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勇等人都亮了相,鄭子剛一見這幾個人的塊頭,就知道他們是有伸手的。
鄭子剛胳膊背到身後,同時一仰頭,睨看着幾人:「你們是什麼人?為何聚集在饗悅樓這裏,是不是山上的匪寇,趁着東華大街動亂,就打算撈一筆的?」
錢勇聽了就明白鄭子剛的意圖了,想給他們扣上匪寇的帽子,然後關到大牢裏,那小姐不成了光杆司令了?
趁着東華大街動亂打算撈一筆的是他們家小姐。
錢勇等人走下樓梯,在鄭子剛面前一拍站好,錢勇道:「我們是何人不勞公子操心,但我很好奇,公子是什麼人?有什麼權利要搜我們饗悅樓呢?」
這時曲國雄三人也站到錢勇身邊,連連點頭,曲國雄道:「我方才也是想這麼問的。」
鄭子剛心道,你們這些匪寇還敢問我是什麼人?
在他的料想中,這些人一定是馬車車主僱傭的打手,這樣的人一般都不會有戶頭的,幾本都出身草莽,落草為寇,是黑戶。
就笑道:「本公子是工部侍郎之子,雖不為官,但也有權懲惡揚善,你們這些人一看就不是好人,來人啊。」說着喊着身後的手下:「把他們押走,帶到大理寺去交給官府。」
他那些人頓時蠢蠢欲動起來。
不過錢勇等人除了王再生和周二,個個都膀大三粗的,十分不好惹。
像錢勇和王一生如果看着像大漢,那張庭芳看着就是猛漢。
所以鄭子剛的人雖然是蠢蠢欲動,但卻沒人敢第一個伸手。
錢勇心裏罵了一句慫蛋,卻也不硬碰硬,只問鄭子剛:「公子可不要含血噴人啊,您拼憑什麼認為我們不是好人呢?」
還是受傷的那個隨從:「一看你們就不像好人。」
店小二對他都無語了,怎麼哪都有個他呢?受傷了也堵不上嘴。
這時錢勇等人也看見了隨從,張庭芳笑看王一生,指着他的臉說:「二哥。這不是你吃飯的筷子嗎?你什麼時候扔出去的?」
王一生哈哈笑道:「剛才看見有人狗仗人勢,忍不住就扔出去了。」
隨從終於知道傷自己的人是誰了,盯着王一生瞪紅了眼珠子:「原來是你這個王八蛋偷襲本大爺?」
王一生擺擺手,也不惱:「哎?」不贊同道:「說偷襲多難聽。誤傷,絕對是誤傷,我們正吃飯呢,你說你來欺負人,我沒什麼武器打你。不就得仍筷子嗎?」挨罵不生氣反而還能談笑風生,給隨從氣的:「本大爺一會饒不了你。」
「別一會啊,有本事你現在來啊。」王一生很和藹的挽起袖子。
「……」他剛才那一根筷子就能射傷鄭子剛一員「得力大將」,要知道那隨從可是鄭子剛身後這些人中,身手最好的。
但輕易就被人傷了,還是用的一根筷子,隨從也就痛快痛快嘴,哪裏敢真跟他動手。
鄭子剛見身後的下人都有些不自覺的往後退,一抬手將隨從擋在一旁:「君子動口不動手。」
然後看向錢勇:「看樣子你是大哥吧,你們也別跟本公子喊冤枉。看看你兄弟的伸手,再看看你的長相,還說自己是好人?你們還是到官府跟大老爺去比試吧。」
錢勇聽完,就發現鄭子剛這邏輯不對啊,君子動口不動手,那他想要把他們送到官府里去,用什麼辦法?靠嘴嗎?
恩,這人是公子哥,以為自己一句話他們就能自投羅網呢。
錢勇看向幾個兄弟,然後又看向鄭子剛:「鄭公子。您這以貌取人不對啊。」然後拉出張庭芳來:「看我四弟,我看跟公子你長得差不多啊,大塊頭,小眼睛。國字臉,濃眉毛,你說我們是匪寇,那你是不是忘了自己長什麼樣了。」
鄭子剛自己就非常魁梧,但他是公子哥,京城裏誰人不知道?隨意從來沒人說他是匪寇。
而且在他心裏。這些匪寇怎麼可以跟他比呢。
是天上地下。
他一聽就知道對方是故意在取笑他的外貌,現在都流行儒雅溫潤,像他這樣的,女子們都不太歡迎。
他已經因為自己的長相受過很多氣了好嗎?
