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南喬,」他抬頭看她,面色不善,語氣也沒好到哪裏去,「你故意的?」
「……」
霍靖廷又低頭查看了一下自己的傷口,然後才邁步走了出去,沒有再搭理她,直接回了臥室。
顧南喬跟在他的後面走出去,看到他從床頭櫃裏找出了一支藥膏,擠出來一些,隨意在受傷的地方塗抹了點,然後又扔了回去。
整個過程,一直黑着臉。
顧南喬也沒往裏走,一直站在門口那邊,淡淡的看着他。
臥室內的水晶吊燈沒有開,只開了一盞落地燈,燈光有些昏暗,打在他的俊臉上,映照出幾分迷離。
在門口站了許久,她才鼓起勇氣,踱步走了過去。
霍靖廷倚靠在床頭上,微微眯着眼睛,頭都沒有抬一下。
受傷的那隻手,就垂在身側,她低一低頭,就能看到。
他只是隨便塗抹了一下藥膏,連揉搓開都沒有,淤血仍在,這樣,其實塗不塗藥膏也沒什麼區別。
遲疑再三,她還是有了動作,拿起他的手,稍稍用了幾分力道,把那些藥膏塗抹均勻,輕輕幫他按摩了幾下,「你這樣塗藥膏沒什麼用,只有淤血散開了才能止疼。」
男人的臉色與之前相比仍然沒有什麼變化,緊緊繃着,看不出一絲和顏悅色的模樣,眉心緊皺,全程無話。
按摩完了,然後重新為他塗抹了下藥膏,顧南喬才站起微弓着的身子。
沒多久,安靜的臥室內忽然響起手機的來電鈴音。
顧南喬拿過手機看了一眼,見屏幕上面閃爍着的號碼不是別人,是傅凌封。
要接的念頭停在心裏,她怔怔的看着手機屏幕,耳邊傳來霍靖廷略帶玩味的聲音,「怎麼不接?」
猶豫半晌,到底還是沒接,她把手機放回去,淡淡回了句,「沒有接的必要。」
他嗤笑了聲,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一樣,但也沒有再多說別的,很快又安靜了下來。
過了約莫三兩分鐘,傅凌封又打了過來。
就這樣,反覆打了幾遍,最後,顧南喬才不得已接了起來,沒等她說話的,電話那邊的人就先出了聲,「你在哪裏?」
語氣不怎麼好,一副興師問罪的口吻。
顧南喬轉頭看向別處,「跟你無關。」
「顧南喬,你剛剛……」傅凌封似乎是還想問什麼,卻不等說完的,就被她給打斷,「還有事嗎?沒事的話我休息了。」
說完,沒等傅凌封說什麼的就掛了電話,將手機放回去。
霍靖廷已經躺了下來,雙手交叉在一起,墊在床頭上,頭枕在上面,側目看着她,「誰?你老公?」
「不是。」
很快就不是了。
霍靖廷嗤笑了聲,「就算你想嫁人,那起碼也得睜大眼睛挑一下,難道沒人跟你說過,不要在垃圾堆里找男朋友?」
「是啊,第一個男朋友就是從垃圾堆里找的,沒想到第二個竟然又看走了眼。」顧南喬挑起唇角,笑意微微諷刺。
霍靖廷登時有種搬起石頭砸了自己腳的感覺,沉默下來,沒再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