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歡聞聲終於是摸到了劉一凡躺下的位置。
又用手輕輕在劉一凡身上都摸了摸,心痛的同時也鬆了一口氣,她善用毒,同時也是一個醫術頗高的醫者。
劉一凡的傷勢雖重,倒也還不至於致命,只要能得到合適的治療,一段時間內不要再做劇烈的運動就可無大礙。
「娘,孩兒沒事的,咳咳咳……趁他們還沒追上來,趕緊告訴我辦法吧。」劉一凡還想站起來,卻被何歡按住了:「先不要起來,躺下來聽娘說。」
何歡從嘴中取出一顆黑色的藥丸,道:「你現在受了這麼重的傷,先把這粒藥吃了吧。」摸索着劉一凡的臉,找到了他的嘴。
要說當世誰能讓劉一凡毫無保留的信任,回春谷的蔡琰是一個,而另一個就是他娘親何歡了。
劉一凡根本沒有絲毫的懷疑和猶豫,張嘴就吞下了何歡餵過來的藥丸。
入口後,有一種涼涼的感覺從嘴一直涼到肚子,很是舒服,讓他精神為之一振,疲勞都為之消散了不少。
「娘,你這是什麼藥啊,感覺吃了之後涼涼的,精神多了。」劉一凡覺得神奇,沒想到他娘的藥,不比回春谷的相差多少,這以後可都要好好跟着學學啊。
聽到劉一凡這麼說,何歡淡淡一笑道:「這還沒開始呢。辯兒,你用真氣去催化它,這樣效果才會真正地顯露出來。」
劉一凡聞言暗運真氣。當第一縷真氣碰到那藥丸的瞬間,好似開啟了房門的鑰匙,一股極寒之氣驟然迸發而出。
劉一凡還沒反應過來,那寒氣已然遍佈全身,冷的他渾身發顫:「娘,這藥,怎麼突然變得這麼冷啊。」
嘗試着想用焚天訣來取暖,卻發現體內的真氣也好似都凍結了一般,根本就不受他的調動,而且他的意識也開始漸漸模糊了起來。
「因為娘給你吃了隱魂丹,這會讓你陷入三日的假死狀態。」何歡臉上帶着笑:「這是娘的獨門之藥,就算是那個也善用毒的李儒來了,應該也看不出來你的虛實來。」
「那娘你呢,你是不是也有這個藥?」劉一凡似乎明白何歡想要做什麼了,她這是想讓他詐死脫身。
如今被重重包圍之下,也確實只有這一個方法可以嘗試了,真是絕處逢生啊。
不過他不是應該百毒不侵嗎,為何這隱魂丹什麼的還會對他有效呢?想着等逃出這一劫,一定要想何歡好好請教一番。
何歡撫摸着劉一凡,點了點頭道:「那是當然,為娘是誰。不過為娘不能和你在一個地方裝死,要不很容易被人給看出來。一會娘會去別的地方,辯兒醒來的時候記得來找娘啊。」
劉一凡笑着應了一聲,他的意識已經越來越模糊。
何歡道:「辯兒,還記得小時候娘帶你去過的一處何家老宅嗎?」
「老宅?」劉一凡腦子已經有些不轉了,依稀間似乎劉辨的記憶里是有那麼一個地方:「恩,是在弘農的那處老宅嗎?」
「對,就是那裏。要是你醒來後,找不到娘就去那裏哦。一定記住機關在灶台那裏,用血去開啟!」
「灶……」劉一凡已經有些不知道何歡在說什麼了。
在他意識徹底淪入黑暗的時候,他看到何歡臉上浮現的是笑容,有慈愛、有喜悅、也有一絲哀傷。
還沒有等劉一凡弄明白那代表着什麼意思,他就徹底失去了知覺。
「對不起辯兒,娘騙了你……」何歡摸着劉一凡,感受到他身上的溫度已經開始下降時,兩行熱淚從眼角流出。
這隱魂丹可只有一粒,她不可能在用詐死的方式脫身,如今她嘴中,就只有一粒用於自殺的藥了。
何歡轉身摸索着前路,她要離開這裏越遠越好。
