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只見在那峭拔如淵,呼嘯翻湧的雲海之中,忽見五點寒星自那雲霧水汽中激射而出。
「錚……錚……」
直到有一段距離,伴隨着聲響這才看到那竟是五條長的驚人的鐵索,鐵索通體烏黑,有成年人手臂粗細,儘管如此,但在那天塹般的鴻溝之中仍是看起來纖細無比,伴隨着氣流不時錚吟出聲。
「轟轟轟……」
而更讓人驚駭的卻是那五道鐵索幾乎不分先後,分別轟然沒入對面的崖壁之中,形成了五條貫穿天塹的鐵索之橋,如此駭人功力,實在是震世駭俗。
扶蘇靜靜的站着,他的身旁此時只有章邯一人,身後則是無數桌案酒菜。
「來了。」
靜立良久,身旁章邯開口說道,扶蘇的視線便好像透過層層雲霧,順着那鐵索延伸至對面,落到那些陸陸續續出現的身影之上。
今日,事關重要,乃是以劍論道之日。
「父王有什麼反應嗎?」
他開口問着身旁章邯。
「沒,王上好像默許了公子的行為。」
章邯應道。
「嗯。」
聞言扶蘇才有些放心的點了點頭。
而同時,在那一邊,許多人順着那鐵索之橋再看向對面無不相顧駭然,接着是一陣沉默還有遲疑。
之前那驚爆衝擊之聲他們都聽到了,顯然便是因這鐵索而起。
「我來。」
終究還是有一人越眾而出,他身形一起,好似靈蛇遊動一般,眨眼已是落在那鐵索之上,留下一道道殘影,正朝扶蘇這一頭而來。
「迎客吧,也許,他們會是你以後的袍澤。」
扶蘇此刻氣度已有了一些變化,他看了眼深處那一片朦朧的山谷,隨即吩咐道。
幾乎在前後腳的功夫,一人落下,其他人已是齊頭並進,頓時五道鐵索之上滿是人影。
然而卻有人後起先至,沒有藉助鐵索,反倒是身形如風,好似憑空借力,眨眼功夫已是越過了眾人,先行落至扶蘇近前,竟是一女子。
而後更是有陸陸續續的人至。
道家,農家,陰陽家,縱橫家,墨家,兵家,還有儒家,熟悉的,不熟悉的皆一一在列,其中農家更是來者甚多,帶着不善。
「諸位,請入席吧。」
扶蘇什麼也沒說,而是直接言道,就好像邀請他們只為是來吃一頓飯。
出乎意料的,無人動的情況之下,代表儒家的張良則是率先入座,頓時眾人的神色都有些變化,人群中項少羽和荊天明眼露複雜,而衛莊那握着鯊齒的手更是不可察的一緊,冷酷的臉龐有些變化。
「又一位好友要舍我們而去了。」
他喃喃說道,其意不明。
唯有身旁的赤練,曾經的紅蓮公主明白這句話的意思,眼神亦是複雜無比。
「說說你的目的吧,或者說是你背後那人的目的?」
一道曼妙身影獨站於一處,面容淡漠,眼神亦是如此,遠離眾人,更好像遠離了世俗,她是道家人宗掌門,曉月。
「我倒是對那有關長生不老的傳言以及飛升上界的方法感興趣。」
一少年亦在此時意有所指的開口,同樣的越眾而出,背後跟着兩位女子,正是陰陽家的左護法星魂。
「扶蘇公子,我農家烈山堂堂主田猛之死可是與你有關?」
而農家則亦是有人開口。
至於其他人則是一旁觀望,不言不語。
扶蘇緩緩朝眾人施了一禮,不卑不亢。
「便先由曉月大師的問題開始吧。」
他身形自然而站,語氣更是自然。
「今日,我雖用以劍論道之名邀請諸位,卻是希望諸位能入我秦國為臣,享榮華富貴,高官厚祿,共創天下樂土。」
「諸位皆乃百家人傑,皆有一技之長,何不共棄前嫌,各展所長,為這瘡痍大地獻一份力。」
短暫的話語,換來的卻是死一般寂靜,他們都在沉默,唯有張良聽的有一些出神,他像是想到了誰,眼中竟不由的流露出一絲追憶和傷感。
曉月淡漠的眼神亦是仔細的打量了扶蘇一眼。
「在以星魂護法問題,長生不老自是當真,便存於那山谷之中,飛升上界之法,亦是在那。」
扶蘇面容平和的一指身後的山谷。
立時,很多人眼中已不由得露出火熱,眼神更是透着一股蠢蠢欲動。
「至于田猛之死,不錯,確實與我有關,如今天下已並免遭戰禍荼毒,他卻心生反意,當誅。」
「而你們農家,不知道是否亦是如他那般呢?」
「還有你們兵家墨家?」
扶蘇的話就像是這天地間唯一的聲音,落在眾人的耳邊。
在場百家怕不下二三百人,先天高手更是不計其數,更是在那鐵索另一邊留了諸多後手,再反觀這一邊,卻是只有扶蘇和章邯,他們的眼中除了嗤之以鼻,不屑一顧之外,剩下的就是沉默了。
蓋聶沉默的看着現在變化甚大的扶蘇,不可否認的,對於扶蘇的話,他確實心動了,或者說厭倦了,如果他能做到的話。
「可惜,你並不是當今秦王,你的許諾,對我們一文不值。」
衛莊冷酷開口,一語中的,說出了一些人心裏的意思。
「啊!」
只是,正在這時,一聲驟起的慘叫忽然響起,自扶蘇身後的那山谷中,原來是有人已偷偷摸了過去。
淡淡的血腥味頓時充斥在霧氣之中。
山谷內一雙平靜的眸子也在此時慢慢睜開。
「天下英雄,皆入瓮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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