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唐血刃 第一四五章朝廷的風向變了

    第一四五章朝廷的風向變了

    陳應口中的「東風」其實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東風,而是指朝廷的風向。攻打鄭國王世充,是李世民的菜。

    適可而止,這是政治正確。任何時期,武將的悲哀就是看不透局勢,相反,陳應這一點看得非常透撤。比如梁師都,明明只有不到三萬兵馬,二十幾個縣,別說出動朝廷的大軍,哪怕是隨便一個十六衛將軍,帶着一衛十幾府兵馬,就可以虐得梁師都死去活來,可是朝廷卻沒有滅掉梁師都。

    不是因為不能,而是因為不想。梁師都控制的範圍,正好是在陰山山道,可以從漠北抵漠南,在這個情況下,李唐如果消滅梁師都,就意味着要單獨面對來自突厥的壓力。

    可是劉武周不一樣,劉武周死後,他的勢力崩潰。事實上,此時的突厥,與大唐一樣,都是麻杆打狼兩頭怕。處羅可汗也被陳應打怕了,他也不敢直接與唐朝接壤,早在去年十一月的時候,處羅可汗派人前往竇建德處,以一萬匹戰馬的代價,向竇建德要回了蕭皇后和楊政道。

    處羅可汗阿史那俟利弗設將蕭皇后和楊政道迎接到突厥,擁立楊政道為隋王,把留在東突厥境內的中原官吏、百姓,全部配給楊政道管治,復立「大隋」政權。楊政道在定襄設置百官,全部依照隋朝制度,擁有部眾一萬多人。

    這樣以來,隋朝在河東朔方方向,就與突厥建立了一個雙方都默認的緩衝區。哪怕名義上打着旗號投降唐朝,實際上卻自立為王的幽州總管、燕王羅藝,突厥人也不敢輕易對付。因為處羅可汗實在是害怕。

    當陳應麾下只有數千騎兵的時候,他已經不是對手了。如今以唐朝的實力,可以隨隨便便拉出三五萬騎兵,到時候,他就算躲在龍庭同樣沒有用。

    早在李淵同意他率領東宮左右衛率與左右司御率攻伐函谷關的時候,陳應其實已經明白,李淵還真不想陳應攻破函谷關。因為只要有點軍事常識,都知道兩萬人馬是不可能輕易攻破函谷關的。

    當然陳應如果仍舊使用蒸餾過的猛火油,給王仁則來一個烈焰焚城,陳應相信函谷關肯定也和當初劉武周鎮守的雁門關一樣,一戰而下。

    喜歡將所有一切掌握在自己手中,這是帝王的秉性。李淵作為一個帝王,有這樣的想法,自然不出乎陳應的意料,攻破函谷關其實並不是李淵的目的,得知陳應用什麼辦法攻破函谷關,才是李淵最想知道的事情。

    故意只給陳應兩萬餘兵馬,就是想逼着陳應拿出當初攻破雁門關的燃燒彈。對於李淵的這種顧慮,陳應感覺很可笑。他很想告訴李淵,只要他願意還可以拿出威力更加厲害的武器,只是想李淵如此大的懷疑心,陳應實在不敢毫無保留的信任李淵。

    就在這時,一陣響如滾雷的馬蹄聲打亂的陳應的深思,單雄信看着這一隊規模不大的騎兵,突然微微一怔,驚訝的道:「他怎麼來了?」

    陳應轉而回頭,正望見來人。這一群人,都是他的熟人,有黑臉的羅士信,憨厚的張懷威,有白淨的張士貴,還有段志感與畢信。

    羅士信距離陳應還有數十步遠,阿史那思摩就迎了上去。二人四目,就像鬥雞眼,在空中碰撞出火花。

    羅士信望着阿史那思摩的手,一字一頓的道:「哼,有種別用弓箭,耶耶今天教你如何做人!」

    阿史那思摩反唇相譏:「你有種別用你的槍。」

    羅士信跳下戰馬,挺槍刺中冰凍的雪地上,一把鐵槍探入雪地莫約一尺餘人。羅士信沖阿史那思摩叫囂道:「來,來,來……耶耶用拳頭也能打服你!」

    阿史那思摩丟下弓箭,同樣赤手空拳,撲向羅士信。

    單雄信心中一緊,正欲上前幫忙。

    在單雄信心中,兄弟始終是兄弟。羅士信是他的兄弟,而阿史那思摩不是,哪怕阿史那思摩再如何是陳應的心腹,照揍不誤。大不了,回頭與羅士信一起接受陳應的懲罰。

    陳應伸手一拉單雄信的胳膊:「莫急,莫急,這是他們聯絡感情的獨特方式。」

    果然,正如陳應所說的那樣,無論張懷威也好,張士貴也罷,他們都沒有緊張,都是一副抱着膀子看猴戲的態度。最過份的是段志感,這貨居然拉着一幫將領在旁邊下注。

    羅士信與阿史那思摩各有所長,阿史那思摩最驕傲的地方是他的騎術,可是羅士信這個怪胎,騎術不僅不弱於阿史那思摩,反而依仗着自己身壯力不虧,騎戰經常虐阿史那思摩,可是阿史那思摩真正厲害的就是他的箭術。

