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女人,真的只有十五級?」撒倫威爾一臉鄭重地問身旁的大魔法師。
「我的魔法不會說謊,最多只有十五級!」大魔法師同樣鄭重地回答。
這位大魔法師還很年輕,和撒倫威爾差不多是同等年紀,將來幾乎是註定會成為大魔導師的人物。所以撒倫威爾在敬重之餘,也很清楚他也是不會上戰場的,除非戰局能夠達到掌控一切的地步,否則這類前程遠大,年輕還輕的傢伙一般不會以身犯險。
大魔法師在戰鬥剛開始,就扔出去了一堆輔助魔法,完全盡到了他這次的隨軍義務,無可指摘。
在撒倫威爾以往的戰例中,絕對不乏達到絕對掌控程度的戰例。不要說一場戰鬥,就是由系列戰鬥組成的一場戰役,基本由始至終都會在他的掌控下進行,並且按照他預定的劇本演變。即使有小小的意外,撒倫威爾手中習慣保留的強大預備隊也足以抹平所有的意外。
他『戰爭藝術家』之名,並不是吹出來的,而是靠着大大小小几十場戰爭勝利奠定的。在領軍征戰方面,也僅僅因為年輕和資歷的原因,他才在鐵三角帝國中屈居在李施龍圖之下。至少撒倫威爾自己和他的手下都是這麼認為的。
正因過往威名,撒倫威爾才被選定成為這支聯軍的統帥,不然的話,按照正常習俗,怎麼也得是紅杉王國的將軍出任最高指揮才對。
然而觀戰到此時,還縮在陣線後面的紅杉王國大貴族、大領主們卻個個都在暗自慶幸指揮權沒有到自己手上。也就是撒倫威爾才能維持住眼前的這個戰局,換了是他們,恐怕早就被對面女魔鬼神出鬼沒的戰術突擊把防線撕碎,陷入徹底潰敗了。
可是撒倫威爾看起來也不過比他們支持的時間更久一些而已。
以撒倫威爾的辦公馬車為核心的指揮區前方,是一個數千人混戰的大戰場。
聯軍兩千精銳幾乎都已投入戰鬥,而且就連沒有算在兩千數字之內的幾百名騎士扈從也被投入戰場。
在撒倫威爾周圍至少還有**百人的精銳,但那都是保護貴族老爺們的親兵,分屬幾十個貴族,不到要被圍殺的緊要關頭,誰也別想能夠調動這批人。就象撒倫威爾親隨的五十名護衛騎士,也是不會進入戰場的。他們屬於皇家騎士,職責僅限於保護撒倫威爾自身的安全。
聯軍面對的,是多達六千的雜牌軍。
這支軍隊中什麼樣的人都有,從兇悍的匪徒到只會胡亂揮動武器的普通男人。不過一對一的話,染血之地的普通男人也比一般的王國士兵要強悍些,軟弱者沒有在這塊混亂土地上生存的餘地。所以眼前陣線交錯,雙方混在一起亂戰的局面,自然是對人數佔優,個體戰力又不吃虧的雜牌軍有利。
戰場上職業軍隊的優勢就在於組織、紀律、配合,個人戰力集合成軍團戰力後,不是簡單的累計,而是疊加。訓練有素的戰陣能發揮出同比一倍半的殺傷力,士氣的保持也更久。
然而眼前的戰場上卻完全看不到這種優勢,聯軍壓根維持不住隊形,每每在撒倫威爾的指揮下哪塊戰線剛剛稍顯整齊些,鎮熊騎士們就會如一柄無可匹亂的重錘狠狠落下,把一切抵抗都砸得粉碎。
當黑甲騎士把頑強敵人的防線鑿穿之後,就會返身殺回已方陣線,重新列隊等候下一個命令,同時也能夠得到休息。隨後撲上去吞噬掉混亂陣線的,便是那些如狼似虎的僕從部隊。
熊彼德家族的兩名大魔法師並沒有為已方戰士加持輔助魔法,他們的全部精力都在對方強者身上。
在魔法對決中,已經有四位十級以上的聯軍魔法師被狂風驟雨般的魔法轟殺,此外還有三名十二級的神官成為他們的犧牲品。這就看出了諾蘭德和法羅之間魔法文明的差距,在法羅位面,兩個同樣等級的大魔法師面對這些敵人時最多艱難取勝,絕無可能象現在這樣摧枯拉朽般的一一點名轟殺。
而辛克蕾爾則更是詭秘可怕,她總是一副神情恍惚的樣子,可又隨時會歇斯底里的爆發。混戰的戰場對她沒有絲毫困擾,想到哪裏就到哪裏,而且那種和瞬間移動類似的能力極為恐怖,讓她總是可以悄無聲息地出現在目標身旁,而後對目標一擊而殺。
她的手,腳,膝蓋和手肘,乃至身體的各個部位都可以變成兇器,而暗淡無光的雙刀則鋒銳得可怕,在刀鋒前,帝國騎士的重裝板甲簡直就和紙糊的一樣。
辛克蕾爾出擊的次數並不多,可是每次都一舉逆轉局部戰況。十六級的神官,十四級的大魔法師,一個十六級的聖域騎士都先後死在她的手裏。而且是在戰場上!只有聖域騎士臨死前的反擊讓她吐了一口血,那赫然是黑色的污血!
