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察仰天躺着,鼾聲如雷。即使在宿醉之中,他的雙眉也是緊緊鎖着的。本應年輕的臉,雙眉間卻多了些刀刻般的線條。
珞琪雙眼閃動着複雜的光芒,縴手撫過李察的咽喉,忽然以手作刀,作勢輕輕一切,輕聲說道:「切了你!」
李察全無反應,酣眠如死。
珞琪靜靜地看着他,眼中的神色漸漸變了,開始漫延殺機。然而就在這時,她忽然感覺到一陣極為強烈的危險感覺,不覺心中一凜。可是想要尋找這種感覺的來源,卻怎麼都發現不了。珞琪的手始終放在李察的喉嚨處,只要稍加運力,就能捏碎李察的喉骨。可是現在,她手上的動作卻沒了原本的殺機。
「我這樣做又是為什麼?就為了那個想把我賣個最高價的爺爺?」珞琪自語,嘴角浮上一絲自嘲的笑。
她卻沒有注意到,李察手腕上那串獸牙項鍊中最大的一顆原本已經泛出暗紅色光芒,卻隨着她殺機消退而變回了一顆普通的獸牙。
珞琪的目光掃過李察勻稱健美的身體,最後落在那根剛剛讓她崩潰瘋狂的罪魁禍首上。它作惡多端,直到現在仍然挺立如槍,似在炫耀着自己方才的輝煌戰績。珞琪臉上泛起一層淡淡的紅,盯着那兇器,咬牙恨道:「早晚切了你!」
兇器昂首以作回應。
她慢慢爬起來,撿過李察的外衣穿上。至於她自己的長裙,現在已徹底變成一片片破布。珞琪穿好衣服,忽然看到桌上那張塗得密密麻麻的魔法紙。她心中一動,拿起那張紙,看着李察的塗鴉。
紙上寫着好幾個名字,包括蘇海倫,歌頓,伊蘭妮,流砂,和山與海。在每個名字旁邊,都塗着許多數字和單詞。比如說蘇海倫,她的名字旁寫着「每年四百萬」,「蘇海倫的喜悅」,「聖構裝師」和「讓你醒來」。而在歌頓周圍,則是「還給你一個更強盛的阿克蒙德」,「早晚幹掉你」,等等等等。而在山與海旁邊,卻只有一句話「五年內,去接你。」
在紙上,還以簡潔有力的筆法畫着許多繪像,神態各不相同。
蘇海倫是無助地飄浮於虛空中,蠻族少女則是定格於行將遠離時,背身揮手的那一刻,蒼涼、灑脫且厚重。看着這一幅畫面,珞琪仿佛感覺到少女每一步落下,都會讓大地顫動的那種沉重。歌頓是模糊的,那就是一團燃燒的火。而伊蘭妮則不存在,只勾勒着一座火山,火山口的最高處,生長着一棵無法形容的鮮花。還有流砂,那是一個站在祭壇前的綽約背影,在她頭頂的虛空中,還是代表着神恩的時空光帶。
這些畫,筆法簡約至極,可是每一根線條中都包含着讓人窒息的力量!那是李察全副情感的徹底爆發!
看到這裏,珞琪忽然明白了,這張紙上就是李察的所有責任!
她咬着下唇,望向李察的目光已充滿了複雜。就是她自己,都不知道此刻的心情究竟是什麼。
最終,珞琪咬牙切齒:「你這頭豬!」
她用盡全力,把李察拖向他的臥室。房間就在隔壁,但是短短的幾步路,讓珞琪又出了一大身汗。
第二天直到快中午時分,李察才從宿醉中醒來。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昨晚已經被某個人視為了豬,只覺得此刻頭痛得象要裂開一樣。
「下次得喝點好酒,這樣太難受了!」李察揉着自己的額角,想着。可是他這麼一動,卻感覺身邊居然還睡着一個人!
李察酒意驟然全消,身體悄然繃緊,隨時可以發出致命一擊,這才張開了眼睛。
在他身邊,珞琪如小貓般蜷縮着,緊緊地抱着他的一條手臂,還在沉睡。她完全是裸/身/躺着,完美的身體曲線從哪個角度看都會讓人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儘管已看過她身體的每個地方,可是這一刻李察的心臟仍然漏跳了幾拍。
不過,李察旋即想起,怎麼會是她?
昨晚發生的事,完全是一片空白。李察努力回想,才從記憶里撈出一些支離破碎的畫面。然而這些畫面卻讓他震驚,原來昨晚所有能夠發生的事情都已經發生了?
李察忽然想起,珞琪不是應該被軟禁起來的嗎?她怎麼會突然出現書房?
