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投降降你麻痹
軍隊都是用勝利餵養出來的怪獸,當一支軍隊明知敵眾我寡,還戰意昂然,腦袋從來不會去想我該怎麼逃,而是想着如何多割幾個腦袋換賞錢。如果西突厥人有悍不畏死的氣勢。
陳應絕對不會用一萬餘騎兵去對戰十數萬西突厥軍隊,他絕對會有多遠跑多遠。只是實際戰鬥力與明聲有着極大的關係。西突厥的赫赫戰功,是建立在他們無視炮灰的生命,每一次勝利都是用炮灰和僕從軍的生命去磨,當敵人被僕從軍磨得半死不活的時候,他們才會上去收割果實。
然而,這並不是好現象。一旦養成習慣,就萬萬不妙了。如果陳應手中沒有鈎鐮槍騎兵和陌刀軍,甚至他已經忘了怎麼打仗。
當然,當陳應用兩萬餘匹戰馬,組成連環火馬陣破解外圍西突厥的僕從軍的時候,西突厥從上到下,腦袋裏只剩下一個念頭,有多遠跑多遠。
但是,西突厥的運氣太差。他遇到陳應,而陳應從來就不知道什麼叫做見好就收。殺一人為罪,屠萬人為雄,屠得九百萬,方為雄中雄。
看着西突厥撤退,陳應打仗簡單而粗暴,騎兵牆衝鋒。其疾如風,侵略如火。
望着如牆推的鈎鐮槍騎兵牆。
被統葉護可汗要求殿後的真珠統欲哭無淚。陳應麾下的鈎鐮槍騎兵如牆推進,用鈎鐮槍將他的部曲騎兵連人帶馬一併捅翻的恐怖場面給他留下了太深刻的印象,如今族人的血跡未乾,別說真珠統心有餘悸,試問整個俟斤上下,哪個人不發怵?
陳應的那個鈎鐮槍騎兵根本就沒有辦法打人家一堵牆一樣壓過來,無視弓箭的殺傷,無視嗖跟飛過的鐵骨朵、鐵蒺藜、擲矛,就是要不顧一切的衝到他們面前,用鈎鐮槍將他們穿成肉串,碰到如此瘋狂的打法,驍勇的西突厥武士那精湛的武藝根本就沒有施展的餘地,能打成三比一甚至五比一的戰損都算好的!而對於人丁稀少的突厥而言,別說三比一,五比一,就是跟唐軍打成一比一的戰損,就意味着他們已經一敗塗地了!
陳應的騎兵牆衝鋒太可怕了,硬碰硬的打,得死多少人啊,划得來嗎?
沒等真珠統俟斤想出個主意來,唐軍的鈎鐮槍騎兵已經衝到不足一里的地方。特別是鈎鐮槍騎兵那種戰馬都同時抬腿,同時落地,兩萬多隻馬蹄,同時踩在大地上,從地面傳來有節奏的震感覺,讓人感覺不可思議。
真珠統很想吐糟,到底誰才是馬背上的民族。你們的甲冑比我們精良我們認了,可是你們居然連養馬也比我們強,這也太打擊人了吧!
然而,真珠統腦袋裏的雜念最終被一陣噗嗤噗嗤的聲音震醒。
鈎鐮槍鋒利的槍刃入肉的聲音響起,悽厲的慘叫聲充斥着耳膜。
「跑……爹死娘嫁人,各人顧各人吧!」
陳應率領鈎鐮槍騎兵帶着排山倒海般的威勢,在西突厥騎兵中間揚起一蓬蓬血雨,人喊馬嘶,人仰馬翻,鬼哭狼嚎,一時間也不知道多少人被鈎鐮槍騎兵的騎兵牆淹沒。
當然也不知道有多少西突厥人被戰馬甩下來,被萬千個碗口大的馬蹄子踩成肉泥,也不知道此戰之後,西突厥會有多少女人沒有了丈夫,多少母親沒了兒子。
為了匆忙逃命,不知道有多少突厥人相互擁擠,被發狂的戰馬顛落馬背,生生踩成了肉泥!現在他們總算知道,被騎兵追趕到底是什麼滋味了。
在陳應的字典里,作戰,騎兵是戰場上突擊的主力,步兵只是用來收屍或守城的主力。那不動如山的陌刀軍方陣是鐵砧,鈎鐮槍騎兵是鐵錘,現在西突厥大軍已經被死死的按在鐵砧上了,這一錘當即毫不猶豫的掄了下去!
