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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世攀自請離師,說完話就要走,許文馨哪裏能讓他這樣詆毀自己,一聲怒斥:「你給我站住。」
薛世攀面有不甘站在原地,許文馨從桌子後快步走到他面前,問道:「你說我維護叛黨反賊?你竟然說我維護叛黨反賊?」
兩句重複的反問,顯示出內心的不平靜。
薛世攀直視着自己的老師,言語冰冷道:「那老師為何遲遲不將董大人的罪證交給朝廷?您這不是維護叛黨反賊是什麼?」
原來薛世攀早已經將董大人跟山西盟友的來往書信交給了許文馨,許文馨是閒職,但想面聖,那是輕而易舉的事。
可許文馨拿到證物之後卻遲遲不發,這讓薛世攀好生惱怒。
尤其是今天又在林孝珏那裏吃了大釘子,他發誓要讓林孝珏後悔來找他。
但在此之前他要把自己的事處理乾淨,首當其衝就是退親,不然就算林孝珏回頭找他,他也沒辦法留住她了。
他故意用言語激將自己的老師,就是希望老師能立即去把董大人告發了。
許文馨蹙眉,手撫上他的肩膀,道:「你真的要這麼做?可董家是你的姻親之家啊。」
薛世攀正色道;「先生不是教過我做人要正直,不能徇私舞弊嗎?難道就應該董家與我家有姻親,董大人謀反之事咱們就要視而不見了嗎?」
許文馨被他教訓的多有慚愧,可還是有些猶豫;「這樣也會連累你爹的名聲啊,你們畢竟是結了親的,你又說不讓你爹知道。」
「不是還沒成親嗎?再說,我爹又沒有謀反端的直行得正不怕別人說什麼。」薛世攀想想又道:「倒是先生,食君俸祿當忠君之事,難道我爹謀反,先生知道就要徇私舞弊了嗎?我不讓爹知道是因為爹爹不如先生正義啊,他一定會徇私枉法從中作梗的。」
學生都有大義滅親的覺悟,又如此抬舉自己,這讓許文馨多有汗顏。
他沉思一下道;「可這件事牽連甚廣,你看那兩封書信,與之往來的都是在山西響噹噹的人物,這一揭發,不知道又要死多少人了。」
因為書信的往來不止一人,就說明又同夥,哪怕沒有同夥,這種謀反之事是皇上最忌諱的,因為傳言先帝還尚在人間,這些人都是擁護先帝的,當然就會出現嚴刑逼供,會讓犯罪之人供出同黨,能挺過的還好,挺不過的就全招了。
一旦掀起,就是文壇的血雨腥風,有事的可不僅僅是董家一家。
薛世攀依然面冷如冰,肅然道:「既然都是反賊,就應當繩之於法,老師難道對反賊還有同情之心?」
許文馨怔然,其實要說這些人是叛黨那皇上也是反賊過,不過是一朝天子一朝臣罷了。
可學生如此大義,他做老師再百般推辭,是不是自己的修為有問題了。
許文馨沉吟片刻,最後朝薛世攀允諾點頭:「那我明日進宮便是。」
薛世攀聽了心裏大鬆一口氣,只要他是清清爽爽一個人,林孝珏早晚會回心轉意的。
……………………
滿朝文武還不知道有一件震驚文壇的大事就要發生,一大早,他們聽到皇上要封一個女官,正在跟皇上爭執。
多位文官爭相諫言,語氣悲愴:「聖上,女人為官,除武后亂政時期,歷朝歷代都沒有先例,而武后時,龍鳳顛倒,陰陽不明,國將不國,武后之後又有皇后公主爭相效仿其盜國殺帝之行,聖上抬舉女子,難道要讓武后悲劇重演嗎?」
皇上面有慍色,道:「誰說只武后時期有女官,雌亭候許負,正是高祖的大相師,許負不僅相助高祖剷除魏豹,護文帝有功,使文景之治成為可能,女人為官怎麼就不行了。」
眾臣沒想到皇上會提到許負。
許負一沒有****後宮,二沒有顛覆王朝,卻拒絕過高祖的賜婚,不畏強權,為人頗為剛直。甚至幫高祖做了不少事。
這怎麼反駁呢?
