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剛只是想問問,它是不是該澆水了,因為看起來有點干。」
「我有定時澆水的,先過來吧,我們去找你的睡衣。」
趙梓澄再找睡衣的時候,我又看了一眼窗口的那盆花,那花看起來有幾分萎靡。
陽台很窄,花盆卻挺大的。
我們躺上床,趙梓澄將我摟在懷裏。
趙梓澄的身上很冷,肌膚接觸的時候冰得我渾身一顫。
她說這間屋子冷,其實,我是覺得,好像是這套房子裏都挺冷的,空氣冷冰冰的,她身上也老是寒絲絲的。
這套房子有問題,不管是風水還是科學上來說,都不能繼續住人了,一來趙梓澄的身體壓不住這股寒氣,二來,趙梓澄的八字可能也壓不住這股寒氣,之前有有楚之游一起住着的時候屋子裏沒有這麼冷是因為五行壓制,男性屬陽,而且楚之游的八字可能本身也屬於比較硬的。
睡着之前,我心裏想的是,應該怎麼勸趙梓澄搬出這套房子呢?
再一次醒來,扭頭看向窗外,天空上黑雲密佈,漏出疏疏幾顆星,外面颳風像饕餮吞吃的聲音。
感覺周身都是寒絲絲的,旁邊睡着的趙梓澄也是渾身冰涼,除了微微有在呼吸的聲音之外,她就像是一個死人一樣。
漫漫長夜,寂靜又漆黑,屋裏所有的東西都變得像是一隻只巨獸的影子,蠢蠢欲動的埋伏在我們四周。
大約在床上清醒了五六分鐘的樣子,我忽然有些想去上廁所,但是這間屋子給我的感覺是前所未有的奇怪,我並不想起來。
不知道過去多久,我一直也沒有睡着,數羊都數到心煩意亂了,上廁所這種事情也是沒辦法的,就算再不想起來,還是不能不起。
擔心吵到趙梓澄,我儘量將自己的動作放輕。
下了床,汲着拖鞋打開房門,忽然,一陣風迎面刮過來,我不自禁地打了個冷顫;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怎麼會有風?我站在門邊將四周都看了一眼,原來是陽台上的玻璃門沒關,但我也沒去關,確定了原因之後,我向着廁所走去。
上完廁所,正打算出來,忽然聽見外面「砰」一大聲響。
我急忙跑出來。
心裏咚咚跳着,整個屋子裏瞬間像冰箱一樣寒冷。
一幕悚然的景象橫亘眼前。
一具沒有頭顱的身體,在陽台上來回走動,走動的時候發出啪嗒啪嗒的拖鞋聲,還有血滴落在地上的聲音。
「啪嗒……啪嗒……」
背景是空曠的天,寒徹的夜。
脊背上倏地竄上來一股比剛才還要強烈百倍的寒氣,額頭上也頓時沁出了冷汗。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兒,雙腿也不聽使喚。
我沒有尖叫,但不由得一陣寒戰,身上冒出了雞皮疙瘩。
我打開門的時候,無頭的身體忽然就停了下來。
頓時,我好像掉進了冰窟窿,從心頂涼到腳尖。
那身轉了轉,正對着我,然後,無頭屍體忽然抬起手臂,對我指着一個方向,那一塊掛鍾,指針是凌晨,五點半。
然後那無頭屍體又指了指臥室的房間,心裏擔憂趙梓澄有事,我發着抖跑進臥室。
轉身跑進臥室的時候,我似乎看見,無頭屍體又以極快的速度指向大門外面,難道他是想要我離開?
但對趙梓澄的擔憂依舊佔了上風,我沒有理會無頭屍體。
只見屋裏一切都沒有改變……
不,不是,窗台上的那盆花,盆裏面的玫瑰花好像折斷了不少,我的心跳得越來越快。
有一種感覺,很危險。
不由得感到一陣陣的恐懼,我脫掉鞋子,輕輕地靠近床邊,床上的趙梓澄仍然躺着,一動也不動。
被子掩到脖子,頭陷在枕頭裏。
窗外是風吹樹葉,嘩嘩作響,好像故意嚇唬我般。
就在距離床邊還有一米距離的時候,我看到了……
被子沒有蓋住的地方,
枕頭裏,
趙梓澄那一張全是血的臉,那張臉上,兩眼睜開,定定地看着我,眼珠子在滴溜溜地轉動,嘴角掛着森然的笑。
她扭了扭頭,骨頭裏發出輕微的嘎嘣脆響。
她看向窗口。
完了,此時我腦子裏面只有一個字。
「跑!」此時我無比慶幸,我沒有穿着礙事的拖鞋,也沒有關上房間的大門。
我從來沒有如此的反映靈敏過,瞬息便轉身跑出臥室門,拋出臥室門的瞬間,我已經聽到趙梓澄下床追來的聲音,我順手就帶上了臥室門然後跑向大門。
除了衛生間的燈依然微弱地亮着。
四周一片漆黑。
黑暗當中,我的視線忽然變得十分敏銳,聽力也驚人的強大。
就像當初在白蟒洞裏面一樣。
陽台上的無頭屍體撲了過來。
我猛地打了一個冷戰,腳下一滑,直接磕到地上。
也顧不得什麼了,把心一橫,一邊發瘋似的喊着「我不怕「,一邊拼命地要爬起來繼續跑去。
然而,無頭屍體並沒有撲向我,他在我身後,死死拽住了臥室門的門柄。
我這個時候的理解能力似乎在瞬間就上漲了。
他再給我爭取時間,讓裏面的人打不開。
「謝謝!」
這種老式居民樓有兩道門,裏面的一道門反鎖了,但這種反鎖是可以在裏面打開的,迅速擰第一道門,第一次的方向反了,我急的想哭,又迅速反方向擰兩圈……
「咔嗒」一聲。
開了。
拉開第一道門,第二道門很好開,輕輕一抽就可以了。
正要抽開,又是「咔嗒」一聲。
臥室的門開了。
無頭屍體已經頂不住。
我沒回頭,拉開第二道門就往樓下跑……
幸好只是三樓,我跑到二樓的時候,只聽見後面啪嗒啪嗒的拖鞋聲音在樓道里不停地響,好似就近在身後。
「你跑什麼?」身後有個聲音陰惻惻地說,這聲音離我不過一轉樓梯之遙。
我的心像是要從喉嚨口蹦出來,服軟得幾乎跑不動,好幾次差點摔在樓梯上。
我跑到一樓。
謝天謝地,鎖樓道的大門是大開着的,我一腳邁出去,一揮手就關上了樓門。
一口氣跑出十來米,才聽到砰的一聲,回頭一看,是一身鮮紅的趙梓澄一腳踢在鐵門上。
見我回頭,她在鐵門後面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微笑來,我脖子後頭頓時涼氣森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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