要是她也死在這裏的話,難免會有人去仔細探查她兒子的屍體,到時候要是覺得他身上並無致命傷,有那個不行事謹慎的人,給要害部位補上一刀的話,那就不是假死,而是真死了。
何歡可不想出現這種意外。
走了兩步,何歡又轉身摸到了劉一凡的身邊。在劉一凡身上摸來摸去,在找到了一把匕首時,臉上一喜,要是沒有這個,她就只好找一些斷裂的樹枝去代替了。
何歡左手撫摸着劉一凡的臉,拿着匕首的右手在顫抖,臉上浮現了猶豫,可很快被堅定所取代。
一咬牙,何歡用匕首在劉一凡的臉頰,下巴,額頭,鼻樑上,劃除了一道道的傷痕。
因為隱魂丹的功效,那些傷痕里並沒有血液溢出,倒也不用擔心劉一凡會為此失血過多而死。
做完這一切,何歡已經是淚流滿面,連匕首掉在地上都不知道。
她是擔心萬一唯我神教的中的人,要是有誰認出來他是炎漢宗的少主劉辨的話,說不定會對他的屍體做什麼。
要是被李儒看見,萬一對方親自來檢查一番,說不定就會露出破綻來。
就算她對自己的隱魂丹很有信心,可一旦牽扯到兒子的生死,她就不能允許一絲一毫的差池。
摸着劉一凡已經面目全非的容貌,何歡的嘴角已經都被她自己咬出了血,只是這肉體上的疼,又怎能及的上她此時內心的痛?
何歡最後又一次摸遍劉一凡的全身,想要將他的一切都記憶在腦海之中。
「八個月不見,辯兒長大了呢。」何歡臉上有淚,也有笑。
「你要好好活下去!」
何歡在留下這一句劉一凡聽不到的話後,隨便找一個方向就跌跌撞撞地離開了。
在何歡離開不過半柱香左右的時候,唯我神教的一伙人追蹤到了這裏,為首的是何歡最擔心的文尊者李儒!
看到地上有一句屍體,跟在李儒身後的幾名神教弟子剛跑出兩步,就停了下。
其中一個裝着膽子看着李儒,顫聲道:「文尊者,這,這有毒嗎?」
這些人昨晚可都見識過了去看胡軫屍體時,那兩個死去的弟兄,如今也算是漲了見識,不敢再貿然過去了。
李儒微微皺眉,冷冷看了那個弟子一眼,一揮手示意過去看。
幾名弟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誰不不知道李儒一揮手,表達的是什麼意思。是沒毒呢,還是說不管有毒沒毒,你都要給我去看呢?
李儒見竟然沒人動,冷哼道:「還不快去!」
幾名弟子嚇得一哆嗦,其中一個明顯是幾人中處於弱勢地位的人,被推舉出去了。
那人憋着氣,裝着膽子來到了劉一凡的身前,用手一摸劉一凡的脖頸,已經沒有了跳動,從身上略有一絲的餘溫來看,應該是剛死沒多久。
連忙起身離開了劉一凡身邊,這才呼出了一口氣道:「回文尊者,那人剛死。」
「背着那何歡的人既然已經死了,她肯定走不遠!」一名弟子說道。
其他幾個人也跟着附和,其中一人發現何歡離開時候的痕跡道:「文尊者,那何歡肯定是往那邊走了!」
「恩,追吧。」李儒淡淡道。
「是!」幾名弟子應聲。
李儒斜眼又看了劉一凡的「屍體」一眼,想了想,隨手一揮灑出了一些粉末,這才轉身離開。
他的這毒粉,只要是活人吸入,必死無疑!
他做事向來小心謹慎,除了幾個需要活着的人之外,其他所有炎漢宗的人不論死活他都會來這麼一手,以確保絕不會留下一個活口。
他相信自己的毒,不相信別人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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