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太醫們站好了行禮。
方貴妃忙問年長的那一位:「皇兒以前也沒這麼嚴重過啊,到底是怎麼了?」
年長的太醫站出一步回話:「殿下心煩意亂,還發熱,這是陰虛的症狀啊,陰虛所以內熱,應該用養陰的方子。「
貴妃道:「與我說這些有甚用,治好了皇兒才是正經,快去開藥吧。」
老大夫忙領着眾人去書案前合計用藥。
無非是寫滋陰養虛的。
少施名醫趁人不備悄悄找到雙喜:「喜大人,殿下的病,以微臣只見,怕是痰火,所以才會發熱,滋陰養虛怕是不能痊癒。」
雙喜用眼睛溜秋他:「你就是那位少施大公子。」
少施名醫拱手:「正是微臣。」抬起頭又問道:「殿下以前是不是也用過滋陰的藥?效果如何。」
久病成醫,因為主子病的久,雙喜對幾味藥材的名字也熟悉,他伸出三根手指:「三年,喝過一千多付了,這是殿下身體好,一般人沒病都喝出病了。」
少施名醫面帶詫異之色,沒想到四皇子風光霽月般的人物,金枝玉葉,竟也能忍受這般痛苦。
可見睡不着覺是多麼痛苦的事,病人甚至願意承受不斷喝藥的折磨,也想治好它。
少施名醫點點頭道:「微臣身為醫者,聽之不忍,望大人回稟殿下,給微臣一個機會,微臣定當竭力為殿下醫治。」
雙喜再次仔細的打量眼前這位年輕的公子,相貌儒雅,醫傳五代,世家公子。或許他真的有把握?
雙喜淡淡的長眉一凝:「你果真有把握治好殿下?」
「十分到不敢說,願意一試。」
雙喜見少施名醫說的誠懇,就讓他在小廳里等着:「待我回稟殿下再說。」
雙喜到四皇子床前將少施名醫的自薦說了一番,然後問四皇子意見。
七九坐在床前守着主子,背靠着椅子上先問道:「既然他看出別的問題,與眾位太醫不同,為何不跟眾位太醫說呢?」
雙喜一瞥眼睛:「這要是你。你會說嗎?少施名醫是頂替少施家主進的太醫院。年紀輕,沒什麼人信服,若是他獨自一人治好了殿下的病。那太醫院那些老東西就都得閉嘴,以後再也沒人敢輕視他了。」
「那他是想拿咱們殿下當墊腳石?」
床上的四皇子手背扶着額頭,有氣無力道:「他若真有那本事,本皇子不介意抬舉他。」
雙喜忙俯下身來:「殿下。您的意思是要喝他的藥?殿下別忘了還有少施晚晴的事呢,他若真醫治好了殿下。怕要拿婚事威脅殿下。」
七九也從椅子上站起來,勸着四皇子:「這小子有事都不與娘娘說,直接找到殿下邊上,他就是知道殿下的事。要殿下自己做主,是個明白人呢,這樣的人很危險。」
四皇子眼皮抬了抬:「愛是什麼是什麼。一千多付藥本皇子都喝了,不差他這一副。讓他說出病的有緣,若覺得妥當,就開藥來喝。」
為了治好自己的病,四皇子也是豁出去了。
雙喜聽了趕緊去外面叮囑少施名醫開藥。
跟春熙宮的焦頭爛額對比,陳家的迎風院,無論是主子還是下人,這兩天心情都輕快極了。
就連林孝瑜為了打發時間養的一對八哥吃的都比平常多。
原因就是陳博彥搬回了迎風院,雖不跟林孝瑜一個屋子住,但東西兩室,中間隔着花廳。
用過晚膳,桃花磨好墨水:「少爺,今晚讀什麼書?」那本鄧綏傳已經看完了。
陳博彥在書架上找到一本古籍:「這本書自小就在架子上,我看着晦澀難懂,後來就扔到一旁,今日打開看看,看有什麼過人之處。」
他邊說邊翻動着書頁,走到書案前坐下。
桃花手扶着桌沿探頭一看:「黃帝內經素問?」她念叨着書名。