現在西突厥人逃跑的方向不是西方,而是朝着涼州城的方向,當然,現在西突厥人只是撤退,而非潰退。不過,這只是暫時的,陳應相信,在鈎鐮槍騎兵的突擊之下,他們註定會潰退的。
活該真珠統俟斤倒霉,第一錘子被他搶先享受。僅僅一輪衝鋒,至少三四千名部曲與大伴終身為伴,想給他們收屍都伴不到了。他們早已與泥土融為一體,不分彼此了。
不少唐軍的戰馬,喘着粗氣顯然都累得不輕。
望着西突厥有前方緩緩整理的隊形,陳應知道,現在必須拼命。一旦讓西突厥人緩過這口氣,等會跑的就是他了。
陳應吼道:「升血旗!」
這面血旗,其實可以稱為死旗。因為每一名士兵入伍的第一天,就會割破掌心,將自己的鮮血滴在上面,預示着榮耀既吾命。
這面早已變成黑紫色的血旗在落日的餘輝中顯得分外肅殺,引得萬餘唐軍將士熱血在燃燒。
「兄弟們,你們的屠刀磨利了沒有?那邊!」他指着對面前面西突厥軍隊的方向:「有十數萬頭又肥又蠢的豬!」
聽着這話,萬餘部曲哄然大笑。
唐軍的人數雖少,但是他們在陳應的帶領下,核以寡敵眾而取得大勝的事情他們已經經歷過好幾次了。這時並不慌張,而陳應那徹底藐視敵軍的形容,更是激發了所有人的熱血。
陳應舉起鈎鐮槍大吼道:「今天,我們不是來打仗的,是來殺豬的!統葉護這頭大蠢豬!他以為趕着十幾萬頭豬來就能嚇人,就能把我們大唐嚇尿?我呸……本大將軍今天讓他知道,他此舉是多麼的愚蠢,可他不知道。在我們的屠刀之下,豬無論有多少都只有一種命運!那就是挨上一刀。」
上萬人的笑聲更加大了,對面的突厥騎兵以及諸部也隱隱聽見了,他們卻不知道唐軍在笑什麼。
陳應的熱血也在沸騰:「兄弟們,給本大將軍碾死這幫傻逼!」
「碾死這幫傻逼!」
千軍馬軍呼嘯而來,西突厥將士絕對沒有抵抗的意思,他們望着鈎鐮槍騎兵牆如牆推進,只剩下一個念頭,有多遠跑多遠。
華夏民族對上北方遊牧民族,騎兵始終都是落下風的,這是農耕民族的天然劣勢,不管騎兵怎麼訓練,騎術和箭術始終比不上那些還沒有學會走路就先學會了騎馬的北方遊牧民族。
事實上,即便是漢唐也是這樣,漢唐的騎兵對上北方遊牧民族之所以能大佔上風,是因為他們有大批屬國騎兵,也就是從北方一些遊牧民族藩國徵召的騎兵,這些騎兵弓馬嫻熟,又裝備了漢民族最為精良的武器,同時還對北方遊牧民族慣用的戰術戰略了如指掌,同行是冤家嘛!有了這些精銳騎士加上漢民族雄厚的財力物力,以及那一批批名將那可怕的韜略,漢唐才將北方遊牧民族打得哭爹喊娘。
因此當陳應用一萬餘名騎兵,猛攻西突厥近二十萬人馬,特別是裏面還有三萬西突厥最精銳的附離軍,還有十數萬精銳的控弦之士,在一般人看來幾乎是自殺式的行為。
至少在謀略卡蘇爾看來是這樣。
謀略卡蘇爾是葛邏祿部的首領,葛邏祿部並不是突厥人,他們是鐵勒諸部之一,首領主要出自三姓,一曰謀落,或謀剌;一曰熾俟,或婆匐;所以又稱三姓葉護。
謀略卡蘇爾知道統葉護在前面吃了小虧,為了在統葉護面前表現,他自告奮勇,要接替真珠統為大軍殿後。
當然,在謀略卡蘇爾的眼中,唐人只是利用了火馬,打了西突厥一個措手不及,如今,火馬陣已經全部死亡或癱倒,對西突厥人構不成威脅。
而這個時候,就是唐人的末日。
在守城作戰,唐人的確厲害。可以要論騎兵作戰,葛邏祿人也可以當唐人的老師。
然而當謀略卡蘇爾目瞪口呆的注視下,區區一萬鈎鐮槍騎兵,如疾風般掃過真珠統麾下騎兵的鋒線,鈎鐮槍撕裂血肉的可怕悶響和悽厲的慘叫聲此起彼伏,被掃中的西突厥騎兵從傷口噴出大股污血,下餃子似的從馬背上墜落,隨即被疾馳的馬蹄踩成了一團肉泥!
西突厥騎兵曾經縱橫戰場所向無敵的惡魔,遇上了一個更加可怕的惡魔,鈎鐮槍騎兵打得幾乎魂飛魄散,他們在槍騎兵的衝擊之下完全沒有還手之力,人喊馬嘶亂作一團,人裹着人,馬擠着馬,只能絕望地看着那些披着黑色披風,披着黑色戰袍的惡魔挺着糊滿鮮血的鈎鐮槍呼嘯而來,身邊血光四濺,慘呼不絕,擋在自己前面的人一個個倒下,最後輪到了自己……
這還是西突厥騎兵嗎?
謀略卡蘇爾感覺手腳冰涼,一直以來,西突厥騎兵在他的眼裏,在所有西域各族各部的軍民眼裏,那都是嗜血的惡魔,往往幾百人就能擊潰數千人甚至上萬人,可是如今,他們居然比他們少了十倍有餘的鈎鐮槍槍騎兵的衝擊之下潰不成軍,鈎鐮槍槍騎兵勢如破竹,衝到哪裏哪裏的西突厥騎兵便成片倒下,完全沒有還手之力!
謀略卡蘇爾發現自己錯了,而且錯得非常離譜。
這些唐人騎兵如此厲害,打得西突厥騎兵如果砍瓜切菜,對上自己的部曲,謀略卡蘇爾連想都不敢想下去。
胡人部落都是畏威不畏德,一看老主子西突厥不行了,大唐如此厲害,謀略卡蘇爾葉護馬上眼珠一轉,頓時有了主意。
「投降!」
陳應看着面前跪上密密麻麻的西突厥騎兵,這些西突厥騎兵舉着白旗而來,大呼:「天朝上國上將軍,我家葉護投降。」
「你家葉護是突厥哪個部落?」
那名使者唐言還算不錯,立即糾正陳應道:「好叫大將軍知道,我們並不是突厥人,我們是葛邏祿部,生活在阿爾泰山腳下的葛邏祿部!」
如果是其他部落,陳應接受他們投降也就接受了。可是一聽葛羅祿這個名字,立即火冒三丈:「投降降你麻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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