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整個洞裏的棺材板突然全都動了起來,從裏面被頂起,然後又突然合上,這一下子響動,之前全無半點徵兆,場面恐怖簡直到了震撼。更新最快
所有棺材板齊刷刷地翹了起來,開了一個不大的扣子,然後像是突然泄了氣似的,重重的蓋上。林坤被嚇得一哆嗦,連同邊上的冉冉和林坤,都嚇得不輕。
只有姒瑋琪依舊淡定,許倩在她身邊跟隨多年,雖然表面上看上去嘻哈打鬧,有些散漫懈怠,但是關鍵時候見真章,的確十分沉着。
她不慌不忙地把背包背上,戴上了衣服金絲手套,林坤見那手套奇特,狀若薄紗,卻是以金絲編織而成,上面的網眼極其細密,在微弱的光線下閃着耀眼的亮光,仿佛點點星星在上面點綴。
&是......」
&香御風咒,以犀角香為祭,染香之後,肉身不近,須以金絲手套隔絕皮膚。」姒瑋琪淡淡道,此時她已經將犀角香點燃,一縷青煙裊裊升起,整個洞內立即被一股異香縈繞。
&香啊!」冶江深吸一口氣,不自覺的說道。
林坤目不轉睛地看着許倩,只見她右手在空氣中一捏,像是將一團空氣握在掌心,然後慢慢放開,五指旋繞着緩緩捏緊成拳。不一會兒,那金絲手套的網眼裏開始滲出細小的水汽,匯集之後凝聚在拳頭外面,慢慢包裹住,看上去像是乾冰升騰的水汽。
突然她右手輕輕一揚,差不多平過頭頂,然後又緩緩擺下,動作也太極拳中的招式和感覺類似,剛柔並濟,白色的水汽跟着她手臂的擺動,在空氣中留下一條淡淡的白色的帶狀霧氣。
林坤看得不明所以,不禁感嘆道:「我還是第一次親眼見到過焚香御風。」
與此同時,姒瑋琪嘴唇高頻的開合着,默念着咒語。白色的霧帶在空中久久不散,繼而許倩一手將它從空中打散,緊接着手臂饒了一圈,剛剛被打散的霧氣又重新形成了一個圈。許倩雙手從胸前往外一推,那圈便迅速往外面移動過去。
剎那間,林坤只感到耳邊後面的空氣全都隨着那圈朝洞內涌了過去。這焚香御風的作用,自然不會是弄出這一陣疾風,關鍵是它顯形於無聲無息之中的獨特妙義。
林坤朝着那邊看去,只見風圈所過之處,一排排白色的隱隱的輪廓赫然在目,林坤看了也大吃一驚,「什麼?這麼多鬼魂!」
雙目看去,裏面每一口棺材上面都站着一個白色的影子,隱約地也看不清輪廓,有的連影子也顫抖不停,有的破碎支離。冉冉看完之後,拉了拉林坤的袖子,小聲說道:「原來,剛才他們都看着我們啊。」
&里不乾淨是肯定的,可是這麼多,我的確始料未及。」
林坤看了看旁邊的冶江,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
&槽,嚇暈了!」林坤在他臉上拍了兩巴掌,冶江才驚醒過來,大喊大叫,「鬼!鬼啊!」
&角通靈,未必是鬼,那東西是一個死物,我們要找不的不是這些東西。」姒瑋琪提醒道,她目光凌厲,在重重疊疊的鬼影中尋覓着要找的目標。
林坤心頭一直迴蕩着姒瑋琪剛剛說的兩個字:死物。他有些不解,又大概能夠想的到姒瑋琪究竟所指為何。「死物,死物......」他心裏反覆念叨着,突然間,右手手臂上突然被用力的掐了一下,他回神看去,發現是冉冉的手還死死的捏在他的胳膊上。
冉冉說道:「喂,別發呆,可別又陷入都夢魘里去了!」
林坤忽然意識過來,「你提醒的對,我差點又......」
正說話間,姒瑋琪回過頭來看了他一眼,「你確定你沒事?」
&心吧,我能行的。」
姒瑋琪點了點頭,繼續觀察。許倩的金絲手套在空中凌空撫摸,手過之處,均是一股緩緩流動的氣流,那氣流卻像是任其擺佈的玩物般,與她的動作配合得十分默契。
