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怕就那樣死在那裏,怕自己被燒的體無完膚。
「別怕了,沒事了,沒事了。」顧遠山輕握她手腕,「你沒大礙,就是雙手被燒傷了,還有呼吸道被嗆傷了,但不嚴重,過幾天就會好了。」
顧南喬掙扎着從床上坐起來,縱然知道自己此時已經安全,那那股滲入骨髓的恐懼卻還是盤亘在她的心頭,揮之不去。
她雙手抱緊顧遠山的脖子,趴在他肩頭,淚水大顆大顆的落下來。
顧遠山一下下拍着她的背,放輕了聲音安慰,「好了,真的沒事了,小喬,爸爸以後會保護好你的,不會再給別人傷害你的機會。」
他語氣中儘是對她的寵溺,可卻也難掩自責。
這件事雖然是個意外,但說到底,還是他沒能保護好自己的女兒。
顧南喬雖然撿回了一條命,但當時那種恐懼,至今也難以消散,她趴在顧遠山肩頭哭了好一會兒,才像是忽然想起什麼般,問了一句,「爸,我是怎麼出來的?」
恍惚中,她好像在意識昏沉之際聽到了一道男音。
她認識且熟悉的男人不多,哥哥已經回了部隊,所以不會是他,爸爸明顯也是剛剛知道這件事,也不可能是他。
至於傅凌封,他更不可能。
那剩下的唯一一個有可能的……
顧遠山嘆了口氣,「是靖廷把你救出來的。」
縱然早就已經猜到,但此時聽到他親口承認,心裏還是不可避免的掀起了一陣……悸動。
「他過去的時候,你已經昏迷了,是他救了你。」顧遠山繼續道,「靖廷之前的傷口還沒好,這次為了救你又受了重傷,就在隔壁病房,現在你也醒了,要不要跟爸爸一起過去看下他?」
顧南喬眸子微閃,並未答話。
顧遠山抬起手,掌心落在她的肩頭,看到她眼底的猶豫,又說了句,「靖廷用濕衣服將你裹住,然後抱着你從火中滾出來的,背部原來的傷口撕裂,現在又大面積的燒傷,這次你能活着,還真是多虧了他。」
「爸……」顧南喬鬱悶的看了他一眼,這話的意思,怎麼聽着這麼不對勁呢?
「小喬,你該知道的,靖廷對你的命,遠比對他自己的命要在意得多。」顧遠山意有所指的說了句,言外之意,顯而易見。
顧南喬自然也能聽出來他是什麼意思,她垂下目光,斂了眼底的情緒。
腦子裏,卻又無意識的想起了沈纖雨說過的那句話。
「七年前我能利用你讓他妥協一次,七年後,我照樣能利用你將他徹底毀掉。」
這句話,她倒是清楚的記得,沈纖雨說的人,除了霍靖廷之外應該不會是別人,可是,這話的意思到底是什麼?
什麼叫做利用她讓他妥協?
難道,他曾經為了她,對沈纖雨妥協過什麼?
可是她從來就不知道這些,霍靖廷也未曾對她提過隻言片語。
以前她受他點小恩惠,可以不放在心上,依然有恃無恐的對他冷臉相待,可如今……
如今,她的這條命卻是他救出來的,她又該怎麼和他劃清界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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