鄭子剛從從前不好的遭遇中回過神來,他怒指着錢勇:「你敢侮辱我?」
錢勇等人很無辜,誰都沒想到這位鄭大公子這麼重視自己的外貌。
錢勇攤攤手:「沒有啊,我們也長公子這樣,怎麼是侮辱公子,侮辱公子不就是侮辱我們自己嗎?」
就因為跟他們長得一樣鄭子剛才覺得受侮辱。
鄭子剛再好的脾氣也忍不住了,一揮手命令手下:「趕緊把這些人給我小爺送到官府里去,讓他們不知天高地厚。」
他屬下有心但都不敢馬上行動。
於是面面相覷。
「這群廢物。」鄭子剛喊了一個人:「你去稟告官府,讓官府來抓人。」難道非要他自己動手嗎?報官就是了。
那人一聽眼睛一亮,還是公子聰明,應聲就要往外跑。
這時錢勇那一排人中,站在最末尾的一個白面書生卻站出來:「且慢。」
大家的目光不約而同看向他,鄭子剛見這人長得正是讓他嫉妒的相貌,更來氣了,哼道:「怕了吧?但是晚了,小爺剛才跟你們好說好商量你們不服,非要不見棺材不掉淚,你去。」命令自己的手下指向門口:「馬上去報官,把他們全都抓起來。」
周二見這傳聞中無惡不作的鄭大公子叫他們給氣成這樣,實在不忍,拱手道:「公子,您不能抓我們,抓了我們就沒人幹活了。」那他們家小姐一個人怎麼辦?
鄭子剛冷冷一笑:「我管你們有沒有人幹活?」沒人幹活不是正遂了他的意?
周二清秀的面容因為他的話很苦惱,嘆息一聲道:「可是您不管我們,我們得為您操心啊,你報錯了官不要緊,您是公子,可您手下的人就不行了,得挨板子,讓下面人挨板子,您多美臉啊。」
鄭子剛聽他話裏有話:「你什麼意思?」
錢勇等人哈哈笑,這個周二別看他斯斯文文的,心眼可鬼道了。
周二從懷裏拿出一沓文書:「您也不用去官府了,我們都是有戶頭的,我們不是怕去官府,是來回折騰您不怕累,我們還嫌麻煩呢,那,您好好看看。」說着遞過去一張。
鄭子剛不信這些人是來路正當的,等了周二一眼打開一看,果然蓋着戶部的公章,沒一點值得懷疑的地方。
他難以置信的抬起頭:「你們怎麼可能有戶頭。」
錢勇等人就費解了,他們怎麼就不能有?長得醜嗎?
曲國雄三人也沒想到錢勇等人是可以見光的人,他以為這些人都是亡命之徒,跟着林孝珏就是為了錢呢。
周二看着這些人詫異的目光心中有說不出的得意,他們家小姐,你說她大大咧咧吧,可對於名正言順這種事情上,非常小心,她就怕有一天別人拿錢勇等人的身份找麻煩,所以一到京城的時候,就給眾人落了戶。
鄭子剛想要拿幾人的身份說事,可戶部蓋着大印的一張紙就把他徹底打敗了。他心道,看來明的是不行了,這些人是滾刀肉,根本不會配合他。
他青着一張臉將戶頭拍在周二的胸口,轉身招呼人:「咱們走。」
錢勇等人看他吃了暗虧就知道他會留後手,避免他暗地裏使壞,錢勇給曲國雄使了個眼色。
曲國雄會意,上前一步喊道:「公子留步?」
鄭子剛憋了一肚子氣,還要留步?回頭惡狠狠的瞪着曲國雄:「你還想留本公子吃飯不成?」
曲國雄從沒幹過這樣的活計,深吸一口氣,給自己打氣:「吃飯到不是,不過我看公子,你有病啊。」
「你才有病呢?」
鄭子剛身後的隨從見自家公子暗着被人侮辱還不算,這些人還敢明着罵公子,就算打不過都要拼了。
曲國雄見對方誤會了,連連擺手:「我不是罵你,你真的有病,不信你是不是經常胸口疼啊?你背後對着前胸的地方,長了一顆穿心疵,不治將恐深。」
鄭子剛的人:「……」
受傷的隨從笑不成調道:「你放屁,我們公子結結實實怎麼會有病呢?」然後跟兄弟們道:「一個廚子,還給咱們公子看上病了,你說好笑不好笑?」
曲國雄也是聽錢勇說的,他心裏沒低,扭捏這不敢正視鄭子剛的眼睛。
這讓隨從更確定他是在嚇唬人了。
指着他道:「敢詛咒我們公子,你等着,你等着。」說着面向鄭子剛:「公子,咱們先放他們一馬,讓他們等着。」
可這時一直沒出聲的鄭子剛卻一抬手,打斷他的話,然後看向曲國雄:「你是大夫?」
眾人皆驚,他這意思,應該是曲國雄說對了,大家就都看向曲國雄。
曲國雄原本人很老實的,這麼多人看過來,他都不好意思了,扯着臉皮笑了笑,道:「那個,反正你若是需要,就再來樓里找我,不過你知道應該怎麼做的。」
那意思就是說,我不會輕易給你看病的,得你自己有誠意。
鄭子剛近半年經常心口疼,有的時候疼起來都直不起腰,但他不知道背後長沒長東西,要想確定這曲國雄的話,他得回去看一看。
鄭子剛半眯着眼睛看着曲國雄,看了好一會,然後慢慢回過頭,叫上自己的人:「回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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