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國寶從陳查理口中掏出不少情報,又原封不動地轉到了李福兆的腦子裏頭,但他一直都有個疑問,這位李建國,真是李一鳴的父親?
陳查理跟着這爺倆到過他們家,這只能說明一起生活過,但這氣度這知識面,怎麼也看不出來李一鳴會是他培養出來的。
只不過關係確實是很親近,李一鳴油鹽不進百毒不侵,這位嘛李福兆覺得是個很正常的人。
「唔」李福兆抽抽鼻子。
「這酒倒出來不能馬上喝要醒一下。」
當着李建國的面,李福兆姿態昂揚地往醒酒器里倒酒,酒色紅潤,聲音悅耳,酒香盈面。
「兆叔,你一個人能喝這麼多?」李建國看着那大罐子,有些吃驚。
「建國你可以來一點。」
「真不用。」李建國瞄了一眼李福兆,他大部分的注意力還在電視上頭。
「一鳴對身邊人管得這麼嚴啊?」
「是我自己怕誤事。」李建國緊緊盯着電視,怕錯過什麼新聞,偏偏上這面家長里短,就是沒提免計劃和八仙飯店的事。
「不會有報道的。」李福兆淡聲說道。
「為什麼?」李建國收回目光。
「建國你看的這個台,就是香江無線台,這電視台後面大股東有兩家,利家跟大陸比較親,還有就是現管的邵老六,他這個人重利,現在想着要把節目送去內地,這種敏感的報道肯定不會出。」李福兆笑了笑,「說好說差都不妥的。」
李建國微微點了點頭,這香江的人物關係他懂得太少「電視節目送去內地很賺錢?」
「當然很賺,拍都拍了,接下來怎麼賣都是利潤,而且這幾年他們拍過那麼多電視電影,往年就只有賣去東南亞還有台灣,這要是能被大陸引進,」李福兆嘖嘖感嘆,話鋒一轉,「我看一鳴好像不太喜歡這些電視劇?」
李建國微微點頭「感覺不健康。」
嘩嘩聲裏頭,整整一瓶61年的拉菲全倒進了醒酒用的水晶瓶中。
「他們釀這酒很賺錢的!」李福兆直接切了話題,然後把酒瓶遞給李建國看。
「哦?」李建國好奇地接過酒瓶,「怎麼看出來這是五十年最好?」
「他們這個做了很多年,有協會管理,有專門的品酒師來給酒評分的。對了,這個品酒師也是分級的,最好的也像內地八級工,」
「哦?這些人很能喝?」
「哈哈,還真不是能喝,他們是能品,知道酒的好壞。」
「哦」
李福兆笑了笑,看了一眼電視「酒水產業很來錢,如果做出名氣,那就像是家裏藏了個金礦。」
「他們自己種葡萄?」李建國往瓶口看了看,湊到鼻子下聞了聞。
「是啊,自己種,整個村都種葡萄,每年收每年釀。一鳴不是說要自己釀酒嗎?」
李福兆又轉身從柜子裏頭拔出幾瓶酒,放到台邊上的格子裏,「不說那瓶的程度,就是釀成這樣的,那也不得了了!
