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出水面的一群小屁孩與紀昀三人對峙了三秒,而後「嘩嘩嘩」的光着腚游出小溪。
「出大事了!」
「壞人來了,快跑啊!」
一群小屁孩晃動着小蛋蛋,一溜兒的消失在山間小道上。
先是鋤地的老伯,後是番薯地的大娘,再到現在鬼哭狼嚎、落荒而逃的小屁孩,紀昀三人心裏突然產生了不好的預感。
等三人走到楓葉寨的寨子入口時,他們的預想得到了實證。
寨子入口是一棵遮天蔽日的大榕樹,榕樹下安置着一塊巨大的石碑,石碑上用血色書寫着四個大字:
「入侵者,死!」
從大石上,可以看出歷史的痕跡,顯然這塊石碑歷來就有。
「各位父老鄉親有話好好說,我們是來找人的,並沒有惡意。」
紀昀亮出一大口大白牙,小心翼翼的指了指寨門口站成排、舉着各式菜刀、斧頭及扁擔的寨民們:
「你們先把武器放下,我們可是大大的好人。」
「我呸,你們這些外來人就沒有一個是好心腸的,趕快給老娘從哪裏來,滾回哪裏去。」
番薯地里的那個肥胖的大娘,晃動着手中的澆尿長勺,凶光盡顯:「不然,武大娘我讓你們有命來,無命回!」
「嗬!」
武大娘話音一落,後面的寨民齊齊大喝一聲,聲勢甚是壯大。
可是不知為何,紀昀卻忍不住想笑,其好不容易憋住了開口道:「各位大叔大娘,我們來你們楓葉寨,就是為了見見朋友。」
被紀昀護在身後的林之莫探出頭來道:
「對,我們是來找子言的,不對,我們是來找你們寨子裏的上官瑾的。」
「我們是上官瑾的好朋友。」
躲在全副武裝的大人後面的一個小屁孩,聽到林之莫的對話,歪頭想了一會兒,拔腿就往後走。
......
......
楓葉寨的房屋全部以石頭打底,用木材建造而成,高高低低的錯落在道路的兩側。
小屁孩光着腳丫子,一直走到了寨子的盡頭,小溪邊的一處小院落。
「上官哥哥,靈兒妹妹,你們的好朋友來找你們來了!」
「誰?」
院內正蹲在前院的菜園裏摘菜的小女孩,聞言轉過身,疑惑不解:「我和哥哥在城裏沒什麼朋友啊?」
「咕嚕嚕」
菜園旁就是一口古井,古井旁放置着一個蓄水的大木桶,小屁孩拿起木勺子舀了勺,仰頭喝了個痛快,才開口道:
「千真萬確,三個男的,長得可好看了,被武大娘他們擋在了寨門口,快走,快走,我看他們帶了好幾個大包袱過來呢,指不定給你們送來什麼好東西。」
靈兒被小屁孩拽着出了院子:「誒,石頭,你等等,我得去叫我哥哥回來才行,武大娘她們可不聽我的。」
被喚作石頭的小屁孩眨了眨眼:「也對,自從那次那個騙子出現後,我們寨子就再也不允許外人進入。」
「走,我們得快點去找上官哥哥,不然,一會兒你的好朋友就被武大娘他們轟走了。」
兩人手拉手,拐過小溪,就是一個小山坡,兩個長相相似的人一坐一趟在草坪上,旁邊一口小黃牛正在吃草。
「上官哥哥!」
石頭剛開嗓,就被靈兒捂住了嘴,其指了指坐在草坪上,目光無神的男子,小聲道:「別大聲嚷嚷,小心子言哥哥發病。」
「呸!」
躺在葉子言身邊的男子,吐掉叼在嘴裏的青草,懶洋洋的伸了個懶腰,向靈兒走來:
「怎麼了,跑得滿頭大汗的。」
「上官哥哥,石頭說,寨子外面來了三個人,說是我們的好朋友。」
上官瑾眉頭一皺,轉頭看向依然呆坐在草坪上一動不動的葉子言,神情莫測。
......
......
「趕快把你們的東西統統拿走,我們是那些眼皮子淺,看不得好東西的人嘛。」
寨子前原本全副武裝的寨民已經卸下了武器,各自扒拉着各家往前探的小孩。
他們面前是一座豬、雞、鴨、鵝、香腸各種肉食堆砌成的小山。
「各位叔叔阿姨,我們真不是你們剛才口中的騙子,這些東西,都是我們帶給你們的禮物,小小心意,你們就收下吧。」
紀昀拼命的攔住想要把肉食撿回袋子裏的暗翼,笑得一臉燦爛。
寨民靜默片刻,而後圍成一圈,嘰嘰喳喳:
「武大娘,看他們三人的意思,的確不像是來騙我們的錢。」
「就是,我們全部的積蓄加起來都買不起他們送給我們的那些禮物。武大娘,我看,就放他們進寨子吧。」
「對啊,對啊,我看他們長得白白淨淨的,也不像是壞人,而且指名道姓的要找靈兒他們兄妹,說不定真是靈兒在城裏結交的好朋友。」
「再說了,我們寨子的小孩一年沒開葷了,這......」
武大娘轉身看了眼那群含着手指,眼巴巴的盯着那堆食物的瘦骨伶仃的小孩,默默的嘆了口氣。
罷了!
......
......
等上官瑾趕到寨子門前時,看到的卻是一個歡樂熱鬧的大場面。
一群寨民規規矩矩的排着長隊,武大娘站在隊前,操着大嗓門,正念着名字給寨民們派放各種肉食。
小孩子拍着手,圍着大人蹦蹦蹦跳,歡呼雀躍:
「哦哦哦,過年了,吃大肉了。」
上官瑾一出現,林之莫立馬奔了上去,跑到一半卻停了下來:「你......不是子言,子言呢?子言現在在哪裏?他過得怎麼樣?病情有沒有好轉?」
紀昀搖了搖頭:「小莫莫,着什麼急啊,一會兒,你不就能看到子言了嘛。」
紀昀手裏始終抬舉着那隻巨繭。
上官瑾沒有說話,反而往後退了一步,警惕道:「你們是誰?」
......
......
「庵姑姑,你在這兒跟我玩捉迷藏嘛?」
大榕樹背後一個小女孩突地冒出一個頭,對藏身在大榕樹後的一尼姑裝扮的女子道。
「噓,小花,別說話。」
尼姑眼睛緊緊的盯着寨子門前的紀昀等人,眼睛閃爍,默默的聽了一會兒,轉身大步離開。
尼姑腳步匆匆,在夜幕來臨之時,終於抵達了楓葉寨的山頂,一座書寫着「荒木庵」的古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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