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烏雲,散開,今夜的月光,很美。
「你願意嫁給我嗎?」
這句話,葉星在心裏,其實早就已經重複了將近幾千幾萬遍了,直到他終於將它說出口,心裏擱着的一塊巨石,終於放下……
葉星單膝跪於李瑩瑩的身前,雙手的指尖處,是一顆橙色的小橘子——戒指。
二班眾人皆在為這一幕而喝彩,即便是朱琦林和何遠景這兩位「求婚男主」的情敵,也不例外,畢竟是兄弟一場,意思意思。
「星哥,你這一手,還真是溜啊!」朱琦林欲哭無淚地想。
「星哥,瑩瑩呈可貴,兄弟價更高,放了那女孩,且讓我來……」何遠景心碎。
三位少年的「偵愛」行動,赫然在這一刻,結局展現了……
譁然之聲,漸漸不見了,眾人都好似在屏住呼吸,期待「女主」的回應。
葉星目不轉睛地望着她。
李瑩瑩目不轉睛地望着他……
不知道過了多久,不知道是何時,李瑩瑩茫然的神情忽然變作了無措,然後是喜悅。
這一刻,很多人都看到了,李瑩瑩白皙大臉頰,忽然紅了起來,水嫩嫩的,薄如蟬翼。
李瑩瑩察覺到大家都在用「哎呦」的眼色看着她,不由微捂着滾燙的臉,轉身想要離開。
然而就她轉身之際,左手的手腕被人緊緊地握住,很突兀、很溫暖……
……
昨夜。
……
「剛才我在台上,看見一個女孩哭了,你猜,她是為誰而哭?」凌若霜笑着問。
葉星毫不掩飾:「我?」
「原來你知道啊,我還以為你只是一個不懂女孩心思的笨蛋而已,原來還是個木頭。」
葉星一時語塞,的確,他對於女孩的心思,向來都是一頭霧水,無從琢磨。
「好了好了,本姑娘今天就教你一招,怎麼綁住女孩的心……」
葉星抬起頭,洗耳恭聽。
「你知道嗎?對於女孩來說,曖昧從來都是一個定時炸彈,而告白、而承諾,才是女孩最為希冀的東西,你要主動一點。」
「嗯。」葉星點點頭,表示頓悟。
他似乎明白了,自己需要做的事情……
……
……
葉星握着李瑩瑩有些冰涼的手腕,直到感覺到一絲熱燙感,直到她重新轉過身來,他才縮手鬆開。
「不好意思啊,你忘了拿這個了。」葉星將那顆小橘子遞過去。
李瑩瑩隨手奪了過來,便向教室外跑去……
葉星慢慢地收回手。
拿走了「戒指」,也就意味着,她接受了他……
葉星的嘴角,微微翹起。
「葉哥!你還愣着幹什麼?追啊!」一旁,王勇笑着對他吼道。
「對啊對啊,快追啊!」
隨後,班上的其他人,也悉數附和了起來。
葉星的耳朵,一片翁聲。
他望了望四周,看見了同學們開心的笑臉,也看見了朱琦林和何遠景「加油」的手勢,突然,又看見了班主任那詭異的眼色……
一陣冷顫一下,他便一溜煙地逃離了二班教室……
……
……
那年,那天夜裏,滿空繁星大亮,月如弦。
走出教室,葉星頓感清靜了許多,方才有些發熱的臉,也在夜風的吹拂下,清緩了不少。
他站在隱隱白光的廊道上,左右看了看,卻又不知該往哪邊走,因為他不知道李瑩瑩剛才究竟是往哪邊走了。
左邊的路線,是直達樓頂的方向,右邊的樓道,是專門下樓所用……
絞盡腦汁,他還是沒能推理出她的方向,有可能她是去上廁所了,難道也有可能,她是上樓頂去了?她上那裏幹嗎?葉星不解。
轉念,葉星回憶起了曾經看過的小說里的橋段。
「嗯,似乎是有這個可能……」