就算是新酒,品質普通的,一瓶出來也要三五美元,稍好一點的就是十幾美元。」
李建國眼角一跳「那一畝地能出多少酒?」
「那得看收多少葡萄了,我聽說兩三斤葡萄出一斤酒。」李福兆笑了笑,「可惜香江沒有做酒的,不然我帶你們去看一看。」
「兩三斤能出一斤酒,賣十美元,那一棵葡萄樹能有一百斤葡萄了產值這麼高」李建國摸着下巴心中開始活動,難怪一鳴要在路邊種葡萄。
「你不能這麼算,這裏頭還有成本的。」李福兆笑道,「挑葡萄也費工,然後壓榨,接着裝到橡木桶發酵,那橡木桶幾年就得換一次,也不便宜。」
「一定要橡木?別的木頭不行?」李建國好奇地問道。
「好酒都得用橡木,你要用松木,估計賣不出價。」李福兆笑着說道。
李建國放下手中的瓶子,看向桌上另外幾瓶「這是白的?」
「這是香檳,是帶氣泡的。這個就是一般的白葡萄酒,反正都是葡萄酒,紅的是帶着皮釀的,白的是直接用果肉釀。」李福兆指着瓶子上的花體字跟李建國解釋。
「我們那裏也有做酒,是米酒,拿紅曲做,白的也有,白曲,拿的是家裏的大缸,用黃泥封口。」
李建國看着這酒瓶上有些老舊泛黃的紙張,上面確實有寫着1961的字樣,又看了看面前另外幾瓶,很是好奇。
「兆叔,你說內地的酒好不好出口?」
「一直都有啊,香江也買得到那些酒的,就是人家喝得少。」李福兆看了眼自己的酒櫃,「不是我不愛國,白酒勁太大了!我就不喜歡天天暈乎乎地。」
「也不一定,」李建國想了想,「剛做出來的酒沒那麼大勁。」
「這個就是汽酒,裏頭有二氧化碳的。」李福兆拿起一瓶香檳搖了搖,然後解開瓶蓋上的鐵線,發力一打。
呯!
瓶口噴出酒液。
李建國看得眼角直跳,好浪費!
嘩嘩倒了兩杯。
李建國擺擺手。
「嘗嘗無妨,你以後要做酒,總得知道人家好酒是什麼味道。」李福兆拿起一個杯子遞給李建國。
自己端了一杯抬到眼前看了看,然後喝了一口,臉上露出陶醉的表情。
李建國猶豫了一下,輕輕呷了半口,他倒不是怕醉,之前說要戒酒,現在咕咚
「這酒沒什麼度數的。」李福兆拿着杯子跟李建國輕輕碰了下,「就是平時大家開心聊天,手裏拿個杯子,有好事就喝一口,你當飲料也是可以的。」
「你看這杯子和這杯子,有什麼不一樣?」
「不是隨便拿的?」
「不是,這個有講究的,這種杯子就是用來喝汽酒,你看這泡沫正好到杯口,其實酒只有半杯。」
李建國點點頭,看看這杯子裏頭其實只有半杯,這玩意倒也不要緊,但他還是把杯子放到一邊。
李福兆也不勸李建國喝完,抬手看看表,端起裝着那拉菲的醒酒器在杯子裏各倒了三分之一「這個是倒在這裏,只能倒這麼多。」
「一兩。」
「呵呵!」李福兆拿起杯子遞給李建國,「這酒開了之後不是馬上喝,要醒一下,剛才這時間還差一點,現在要搖一下。」
「挺麻煩的。」李建國輕笑道。
李福兆看着酒杯「這是為了聞香,也不算麻煩,我覺得大口喝酒不太好,適度為宜!」
李建國點了點頭「一鳴不喜歡人喝酒。」
李福兆僵了一下,又笑道「他那是怕人沒數,喝醉了。你聞一下,很香!就這麼拿。」
李建國也學着李福兆的樣子拿着杯子晃動着。
李福兆仰着脖子,小小地品了一口,嘴唇微動,眼睛微閉,很陶醉的樣子。
李建國有些好笑,也往嘴裏倒了一些,巴幾一聲,算是知道這玩意什麼味道了。
李福兆睜開眼,很感嘆地開口「這一瓶四千美元,咱們什麼時候能釀出這種就好了。」
咳~李建國差點把肺給咳出來
李福兆很有愛地拍了拍他的後背「怎麼給嗆了?」
「什麼?」李建國拿着杯子,看着被自己不小心晃到桌台上的幾滴酒液,心如刀絞,「這酒這麼貴?」
「要不怎麼說我們得釀好酒,人家一瓶放二十年就可以賣這麼貴,我們那些」李福兆笑得像只老狐狸,眼角餘光掃向酒杯,這一杯至少就是內地一年工資,看你是喝還是不喝!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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