蠍獅靜靜蹲伏着,它十米的巨大形體本身就是難以言喻的威懾。它的戰力還沒有完全顯示,似乎只負責在辛克蕾爾呆呆獨立時守護她。曾經有一隊精銳的騎士突破雜兵,沖向蠍獅,結果被它尾針上噴出的一團毒霧籠罩,半分鐘內就全部毒發身亡。噴過毒霧的蠍獅也顯得有些萎靡,但在辛克蕾爾一顆接一顆餵下心臟後,它又重新變得神采奕奕。在蠍獅周圍十米都沒有人敢於接近,連鎮熊騎士都不願靠近它。
以精銳之師面對幾千烏合之眾,撒倫威爾原本以為將會是手到擒來的一戰。
數量上的劣勢只是表面上的,曾經指揮過紅色哥薩克護衛隊的經驗,讓他知道已方近三千精銳職業部隊的真正戰鬥力其實成倍超過對手。更不用提戰損對臨時拼湊起來的雜兵的影響了。
可是戰爭卻完全沒有按照他的預想進行,魔鬼般的少女同樣表現出對戰場無比敏銳的嗅覺,戰場的強力支點被辛克蕾爾一個個拔除,穩定的戰線被鎮熊騎士強力碾碎攪散,最終戰局還是變成了一場混戰。
而辛克蕾爾帶來的人居然有六千!以撒倫威爾對染血之地的了解,恐怕所有能找到的成年男人都被她驅趕到了戰場上。最讓他難以理解的是,對方的實際戰損要超過己方,但是這些被強迫進入戰場的雜兵竟然幾乎沒有人試圖後退或者逃亡。
當辛克蕾爾的身影再次消失閃現,並出現在一隊苦戰的帝國騎士中時,撒倫威爾只覺得眼前一黑,知道這隊騎兵肯定完了。這個魔鬼少女已經殺了多少人了?她好象從來不會疲勞,也從來不會受傷。
撒倫威爾甚至有種錯覺,那少女明明是疲累且傷痛的,可是只要她啃食了幾顆強者的心臟,就會重新變得精神煥發。
其實這不是他的錯覺,辛克蕾爾身上帶有四階的魔紋構裝:黑暗獻祭。這個構裝賦與她一種類似於血脈天賦的能力,可以從敵人凝聚精華的身體部位中汲取大量生命力,補充自身的消耗以及修補一定的肉/體傷損。
這是一個極為強大的構裝,強大到直逼五階構裝的程度,然而缺陷也同樣明顯,那就是黑暗獻祭的能力為永恆與時光之龍所厭惡,所以擁有者很難得到時光類的神賜。也即是說,在漫長的強者之路中,他們要比對手少至少上百年的生命。
眼看着辛克蕾爾再次毀滅了一隊神殿騎士,撒倫威爾一把抓住身邊的大魔法師,用通紅的雙眼死死盯着他,以最大的音量怒吼着:「好好看看,這就是你說的十五級?你現在還敢說她只有十五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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