緊接着,所有人都明顯地感受到了來自腳邊的一陣微動,捲地風擦着他們的腳尖就要往洞外走。雖然彼此都還來不及說話,但是電光火石間眼神的交互卻已完成,每個人的眼神中都流露着不一樣的信息。林坤目光中閃過一道亮光,急急想要吐出一句話:「這風不對勁,那東西要逃!」
許倩盯着林坤的眼神,嘴唇微閉,欲言難說,好像是在說:「就是那東西,快,快抓住它!」
冶江的表情更誇張,既害怕至極,又大為興奮,眉頭跳了起來,嘴裏大喊着:「出來了,出來了!」
冉冉和姒瑋琪,一個在感到吃驚的同時,突然縮回腳一躲,繼而便趕緊追了上去。另一個,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裏,縱覽着全局。
&麼情況?」林坤緊張地問道,「看到是什麼了嗎?」
冉冉搖搖頭,「太快了,根本看不清!」
林坤正有點沮喪,其他人也嘆了一口氣,正欲作罷,臉上突感一陣猛烈的壓力襲來,臉上的皮膚的張力讓人始料未及,好像一時間整張臉都要被壓扁。
林坤心裏大罵道:「聲東擊西?鬼也看兵法,這世間還真沒天理了!」他這心裏罵着娘,手上的禁戒卻自行閃爍了起來,黑暗之中分別有三個閃閃發亮的光點。
除了他,還有姒瑋琪和許倩。林坤第一次感到自己禁戒的威力竟然如此渺小,在姒瑋琪面前更是相形見絀,連許倩的禁戒也分明比他要亮得更多。禁戒越閃耀,它所蘊含的力量就越強,爆發的潛力就越巨大。
姒瑋琪急急地仰面一倒,後背幾乎與地面平行,那一面氣牆順勢便從她的身上推移了過去,隨後她整個人就像一張弓一樣,迅速地彈了回來。許倩的動作也乾淨利落,順勢一彎腰,雙膝一曲,單手撐地,然後猛地抬頭,狠狠地盯着黑暗之中。
林坤看到那些個重重疊疊的鬼影突然晃動起來,像是水裏面隨波而動的水草,來回搖擺。他正嚴陣以待,擺放在一邊的犀角香頂上燃燒過的香灰正好掉落。
這一剎那。
註定發生了很多事情。
香灰掉落的原因,不僅是因為重力,還有可能是風。而焚香御風咒在啟動的時候,寶塔香必然是一柱到底,最後香燒完燃盡的時候,依舊保持原來的樣子。
此時,香灰掉落,唯一的解釋就是對方來了。這是一個絕好的參照。姒瑋琪和許倩幾乎同時出手,凌空劈斬的左手像是一把烈火熊熊的火焰刀,火焰划過空氣之後,林坤可以明顯地感受到與之接觸的空氣有一絲微恙。
&傢伙,它果然在那!」林坤興奮道,
姒瑋琪退了一步,火焰在空中燒到了什麼東西,留下凌空燃燒的火焰。這火焰慢慢的燒出了那傢伙的輪廓,看着像一個的人影。
&是什麼東西?」林坤好奇道。
&叫魃。」
林坤聽完這個名字,剛開始還是一頭霧水,默念了幾遍之後,突然想了起來,「魃!」他還是有些不敢肯定地看了看冉冉,希望能夠從她那裏收到反饋。冉冉衝着他點點頭,表情與他差不了多少,都有些吃驚。
相傳,有些殭屍能夠修行成妖,變為魃。此時,它非屍非妖,跳脫於萬類之外,稱為死物。變魃之後的殭屍能飛,傳得邪乎的說它可以殺龍吞雲、行走如風,所到之處赤地千里。
&說這東西行走如風,看來此言不虛啊!」林坤感慨道。
&的嘞!」許倩笑道,「此物常在湘西出沒,百鬼不可近其身,也被稱為百鬼之王。你們剛剛也看到了,這裏這麼多鬼魂全都聚集其左右,也算是威風的緊。」
&東西不常見,上一回見到它還是在張家界與一位姓吳的元良請教的時候遇到的。」
&什么元良,那老頭就是一個倒斗的。」許倩倒是不怎麼賣面子,說道:「那老頭對自己的第一次倒斗經歷至今都記憶猶新,上回告訴我們的時候,那是一把鼻涕一把淚,可心酸了。」許倩說道,「出發的時候還專門給關二爺和祖師爺磕了三個響頭。因為膽子小,黑燈瞎火地跑出去,路上腿直打哆嗦,疑心生暗鬼,風吹得樹枝晃動,都以為是什麼影子,還沒下到墓里都嚇得快尿褲子了。」她一邊說,一邊直樂得合不攏嘴。
