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是我第一次在醫院裏偷偷看望你,見了你睡着的樣子,我又送了東西,心情愉悅地往回走的時候,忽然又一次偶遇了她,她請我送她回去,我們走着走着,她忽然反過身來,摟着我,一口親了上來,我自己也沒有反應過來,當然,當我反應過來了,我立刻就推開了她,只是,我沒想到就這麼一會兒,正好被你看見了,也許是上天都覺得,我們或許需要多一些磨礪,所以讓我們一再誤會。
好在,我們還是在一起了,不是嗎?
說來,就連我自己也不敢相信,23歲的楚之游,會愛上就是十六歲的趙子晨。
只是因為在人群中多看了她一眼……」
說完楚之游深情款款地望着趙梓澄,他喟嘆着說道:「趙梓澄啊,你知不知道,我好愛你呀!」
趙梓澄相信他嗎?
信嗎?
無論相信,或是不相信,她最終都會原諒他。
趙梓澄閉上了眼睛,將嘴巴貼在楚之游的耳朵邊,輕輕地說:「我也好愛你呀!」
正是情濃意密時。
情到深處,酒正酣。
兩個人抱在一起,到後來,就徹底醉了。
飯後,兩個人相扶着出來,風正大,趙梓澄一邊唱着齊秦的歌,一邊流淚。
多麼美麗的現狀啊。
多麼美麗的童話。
趙梓澄忘記了他當初的青澀,懵懂,窘迫……
這一次醉酒,簡直醉的讓人不勝歡喜。
那時正是秋天落葉時,楚之游對醉醺醺的趙梓澄提議說帶她去看落葉。
秋風起,梧桐樹的葉子一片金黃。
已是深夜,汽車燈照着落葉一片片往下飄啊飄,一片,又一片……
這樣的美,這樣的凋零。
歲月靜好,歲月不驚。
一個醉酒的人,一個清醒的人,兩人都不說話,靜靜看着落葉一片片飄着。
那樣美到蝕骨,寂寞着,又惆悵着,銷魂着,又刻骨着。
趙梓澄側臉看身邊人,他的眼神有着清涼的喜悅,見趙梓澄看過來,他小聲說:「看,這些葉子都是為你落的呢」。
可是,就在這時,人生是真正的難以預料。
七八個混混模樣的小青年,走到車前。
路燈下,他們嬉笑打鬧,其間有一熟悉面孔,正是當初在醫院裏的那位漂亮姑娘。
她穿着暴露,臉上妝容濃艷,被一個大哥模樣的男子摟着。
女人一轉頭,好像是認出了楚之游的車子。
她臉色一變,臉上千變萬化,歸於平靜後,又轉頭貼着那男人的耳朵,細細碎碎的說了一句什麼?
然後,男人走上前來,敲了敲車窗。
楚之游打開車門,車門外笑容和善的人突然變了個模樣。
「砰!」
他一手將江楚之游猛拽出車外,文弱書生模樣的楚之游並非一個真正的文弱書生,他不過是一時不防,才被這人拽倒在地。
他正欲反手,忽然見已經躺倒在座椅上睡着,乖巧地抿着嘴巴的趙梓澄。
他甚至可以聽見她在睡夢中呢喃着「阿游……」
他不能賭,他擔心躺在車裏,小小一團的趙梓澄會被人遷怒。
一條粗壯的腿踏在楚之游的身側,他一手攔住的旁邊要圍上來的人,臉上慈眉善目地嬉笑,將手裏的煙頭往地上一甩,然後蹲下身來,用肥碩的胖手拍着楚之游白淨的臉,嘴裏髒兮兮地咒罵道:「媽的!兄弟啊,你記住,不是老子吃飽了撐的沒事幹,而是你既然動過老子的女人,現今兒個,她要老子幫她出氣,那就對不住了兄弟。」
周邊的幾人哄然大笑,其中一個高個男人看向那姑娘,孟浪又輕蔑地說道:「呦!看不出來,楠姐也是身經百戰的人吶。」
在他近旁,另一相貌猥瑣的男子笑着應和高個男子說道:「是呀,楠姐。」
被喚作楠姐的那姑娘一臉尷尬,面色難看,扯了扯那位肥豬一樣的大哥衣角,嘟了嘟嘴,表示不滿。
大哥嘿嘿地笑,站起身來將手裏的包砸向那猥瑣男子,怒斥道:「混帳,誰允許你這麼對楠楠說話的。」
被包砸中的猥瑣男子低頭,立即朝那姑娘說道:「是是是!!!!是我錯了,楠姐您就大人不記小人過,原諒阿山這一回,咱們還是先算算地上,這小子,當年欺負喃姐您的帳。」
說罷!這男子抬腳便一腳踩在楚之游的頭上,並說到:「楠姐,小的這一下,就算是先給您報仇了。」
楚之游腦袋一痛,他已心知今晚這事無法善了,倘若是他一個人,他也必能逃出去,但是,再加上車裏一個醉酒不醒的趙梓澄,他沒有半分把握。
楚之游並不還手。
「慫貨。」高個男人看着楚之游罵道。
於是轉身獨自離開了,胖子大哥尷尬一笑,但什麼也沒說。
剩下七個人成年男人一起對楚之游拳打腳踢。
他們下手極重,尤其是那猥瑣長相的男人,一拳一腳,都往楚之游臉上招呼,不多久,楚之游已經感覺到不到痛楚,口腔腥咸,大口大口的鮮血往外吐,鼻孔也在溢血,眼角也在淌血……
幾個人越打越發癲狂……
最後,那位叫做楠姐的姑娘看着情況不太對了,她開始勸說,但沒有人理她,她一跺腳轉身朝一條小巷跑去,沒有再回來過。
這場暴打,延續了好幾個小時,一開始的時候,這些人只是為了給那姑娘出氣,後來這些人就是單純為了施暴而施暴,好像,他們通過施暴而獲得一種快感。
地上的人已經一動不動,幾乎沒有什麼氣息了。
外面呼呼喝喝的聲音讓趙子晨慢慢醒過來,不現身邊的楚之游,卻見七八個人圍在車前,拳打腳踢,中間躺着的人,好似正是楚之游。
趙梓澄的眼睛瞬間就紅了,不是眼眶發紅,而是黑色的眼珠子瞬間變成血紅色,他一腳踹開車門,以一種不同尋常的速度,來到這群人的身邊。
七八秒的時間,他在人群中飛身來回踢打,這群人已經出現在三米開外。
時間已經快至清晨,趙子晨沒有在管那些人。他跪在鮮血淋淋的楚之游旁邊,眼珠子又變回了黑色,眼眶裏盈滿淚水,他像捧起珍寶般輕輕將處置油的頭捧起。
地下這個人,全身上下,已經沒有一塊完好的肌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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