一位言官道:「髒唐臭漢,那時世風日下,人心不古,才會任由女人為官,我朝尊孔孟之道,以仁孝治國,怎能開這種先例。」
皇上一時無語。
「是啊,是啊。」眾臣附和聲更大了。
韓剛心道,皇上要封官的人是周家小姐,他怎麼也得幫上一幫。
對那人言官道:「孔孟之道乃仁義之道,忠君之道,可並沒有說女子就不仁義,女子就不忠君,孔子論治國能讓,羋八子排位第一,聖人可沒有說女人不能為官。」
他本是禮部官員,對加官進爵沒有話語權,但若講到禮法,他才是老大,他話語頗有分量,說完之後堂內當即一靜。
皇上微感滿意,可就在此時。
「女人與小人等同。」有十幾位言官急了,矛頭全部指向韓大人:「您身為禮部尚書,最是熟悉周公禮法,怎麼能慫恿皇上讓女子為官。」
有人義憤填膺的要讓韓大人請辭:「讓女子為官,祖宗禮法全然不顧,您不配為禮部之首。」
韓大人一時讓人罵的說不出話來,怎麼說?一個罵完了另一個接着來,根本都不容他有說話的餘地,他也不知道要反駁哪一個人。
一時灰頭土臉,用廣袖遮住腦袋。
陳國公看了暗暗吶喊,雖然封女子為官這件事不合禮法,皇上突然提出讓人意外,有些人承受不住情緒激動是在所難免的。
但就是因為突然,幾個人情緒激動還說得過去,現在確是半邊的言官。
這些人怎麼像有組織有預謀一樣的開始反擊啊。
一般朝中議事,有突發事件,眾人不知道皇上的決心到底如何,是要觀望一會才發言的,今天的事有些反常。
他看向方景隆,見方景隆一副請定神閒的樣子在看熱鬧,就估摸着*不離十了。
方景隆跟林孝珏有仇,他當然不喜歡這女子入朝為官,一定是他事先得到了消息,所以聯絡好了言官,就等着早上堵皇帝的嘴呢。
當即給朝上的自家人使眼色,讓他們反對方景隆的人。
陳國公跟方景隆各自為大,向來不和,他要堅持的事他就一定會反對的。
陳國公的人得到暗示,又開始幫着韓大人反擊方才的那些言官。
兩邊人吐沫橫飛,引經據典,在朝堂上就因為女子能不能為官的事,大肆爭論了起來。
皇上見眾官吵的熱鬧,聽了一會,支持他的一方落了下風,但只要有支持他的,就說明這件事沒有犯眾怒,沒犯眾怒的事就可行。
一拍龍椅扶手,呵道:「都不要吵了,朕心意已決,朕雖誰要封周氏女為官員,但並不會動搖國之根本,讓她入三公六部九卿,就干一個小小的差事便可。」
眾人安靜下來,細聽皇帝的話,那這是要安排到哪裏去呢?
方景隆一伙人前一天晚上就商量好了對策,先是反對,但他們也知道他們的皇上個性獨斷,過於反對怕會惹皇上動刑。
現在果真皇上意念決然,他就用下策。
下策就是假如皇上非要封這個人一官半職,那就讓她入太醫院,太醫院的院丞不管事,左判是他們這邊人,林孝珏若是真入了太醫院,不僅得不到什麼好處,還能受制於他們,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左判收到方景隆的暗示,上前一步揖禮諫言:「聖上,久聞周小姐醫術過人,剛好太醫院有職務空缺,若將小姐安置在太醫院,既了了聖上的心愿,又能施展小姐的才華,一舉兩得。」(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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