也不知道陳博彥聽下去了沒有,眼睛盯着頁面,漫不經心的點頭。
桃花蹙眉道:「少爺,那不是本醫術嗎?您科舉又不考它。」
陳博彥的注意力還是放在書上,有一搭沒一搭的回道:「今年不考了。」
今年不考,就要再等三年。
桃花嘆息道:「少爺還在惦記那位醫女小姐呢?」
陳博彥這時抬起頭來:「若我說沒有,你信嗎?」
桃花搖搖頭。
陳博彥就笑了,傾城傾國,桃花看的一痴。
陳博彥道:「有沒有的又有什麼大礙,終歸是無法在一起了,人生一步錯步步錯,定然是不能回頭的,我喜她就是喜她博學多聞,個性精靈古怪,這精靈古怪嘛,我是不能再造個像她那樣的女子出來了,於世不容,但博學多聞倒是可以學一學,等我跟她一樣什麼都懂的時候,可能就不再羨慕她了。」
桃花蹙眉搖頭:「公子您說的我不懂,那您到底是喜歡她,還是不喜歡她?」
「我喜歡的不是那個人,是那個人身上的品質,如今那個人離我遠去,那我就活成她,等我成了她,我就只喜歡自己了。」
喜歡一個人,最後活成那個人的樣子?
桃花的想法,是很難理解自家少爺的。
她想了想道:「說來說去,還是林家不好,偷梁換柱硬塞人給公子,也不管公子願意不願意,公子現在的煩惱,都因他們而起。」
陳博彥想着那個女孩的樣子,若是她,她一定會說,煩惱是你自己的,別人不能給你煩惱,所以當你不想煩惱的時候,就不煩惱了。
她啊,什麼責任都會往自己身上攬的。
陳博彥又撿起書笑道:「過去的事,誰對誰錯都過去了,還有什麼好說的。」
桃花跺腳:「他們就是看公子好性子才敢欺負公子的,林家人把公子害成這樣,公子為什麼還要給林孝瑜臉面?為什麼咱們還搬回來住,就應該讓老爺罰她。」
陳博彥並沒有因為丫鬟直接提自己妻子的名諱而惱怒,他還是淡淡的笑着,道:「因為當晚我一時虛榮,就把人留下了,既然留下,她就是我陳家的人,她丟了人,失面子的也是我陳家,爹爹說把人休回去,可傷害了別人不說,陳家難免要落得薄情寡義的名聲,這世間的事就是這樣,你看似出了氣,可仔細想想,糾纏與一件事後,無論勝的敗的,沒一個人是勝利者,都是兩敗俱傷。唯有放下。」
「而且她還小,並不是所有人都能像周小姐那麼成熟智慧的,婚姻大事她的父母做的主,她也是無辜,我還難為她有什麼意思?」
「可奴婢聽說林孝瑜並不無辜,被換的婚事她早就知道,說不定還是主使呢。」
陳博彥看着丫鬟笑了笑:「哪裏道聽途說的,別胡說了。」說着就低下頭看書,一副沉醉其中的樣子。
桃花咬咬唇,最後還是住了嘴。
陳博彥看到第五頁的時候,有不懂的地方提筆在上面做標記,這時林孝瑜提着食盒進來了:「相……彥哥。」
陳博彥:「……」
他跟桃花同時抬起頭來,林孝瑜已將食盒裏的白瓷燉盅端出來。
「彥哥,知道你在讀書,費腦子,我特意讓廚房給你燉的人參雞湯,你趁熱喝了吧?」說完手放在腹前相攥着,一副羞答答小媳婦的模樣。
桃花將燉盅搬過來:「公子喝嗎?」
陳博彥搖搖頭:「夜間加食會傷脾胃,我飯後是不再進食的。」
桃花就笑着拿起勺子:「奴婢站累了,公子不吃奴婢吃了。」喝了一口,還直吧唧嘴。
知道她是故意羞辱林孝瑜的陳博彥:「……」讓他說什麼好呢?這丫頭。(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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