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還沒有等細封步賴的命令傳達給野利禿髮,野利突發押送的輜重率先抵達了青冢,儘管只有少得可憐的三百隻羊不到二百袋糧食。最關鍵的是,隨着這批輜重,還有一千餘升馬奶酒。
對於遊牧民族來說,馬奶酒可是一個好東西,既可以解酒癮,關鍵時候還扛餓。細封步賴當既下令犒賞全軍。
一千餘升馬奶酒,每一名士兵發四兩,每一匹戰馬發二十斤糧,還有羊肉可勁吃。隨着馬奶酒發到每一位党項勇士手中,而三百餘只羊一個沒剩,全部宰光。
党項人都是殺豬宰牛好的手,將羊皮一扒,內臟一掏,甚至不用洗,直接串上木棍,架在火上燒烤起來。不一會兒,整個青冢突厥軍大營都瀰漫着誘人口水的香氣。吃着大塊的烤羊肉,喝着馬奶酒,正如細封步賴所料,原本低迷的党項軍將士士氣突然暴漲起來。
細封步賴的中軍大帳中,細封步賴與野利禿髮、拓跋侑等將領圍坐在篝火前,此時細封步賴吃得滿嘴流油。
拓拔侑望着野利禿髮打趣道:「特勒已經急眼了,已經下令,你野利家的要是弄不來糧食,你把你煮了當肉乾!」
野利禿髮心有餘悸的道:「咱們党項人窮,根本支應不起萬人大軍消耗,我也着急上火,就帶人把阿史德頡利發的羊給搶了,這老小子別看兵沒剩幾個,可還真富得流油……」
拓跋侑膛目結舌的道:「什麼?你搶了阿史德頡利發的羊?」
「昂!搶了啊,搶了五萬多隻羊,還有七千餘匹馬,怎麼了?」野利禿髮不以為然的道:「搶他怎麼了?搶他是看得起他,這老小子還想反抗,我一鞭子就……」
不等野利禿髮說完,拓跋侑指着野利禿髮道:「你闖了大禍了……」
「搶了就搶了,沒什麼大不了的!」細封步賴道:「敢逼急了老子,老子就投大唐!」
一聽這話,拓跋侑知道陳應在烏加河一戰,把細封步賴打出心裏陰影了。
事實上,党項無信無義,朝秦暮楚已經是常態了。經過烏加河一戰,名義上細封步賴勝了,可是他的嫡系部隊折損近半,實力大損。現在細封步賴也知道陳應已經是一個硬骨,要想啃下陳應這塊硬骨頭,他還缺一個好牙口。從內心裏來講,他已經不想打了。
就在這時一名親衛道:「稟告特勒,伊地米駝匐來了!」
「什麼?」細封步賴心中一驚,他還以為是野利禿髮因為搶了阿史德頡利發的羊,處羅可汗阿史那俟利弗設派出伊地米駝匐來找他的麻煩。
「這老小子還敢來!」野利禿髮拔出彎刀,就要衝出帳外。
細封步賴虎目一瞪,「給我坐下!」細封步賴轉身望着親衛道:「他帶了多少人?有沒有附離軍?」
「有五六十人!」親衛搖搖頭道:「沒有看到附離軍!」
聽到這話,細封步賴鬆了口氣。如果真是處羅可汗想要問罪,絕不會派出幾十人,至少要派出上千附離軍,整個突厥能被細封步賴忌憚的,還只有處羅可汗控制的三萬附離軍。事實上細封步賴卻不知道,如今的突厥附離軍,早已腐敗不堪一戰,只是樣子好看一點而已。否則九年之後頡利可汗麾下十數萬軍隊,還抵擋不住李靖三千唐軍,正是因為如此。細封步賴淡淡道:「請他進來!」
伊地米駝匐進入大帳,大馬金刀的坐在胡床上,沖細封步賴道:「特勒,命令你的人,暫時不要進攻!」
細封步賴其實更不想打,然而他卻裝作非常為難的樣子道:「可是,可汗的命令!」
伊地米駝匐亮起手中的金箭道:「可汗金箭傳令,你部必須歸我指揮!」
細封步賴臉色變得非常難看:「遵命!」
看着細封步賴一臉不情願,不知底細的伊地米駝匐還以為細封步賴想獨吞打敗陳應的功勞,於是解決道:「如今,唐使即將進入豐州城,唐主李淵要拿陳應小兒的人頭!」
細封步賴道:「伊地米駝匐,你想得太好了,陳應豈會束手待斃?」
伊地米駝匐冷冷的笑道:「不能束手待斃最好,反抗唐主的命令,視為謀逆,天下之大,也再無陳應小兒的容身之地,除了投降咱們突厥,他還有什麼出路?」
……
長安實際寺,實際寺的山門隨着一陣吱吱咯咯的聲音而緩緩關閉,一名身披袈裟,慈眉善目的高僧一臉歉意的向山門下熙熙攘攘的眾香客道:「鄙寺客房已滿,恕不能接待諸位,諸位信徒可擇日再來……」
大和尚的託詞,有人信,有人肯定嗤之以鼻。
事實上實際寺只要招待貴客,為了保護貴客不被打擾,通常情況下都會清空寺內逗留的普通香客,這幾乎已經慣例。
悠揚的鐘聲,緩緩響起。
隨着鐘聲的節奏,掌寺方丈、知事、知客僧引領着貴客進入佛堂大雄寶殿。這個貴族不是別人,正是當今秦王李世民與秦王妃長孫無垢。
秦王妃長孫無垢一臉虔誠的朝着佛像叩拜,而掌寺方丈、知事、知客僧以及一群小沙彌,則識趣的離開。等到眾人離開李世民就拿着佛前三四個蒲團,拼在一起疲沓沓的躺在蒲團上,一臉不耐煩。
眼睛的餘光,望着李世民這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長孫無垢埋怨道:「二哥,來得來了,好歹拜一拜也好!」
李世民望着莊嚴的菩薩像道:「拜他又能如何?不過是一樽泥菩薩而已,和我一樣,自身難保!」
長孫無垢俏眉微微一蹙,不解的道:「二哥有煩心事?」
李世民點點頭:「豐州,將不復所有!」
長孫無垢起身,走到李世民身後,伸手纖纖十指,為李世民輕輕揉揉肩道:「二哥,不在其位,不謀其政。」
李世民沮喪的道:「我就是想謀,又能做得了什麼?還不是眼睜睜的看着忠臣枉死?」
長孫無垢道:「陳將軍的事情,就沒有辦法挽回了?」
「沒有辦法!」李世民嘆了口氣道:「大哥為了勸父皇回心轉意,連上十二道奏疏,其中五道奏疏用血寫的,洋洋灑灑長達萬言,沒有幾碗血根本不夠,可父皇,他……」
長孫無垢嘆了口氣道:「那陳將軍家眷,二哥總得設法保全一下。」
李世民搖搖頭道:「自幼他父母雙亡,如今又孑然一身,家中只有幾個婢女和老僕……。」
李世民突然眼珠一轉,笑吟吟道:「左右此處沒有外人,正好小憩片刻,佛祖慈悲,想必是不會怪罪的!
長孫無垢捏肩的手一僵,嗔道:「二哥……二哥」
長孫無垢根本不用看,也知道李世民的手已經摸向她的臀部。長孫無垢經十月懷胎,久不經人事,身體曠伐時久,身子變得異常敏感,在李世民上下齊手之下,長孫無垢很快就淪陷了,癱倒在李世民懷裏。
如果菩薩有靈,看到李世民與長孫無垢不堪入目的激情表現,估計會氣得跳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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