    在整個東宮左右衛率、左右司御率十八折衝府所有將士中,恐怕沒有人可以和其比肩,就算是張士貴箭術不錯,但是張士貴的箭術是靜止射擊,或站在地上射,準確率非常高,然而在馬背上騎射,張士貴就比阿史那思摩差遠了。

    但是比拳腳,羅士信不弱於阿史那思摩,可是阿史那思摩卻會較力,就像《水滸傳》裏李逵怕燕青一樣,燕青很容易可以摔倒李逵。同樣,阿史那思摩只要抓住羅士信,羅士信肯定會被摔,當然,羅士信如果不被捉住,挨揍的肯定是阿史那思摩。


    就在羅士信與阿史那思摩打得不可開交的時候,陳應敏銳的發現隊伍中有幾個生面孔。而且這二人雖然一副騎兵打扮,然而他們二人的態度,絕對不像是區區小兵。

    陳應目光望着其中一名面部白淨的人,看着他臉上的褶子,恐怕不下四十歲了,可是居然沒有鬍子,答案只有一種——宮裏出身的宦官。

    「這位公公,不知怎麼稱呼?」

    「公公咱家可真不敢擋!」那個相貌陰柔、唇頷無須、臉白得像娘們的中年人皮笑肉不笑的道:「咱們乃內侍監郎官安興,奴婢見過陳大將軍!」

    隋朝的時候內侍監還是內侍省,不過在唐朝降省為監,所有宦官的品階都降了。郎官算是內侍監里級別比較低的宦官。比陳齊這個正四品的中常侍小得多了。

    安興指着那名一臉好奇打着陌刀軍與鈎鐮槍兵操練的士兵道:「這是兵部職方司郎中文徵明!」

    聽到這個名字,陳應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

    沒有想到這個文徵明是一個眼睛特毒的人,他瞬間捕捉到了陳應眼中的異樣,好奇的問道:「陳大將軍聽說過下官?」

    陳應搖搖頭。

    文徵明倒也知趣,並沒有追問。

    雖然安興這個內侍和文徵明這個兵部職方司郎中,陳應已經知道他等的東風其實已經來了,算不算東風已經不重要了,至少他已經知道下一步的具體行動。

    文徵明是兵部職方司郎中,正五品,他過來是代表兵部勘驗軍功的;內臣安興是內待監的局郎官,安興過來怕是擔任監軍的。

    一個沒有監軍的軍隊,在這個時代其實是非常罕見的,陳應率領兩萬餘軍隊,如果識趣皆大歡喜,如果不識趣,肯定大禍臨頭,有的是人找他秋後算帳。

    不過李淵也太小看陳應了,哪怕陳應沒有學習過什麼政治鬥爭,可是電視劇電影看過不少,一個將領,特別是功高蓋主的將領,要想活得久,首先一點要懂進退,識大體。皇帝讓你做的事情,你才能做,不讓你做的事情,就最好安份守已。

    有監軍,也就意味着李淵準備給陳應更艱巨的任務了。

    陳應很理解,畢竟他兼顧着一個家,也沒有單純的利用手下的那些的自身覺悟,也是靠監督。現在李淵讓安興過來監軍,也就意味着,陳應就要加權了。

    在這個時候,羅士信與阿史那思摩已經打完了,這個時候羅士信背上都是積雪,顯然是摔了不止一跤,當然阿史那思摩也沒有佔到便宜。

    阿史那思摩的眼睛青了一塊,嘴角也破了皮,流了一點血。

    羅士信拍着陳應的肩膀道:「不錯啊,你在函谷道北塬的兩戰打得漂亮啊!」

    「還遠遠不夠,若是羅兄弟可以早點過來!」陳應指着遠方的函谷關城笑道:「咱們已經可以在函谷關內喝酒了」

    陳應笑了起來,打着手勢引着眾人前往中軍大帳。

    這一次安興與文徵明帶了朝廷的封賞。不過兩次捷報與繳獲的黃金送到長安城,陳應這一次倒沒有升官,也沒有加爵,只是被賜了一件蟒袍。

    蟒袍是藩王的服飾,按制五爪為龍,四爪為蟒,陳應腦袋開始急轉了,李淵不會平白無故賜他一件蟒袍。

    唐朝雖然有異姓王,而且不少。可是仔細想想,當異姓王的除了郭子儀之外,好像其他人都沒有什麼好下場。按說自己的功勞雖然有些,可是論功封王,還差了不止一點半點。

    安興在這個時候,掏出一卷明黃的玉軸,展開用宦官獨有的嗓音抑揚頓挫的道:「冠軍大將軍、東宮太子賓客、彭城郡公、陳應接旨!」

    陳應也知道了唐朝的規矩,立即躬身,嚴肅起來。

    「大唐皇帝詔曰……」

    ps:今天忙得太晚,更新有點晚。聖旨,實在是沒有時間寫出來了,明天早點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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