然而便在這時,他的手腕被人緊緊地拉住,他還未完全反應過來,竟是被硬生生地拖着離開了原來的那條廊道。
「等等等……喘口氣喘口氣……」葉星岔氣了。
二人停住腳步,身前,是整個雨都縣城的夜景。
霓虹閃爍,煙火綻放,與夜空中的星月,形成了一幅浪漫的圖畫,圖畫浮動,宛如一張正在放映二次元影片的幕布,夢幻,奇妙。
葉星緩了過來,站直身子,眺望着眼前的這一幕精緻,身前,是方才那位奪走他「橘子」的女孩。
一股淡淡清香,走過他的鼻間……
「好美啊。」李瑩瑩攙扶着樓頂的欄杆,目視前方,臉帶笑意,說道。
「你……」一想到這裏是六樓高度的四教樓頂,葉星略微後退一些,「你帶我來這裏幹什麼?」
李瑩瑩沒有看他,依舊靜靜地、欣賞着這幅難得的美景。
「一起放孔明燈。」然後,她輕輕地說。
「孔明燈?」葉星四下尋視了一番,果然在那個牆角處,發現了幾盞孔明燈。
「怎麼?你不喜歡這幅景色。」李瑩瑩轉過身,有些疑惑。
由於光線傳播的角度的緣由,葉星看不大清她的表情,但從她的言詞語調中,可見她很開心……
「沒……沒有,」葉星有些含糊其辭,「很漂亮。」
李瑩瑩轉回身去,繼續眺望這座美麗的小城市。
許久,她再次回過頭,望見葉星正獨自倚靠在另一邊的欄杆旁,抬起頭,目不轉睛地注視着天上晶瑩閃動的星星。
李瑩瑩徐步走過去,葉星把注意力轉移到了她的身上。
她問:「你為什麼喜歡看星星?」
葉星想了想,還是如實說道:「不瞞你說,我有恐高症,我羨慕……同時也希望能像那些星星一樣,高掛於空,毫不畏懼。」
李瑩瑩若有所思地,繼續聽他傾說。
「我也不知道是為何,似乎是從小就這樣子,我試過去克服,可是一直無濟於事。」
李瑩瑩沒有講話。
氣氛有些冷場。
隨後,葉星反問她:「奇怪,為什麼你放孔明燈要拉上我?」
李瑩瑩坦然說:「因為,我怕黑啊……」
說完,葉星似乎怔住了一下。
隨即,昔日的一幕幕回復到了腦海里,就像是那些不知什麼時候破碎了的玻璃碎片,開始重組,然後破碎前的一切一切,漸漸清晰了起來……
她怕黑,為什麼還敢在深夜裏,一個人偷偷地跑到伸手不見五指的教室里去?
因為她知道,有他在身後……
他怕高,為什麼還要跳進水平面與岸邊高牆足有五六米高的寬闊大江內?
因為他以為,掉下水的是她……
……
……
片刻後,葉星走向那個角落,取來一隻孔明燈。
「來,我們把它點亮。」
「嗯。」
……
……
孔明燈的柔光,盈向他們雙方都微摻笑意的臉頰,都看不見,各自清稚的臉龐上,微微泛起了的紅暈……
葉星問:「你喜歡什麼樣的男孩?」
李瑩瑩說:「哪天你要是解開了它,我就告訴你。」
她遞給他一本硬紙板封的本子,上面的圖案非常美麗,宛若此刻繁星閃爍的夜空,亦或是這霓虹璀璨的雨都……
「這是什麼?」葉星從燈的一側,接過本子。
李瑩瑩沒有說話,感覺到他已然將本子拿穩,便輕輕鬆開了手。
借着身前略微暗黃的柔光,葉星仔細打量了一下手中的本子,除了美麗夢幻的封面讓他感到喜愛之外,側面,是四個金屬質地——
密碼轉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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