不過看着熟睡的少女,李察忽然有些不願意叫醒她了。他重新躺在床上,開始努力回想昨晚發生的事。
沒過幾分鐘,非常敏感的洛琪就感覺到了李察的異樣,悠悠醒來。她張開眼睛的時候,正好看到李察也在近在咫尺的距離望着她。她的眼睛依然清澈,神情淡若柔水,可是身體上點綴在雪白肌膚上的塊塊青紫印痕,卻說明了昨夜的戰鬥有多麼瘋狂。
李察原本看到她清醒了,臉上即刻罩上了一層冰霜,隨後又慢慢溶化,轉為平淡。他看着珞琪,問:「你是怎麼出來的?」
「你是說軟禁嗎?是這樣,我說服了老管家,他認為我沒有危害,所以就把我放出來了,讓我可以在浮島內自由行動,但不能離開浮島。」珞琪說。
李察臉色又是一寒,淡淡地說:「你說服人的本事倒是不小。」
「確實,現在家族裏的人都很喜歡我。」珞琪說,又不忘補上一句:「除了你!」
「這不是你的家族,你姓門薩。」李察冷冷提醒着她。
珞琪根本不生氣,清清淡淡地說:「血緣是一個很有效的判斷標準,但不是全部。我聽說,冠以阿克蒙德這個姓氏但沒有榮耀的人也有很多。前不久還剛剛證明了這一點。」
「怎麼證明?」
「你讓三騎士殺的那上百人難道不是證明嗎?」
珞琪的反問讓李察無言以對。這是他少有的在詞鋒上輸陣,李察皺眉,說:「但是血緣和姓氏仍然是最重要的歸屬!」
「我的姓氏所能給與我的就是逼我去嫁給一個上了年紀的變態和虐待狂。所以我對門薩的全部意義,就是我的臉蛋和將來的生育。如果我珍視這份歸屬感,那是不是應該很開心的嫁給熊彼德公爵,然後在他的各種折磨中拖個幾年後死去?現在,你還覺得我身上最重要的標籤是門薩這個姓氏嗎?」
李察再次無言以對。他不得不承認珞琪確實很能夠說服別人,包括他自己。其實最好的辦法,就是不要讓她開口。李察的目光又掠過珞琪身上的塊塊淤痕,故作平靜地問:「那個,昨晚我們似乎做了些什麼。你……」
珞琪似是完全知道李察心中所想,平淡回答:「我是第一次。」
她是如此直接,卻讓李察有些慌亂了,訕訕地說:「我不是這個意思。」
不過珞琪卻更進一步,撐起上身,然後把左腿高高舉起,露出最私密的部位,以讓人崩潰的淡定從容聲音說:「你可以檢查,現在應該還來得及。」
她狂放之極的動作,和平淡表情又構成了讓人難以抵抗的刺激。李察還沒來得及多想,身體就先一步反應,人間兇器再一次挺立如旗!
李察這一下惱羞成怒,翻身把珞琪按在下面,就準備再次佔據她的身體,一邊惡狠狠地說:「那好!我就再檢查一次!」
當然,兩人所說的檢查只是用詞一致,方式……實際上也有可能是一致的。
珞琪閉上了眼睛,安靜地等待着。可是就在密切接觸的剎那,她雖然極力忍耐,可是眉宇間卻還是忍不住輕輕皺了一下,雙手更是下意識地抓緊了床單。昨夜一場大戰後,她早已傷痕累累。現在還沒怎麼恢復,就又要被侵入,讓她痛得就象被刀割一樣。再怎麼樣鎮靜,她身體的本能反應卻控制不住。
李察看着她微顰的表情,停止了進一步的動作,翻身下了床,先是揉了揉時時劇痛的額頭,隨後舒展了幾下身體,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李察轉身看着珞琪,神色複雜,緩緩地說:「這件事我知道了,我會再想想的。這段時間你先安心呆着吧,我會讓管家給你換一個地方的。」
珞琪也下了床,可是剛走了一步,就臉色一變,雙腿一錯,差點摔倒。不過她頑強地站直,對李察說:「我的作用不止在床上。」
「我知道。」李察說完,飛快地穿上衣服,就離開了房間。當房門在身後關上時,李察才鬆了口氣。一切都發生得太突然,他都沒有時間好好想想。在這種情況下,面對珞琪這樣一個少女實在壓力太大。
在房間內,珞琪嘴角浮上一絲淺淺的笑,淡然自語道:「哼,再給你加上一份責任!」
正如珞琪所說,她最大的價值就是用在家族之間的政治聯姻上。而這是有悠久傳統,並且有着約定俗成的嚴格要求。在婚姻之前,準備聯姻的少女必須保持純潔,在為對方家族生下第一個可以成為繼承人的男孩後,才能夠開始尋找並約會情人。當然,能否這樣做,也取決於雙方家族的勢力對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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