&後來怎麼樣了?」林坤催促道。
&還能怎麼樣啊,他啊從此以後就得了魔怔了。」
&說的不是這個,說你們是怎麼對付那魃的?」
&其實其沒啥事,那老頭子倒鬥倒了幾十年,算是歷經無數,想什麼血屍啊、紅犼啊也是見怪不過了,唯獨有一回他說他見到了奇怪的東西,明明感覺就在他眼前,可就是捉摸不定。」許倩邊說,邊轉向姒瑋琪,說道:「琪姐,還是你來說吧。」
姒瑋琪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林坤他們已經被吊起了胃口,便沒有拒絕,便開口講道:「那位元良算是在地方上有些名氣,雖然是半路出家的野路子,但也不知道是從哪裏打聽到了龍骨堂,前前後後來了好幾封信函,裏面都說到了這件事。我再三思量,還是決定親自去一趟。」
&為之前我也遇到過類似的事情,與他心中所說基本吻合,所以我當時便想到了可能是魃。只不過,上一次我用的不是焚香御風。」
&那是什麼?」
&咒!」姒瑋琪頓挫地說出兩個字,她說完的時候還有意地瞥了冉冉一眼,似乎是在暗示着什麼。
林坤心裏打鼓,「血咒?」
許倩見他一時捉摸不透,便解釋道:「是御風血咒,血咒的用途有很多,祭起之後,能夠御風顯像,而且威力更大。」
&以——」姒瑋琪突然插話道,「那一次,我根本沒有看到它.....」
&來是這樣。」
那魃在空氣中被燒成灰燼,林坤望着黑魆魆的洞內,想到:「看來我還是太嫩了,有些事情如果不是今天聽到,可能一輩子也想不到。」
眾人聽完姒瑋琪說起的往事,想着這件事總算結束了,便都輕鬆地舒了一口氣。林坤說道:「行了,大夥折騰這一晚上了,趕緊休息吧,明天還要趕路呢。」
&啊,我們都曠課兩天了!」冶江也不知道怎麼了,突然想起了這一茬,「老大,你說教務處會不會給咱們處分記大過啊?」
&去去,閉上你的烏鴉嘴,哪壺不開提哪壺。」
說着,他們便打着哈欠,顧自坐下休息了。林坤剛剛坐下,便聽到地上一陣連續的滾動聲傳來,之後,腳尖處像是被什麼東西撞了一下。
姒瑋琪的眼睛一直跟着那地上的東西一路,直到林坤的腳邊停下。林坤詫異地睜開眼,一個毛茸茸的東西赫然映入眼帘。林坤不自覺地抖了一下,兩腿一縮,立即爬起身來,哆嗦道:「什麼東西!?」
許倩走了過來,剛瞥了一眼,表情就嚴肅起來,似是有些厭惡地說道:「咦,是個粽子頭顱!」
&子?頭顱?」
林坤納悶地看着地上那個毛茸茸的一團東西,「臥槽,還真是。」
那洞子通身長着長長的白毛,密佈整個頭顱。五官已經看不清,但是長毛之下還是依稀可辨。獠牙露在外面,留着粘稠的液體。
&怎麼會有粽子的頭顱?是誰把它砍下了的,總不至於這裏還有其他人吧?」林坤疑惑道。
&啊?」
姒瑋琪想了想,說道:「如果說還有其他人,那就只能是——」
許倩立即會意,「寧大娘!」
&大娘?」冉冉聽聞,更是好奇,「我師父怎麼會在這兒?」
&父?」許倩打量了一眼冉冉,問道:「你是說寧大娘是你師父?」
&陀寧大娘?」為了保險起見,許倩又重複了一遍。
冉冉一個勁地點頭,說道:「是啊!」
許倩有些驚訝,回頭看看姒瑋琪,說道:「琪姐>
&不得,原來是寧大娘的高徒。」姒瑋琪平靜地說道,「之前我還納悶,你是怎麼會使用血咒的,現在想來是這麼回事。」
&是怎麼知道我使用過血咒的?」冉冉追問道。
姒瑋琪看了看她,卻並不打算回答,而是靜靜地凝視着地上的粽子頭顱,好像又想到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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