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生谷。
只見那平靜的湖邊正靜靜地盤坐着一個身影,身體五心朝天,此刻,柳白衣已恢復了原本的樣子,唯一沒變的是他胸口的那片血跡。
背後白髮披散之下發端有一部分浸到了水裏。
遠處,三個孩子有些緊張的看着,昨天柳白衣托着一身血跡回來當真可把他們嚇了一跳。
如今,這已是坐了有一天了。
「法?」
「道?」
「意?」
原本靜若磐石的柳白衣忽然自語開口,帶着疑惑的語氣,原本緊閉的眼皮更是極速顫動,就好像遇到了什麼自己想不明白的事。
最後。
他緩緩睜開眼睛,看向身旁插着的兩把劍。
百步飛劍,蓋聶的他成名之技,確實很厲害。
「徒弟都已經這麼厲害了,真不知道他們的師傅又會厲害到怎樣的地步。」
喃喃着他已起身。
然後看着不遠處的幾個孩子頓時臉上的冷漠盡數化作烏有,一抹和煦的笑出現在臉上。
「嘖嘖嘖,最近都胖了不少啊。」
看着此刻身上氣質有些變化的兄妹三人,柳白衣心中所有心事皆一掃而光。
「劍法還有心法練的怎樣了?」
也只有此刻,柳白衣那顆孤獨的心才能有所慰藉,看着最小的阿妞腳步蹣跚着朝自己走來。
「師傅,抱。」
「哈哈,都重了。」
柳白衣大笑着。
他的路,是孤獨的,說到底不過是一個過客,未來能走到哪裏他不知道,能倒在哪裏他也不知,他的劍可以無情,但心卻不能,他是求前路,但並不是要變成一塊石頭。
所謂的長生,也不過是為了真正的逍遙自在。
一段時間的恢復修養,柳白衣在谷內慢慢沉寂着那顆心。
那一戰,柳白衣很多事情都在意料之中,甚至是受傷,但唯一沒預料到的,是那奪命十五劍,或者說是屬於他自己的奪命十五劍。
不僅是威力,還有一股古怪的魔性,那代表極死之招的劍法,近乎連他的心都快要染灰了,這也是他不再追敵的一部分原因。
他從江湖而來,而這裏,亦不過是個大點的江湖,不過是把名與利換成了那所謂的天下大義,換成了所謂的博弈,天下為局,世事如棋。
人在江湖,豈非本就像是風中的落葉,水中的浮萍?
而柳白衣做的,只是能隨自己的心意。
短暫的停留,柳白衣再次出谷,一身白色的劍士衣袍幾番獵獵作響,清秀消瘦的人又再次來到了那咸陽宮中。
「想不到,你竟然會受傷。」
依舊是威嚴霸道的聲音,嬴政對着那像是憑空出現的柳白衣說道,冷酷的面容好似從未改變過。
而他的視線則是落在了柳白衣背後的兩把劍上。
「時間久了,總想嘗嘗受傷的滋味,不過還好,並沒有讓我失望,我很盡興。」
柳白衣反倒是笑着回道。
「聽說你有心試劍百家?」
嬴政話鋒一轉。
「確實這般想過,說不定再過一段時間,我還會這般做。」
柳白衣毫不掩飾,點了點頭。
「為什麼?」
嬴政他有些不解,在他眼裏,柳白衣是一個比所有人都純粹的劍者,沒有束縛,更沒有所謂的名與利的欲望。
而百家,即便是他,恐怕也不一定能穩勝,即便是他如今為大秦之王,很多事情也免不了妥協。
「你有看過咸陽城外的那些難民嗎?」
這是柳白衣的回答。
而嬴政的臉色則是有了變化,眉頭蹙起,過了許久才慢慢舒展開。
「寡人明白了。」
至於柳白衣則是已經離開,一頭扎進藏百~萬#^^小!說中,天天泡在一堆竹簡中。
「看來,你比我看的還要透徹啊,這天下禍亂的源頭。」
嬴政臉上的冷酷,在這一刻,突然有了一絲的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深深的疲倦,但也只是片刻,這種變化便轉瞬即逝。
「扶蘇……」
他自語開口。
也在這一天,秦皇宮中所有人都知道,公子扶蘇多了一位老師,正是那之前的大秦客卿。
……
「看來,我的這位父王,已經對我們心生警惕了啊。」
趙高的身前坐着一個少年,瞳生異色的少年,衣着華貴,然眼中露出的陰沉則是將他那副俊美面容毀的一乾二淨。
「不用急,終究,不過是多了一個誤入殺局的獵物罷了,如今墨家弟子無不想殺那人為巨子報仇,他若出了咸陽城,到時凶多吉少,恐怕在所難免。」
趙高與其相對而坐,手中飲着茶水,面容更是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呵,也是。」
少年一笑,雙眼卻是微眯,他的雙膝之上放着一柄長劍,而隨着他的笑起,那劍身之上竟然慢慢泛起深紅色的劍氣,濃郁如血。
「你受傷了?」
少年忽然看到趙高放下茶杯的剎那手掌有一塊很明顯的痕跡。
「是啊,前陣子遇到了一個對手,一個恐怖的敵人,這段時間我暗地裏讓人調查良久,倒是消聲匿跡了呢。」
話說的此處趙高臉上的笑忽然止住了。
他像是想到什麼,食指之上的指甲輕輕的點着身前的桌子。
「希望不是我多疑了,要不然,這個獵物,可着實有些嚇人。」
搖了搖頭,他端起少年添的茶水一飲而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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