找回了理智。
說話的人是七九,七九也是剛醒,側頭看向李大叔,已經不在炕上了,七九慶幸的想,還好沒聽見王爺的身份。
蘭君垣和漢王也都想起這是在農家住宿,沒有辦法,二人嫌棄的看了對方一樣,麻利的坐起,去穿衣服。
漢王被人伺候慣了,穿衣速度有些慢吞吞,後面還是七九來幫忙的,等他穿好,蘭君垣已經不在屋裏了。
眼下就剩下他跟七九,他長長吐了口氣,心想本王再也不要和這些賤民擠在一起了。
蘭君垣在廚房裏看見林孝珏,她精神很好,正在和李大嬸一起做飯,她還是穿着一身男裝,低着頭切菜,長長的睫毛垂下,在蘭君垣的角度去看像一把小扇子一樣,忽閃忽閃。
是一種專注溫柔的美。
看見蘭君垣,她咧嘴一笑:「起來了?一會就吃飯了。」
蘭君垣也笑的歡喜:「你病好了嗎?」
「好了,神清氣爽。」
李大嬸插嘴道:「都好利索了我看,小娘子比我這老婆子起的還早呢。」
蘭君垣點頭向李大嬸問好:「大嬸您早上好。」
「好呢,都好。」
李大嬸蹲下去燒柴了。
林孝珏的蔥花也切完了,放下菜刀跟蘭君垣相視一笑,清晨明媚的陽光從敞開的門灑進來,照在兩個人的臉上,給兩個人添上一層金色,兩個人都暖暖的感覺。
漢王剛房裏出來,正好看見這一幕,陡然間心口一疼,那種熟悉的感覺又上來了,林孝珏對蘭君垣所經歷的事他似曾相識的都經歷過。
可為什麼好像再也回不去了。
早餐漢王堅持要一個人用餐,李大嬸也不怪他脾氣古怪,畢竟人家衣着華麗,看着就像是嬌生慣養的城裏人,他們農戶也不應該跟人家平起平坐。
所以另外設了炕幾給漢王,粟米粥和開胃小菜都是一樣的,由着七九伺候他。
蘭君垣和林孝珏不是什麼講究人,還是跟李大叔老兩口一起吃飯。
撂下碗筷,林孝珏對蘭君垣道;「我病好了,咱們去錦州城吧。」
蘭君垣唯她命是從,點點頭。
清晨去過地里的李大叔道:「還是等中午再走吧,昨晚雨下的不小,河溝都長滿了,去錦州有一段路是泥路,肯定不好走,等曬曬乾再動身,也不耽誤什麼。」
磨刀不誤砍柴工。
林孝珏說是。
吃過飯,李大叔和李大嬸還要忙着餵豬侍弄雞鴨。
林孝珏叫漢王一起去給馬放放風。
漢王見機會大好,歪着嘴角笑道:「讓七九去,我早上吃的不舒服,要休息一下。」他還得留下來親近林孝珏呢。
蘭君垣不再管他,叫着七九。
林孝珏拉着蘭君垣的袖子:「我跟你一起去。」
蘭君垣溫言道:「外面太泥濘了,也沒什麼好玩的,怕你無聊。」
林孝珏小時候跟母親在田莊住過,她很喜歡下完雨去河壩堵魚。為了灌溉修的蓄水的書庫,一下雨,水就漫出來,從渠道里往下游去,裏面會有很多魚蝦。
不過今天不能去堵魚,走一走倒是可以的。
「沒關係,在屋裏更浪費時間。」
漢王目送着三個人出了門口,氣得腦袋都要爆炸了,都走了他還留下來幹什麼?
漢王也追了出去。
外面果真很泥濘,林小姐他們只在李家後院子邊上讓馬吃着青草,不敢走遠。
因為有漢王和七九在,林孝珏和蘭君垣的很多悄悄話都不能說了,所以四人站在田地邊上看着馬吃草,都默不作聲,閒閒的消磨着美好的時光。
要想馬吃飽,這個過程是挺漫長的,太陽漸漸升上頭頂,越來越紅火,照耀着大地。
李家左邊的鄰居,不知什麼時候出現了熱鬧的喧譁聲。
蘭君垣和林孝珏面面相覷。
漢王看着鄰居的方向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是啊,什麼事這麼多人聚在一家?紅白喜事?
可並沒有喜樂或者哀樂,也不像是吵架,就是很多人在說話,又聽不清說什麼。
林孝珏道;「去看看出了什麼事?」
漢王蹙眉道:「咱們就是路過的,別惹是生非了。」
林孝珏不服氣的看着他:「我就去看看,怎麼就惹事生非呢?」
漢王不屑的一撇嘴:「要是真有什麼事,看你是看着袖手傍觀,還是要攙和一腳。」
他的意思就是林孝珏向來是個事兒精。
蘭君垣聽了十分不滿,拉着林孝珏的手:「我跟你一起去。」
林孝珏點點頭。
見二人要走,漢王大怒:「你們去吧,那馬我跟七九可不給你們看着。」
七九聽了咧咧嘴,他們家王爺已經小氣到要用這種蹩腳的藉口阻止人家兩個在一起了。
林孝珏不管他說什麼都不看他,邁步往前走。
李大叔的身影從東房頭走過來。
林孝珏朝他擺着手:「大叔,你來。」語氣像個撒嬌的小娃娃。
李大叔笑呵呵的走過來:「小娘子,大叔正要來叫你們呢。」
「這可巧了。」林孝珏問道:「大叔您叫我們幹什麼?」
李大叔指着鄰居家:「老胡家請薩滿法師來給小孩看病,可熱鬧了,你們要不要去看?」
薩滿?
蘭君垣漢王和七九都看向林孝珏。
林孝珏蹙眉,薩滿不就是跳大神的嗎?說直白點就是神棍,一個大神一個二神,二嬸管唱,也就是請神,大神管跳,也就是接神。
關外人跟女真族住得近,女真有祭祀的巫師就是薩瑪,傳到漢人這裏就是給人看病驅邪了。
在京里還真難得一見呢。
不過是迷信。
林孝珏不信佛不信神,對這樣的神棍也多不待見。
她看着李大叔道:「您是說薩瑪法師給小孩子看病?小孩子什麼病啊?」
李大叔一拍腦門:「我怎麼把小娘子給忘了?您會醫術吧,那孩子啊,說起來她爹是真可憐。」(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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