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歧途 第十四章 翩翩美公子

    沒讓眾人多等，一道倩影首先映入眾人眼帘。那女子身材苗條，穿着一件月白衫袍，猶如從月宮中走出的仙娥，臉上蒙着一方素色面紗使人無法看清她的容顏。女子纖細的腰間綴着一個和田玉做成的鈴鐺，羊脂玉般潔白無暇的手上握着一把細劍。女子一出現樓上幾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的移向她，好似她就是世界的中心。

    原零目光灼灼的盯着女子，笑道「這不是玲瓏仙子嗎？是什麼風把你給吹來了？」

    「大膽」

    「找死」

    不待那女子答話，便有兩道凌厲的聲音響起。只見女子身後又上來數人，其中有老有少，有男有女，而最引人注目的是兩個丰神俊逸的青年，那兩人就如女子的左右護法始終離着女子半步。

    原零頗為玩味的道「吆，仙子居然又換姘頭了，記得前次見仙子時跟在仙子身旁的還是那位武家莊的少莊主，怎麼這麼快就換人了，不過不得不說仙子的口味還真是……」

    說到這他故意停頓了一下，用審視的目光來來回回掃視了那兩個青年幾眼，道「沒的說，仙子的要求果然高。」

    「你，立馬給玲瓏仙子道歉，不然……」站在玲瓏仙子左邊的青年臉色冰冷的道。

    原零笑道「你看看，我說的沒錯吧，你看這位仁兄多有當跟班的潛質，這簡直是跟班裏的狗腿子了。」

    「你找死。」那男子怒喝一聲，身子一晃便如雄鷹般撲向原零，手中長劍直取原零心口。

    原零一邊不慌不忙的避過對方的攻擊，一邊漬漬有聲的說道「你看，我剛誇獎你是一個好跟班，你怎麼這麼快就驕傲了，沒看你主子都沒說話嘛？」

    那男子心中大恨，出手更加凌厲。原零面上輕鬆，心中卻是暗暗吃驚於對方的實力。

    「令狐公子，住手吧！何必與一個俗人計較。」就在二人斗得不可開交之時一道猶如空谷幽蘭的聲音響起。

    「好」玲瓏仙子話音剛落，那正圍着原零打的男子立馬應聲而退，又回到玲瓏仙子身旁。玲瓏仙子感激的望了男子一眼，那青年立馬露出痴迷的神情，仿佛在他的眼中只有那如詩如畫的女子。

    「這個人仙子要了，你可以走了。」就在這時玲瓏仙子身旁的另一個青年指着牛奔對原零吩咐道，那語氣頗有種使喚下人的感覺。

    原零好笑的看了看牛奔，道「牛兄，你看你既然變成了香餑餑，就連玲瓏仙子這樣的秒人都點名道姓的要你。真是羨慕你的好福氣。」

    牛奔笑道「原兄要是想要這樣的福氣大可以和我換一下，我倒寧願像原兄這樣逍遙自在。」

    原零立馬將頭搖成撥浪鼓道「我這人自在慣了，賴毛病太多，可侍候不來仙子這樣的秒人。」

    他二人自顧自的聊天竟將玲瓏仙子幾人當成了空氣般，那青年眼見無人搭理自己心中暗惱，不過面上卻笑道「仙子，看樣子還的你親自出面了。」

    玲瓏仙子道「二位對玲瓏的幫主玲瓏牢記在心，此事就讓玲瓏自己處理吧。」

    那名喚令狐的青年不滿的對另一位青年道「李兄如果不想出手就帶着你的人退到一邊看着就行。」

    「令狐達你這話什麼意思？我幾時說我不想出手了？」

    「你那話不就是這個意思嘛？」

    「這一路上對於仙子的事我又幾時推脫過，反而是你一路上猶猶豫豫，我看你才是那個不想出手的人吧。」

    「李濟，你把話說清楚，我何時猶豫過，」令狐達猶如被人踩中了尾巴的貓，惱凶成怒的道，看其樣子如果李濟把話說不清楚他立馬就要拔刀相向。

    李濟全然不懼的道「怎麼我說的不對嗎？那你倒是說說為何你走到浙州時幾次三番的駐足不前，如若不是因為你的猶豫我們早就追上這個莽漢了。」說話的同時指了指牛奔。

    「那是因為……因為……」令狐達英俊的臉龐憋的通紅，因為了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

    李濟冷笑一聲道「怎麼？說不出話了吧。」

    「你別欺人太甚。」

    「被人揭破真面目，現在想動手是不是？」李濟充分發揮了得理不饒人的本事，咄咄逼人的道。他話畢跟着幾人上來的那群男男女女立馬涇渭分明的分成兩撥，互相戒備。

    原零則是笑眯眯的看着兩人爭吵，看那表情如果兩人真打起來他保證叫好。吳老四和張盛則是面面相覷，他二人還未從玲瓏仙子這個身份中回過味，玲瓏仙子帶來的人便起了內訌。

    「李兄錯怪令狐兄了，令狐兄猶豫不前是有緣由的，這都是我的錯，因為我的事才讓二位賢兄起了間隙，如果二位賢兄要怪就怪玲瓏吧。」眼看二人就要拔刀相向，玲瓏仙子歉意的道。

    「哼」

    「哼」

    李濟和令狐達互相冷哼一聲不在看對方，同時對玲瓏仙子道「仙子說的哪裏話，怎麼能怪仙子呢？要怪就怪這個莽漢太能跑，不過這次他休想再逃脫。」

    說着二人同時對手下之人示意，二人身後之人都是江湖好手，此刻得到自家公子示意立馬呈扇形將原零和牛奔牢牢圍住。原零好似一個局外人一臉笑意的看着眾人，道「看樣子你們是吃定我了。」

    李濟和令狐達冷笑一聲不答話，玲瓏仙子用毫無感情波動的語氣道「我一直不明白，像原兄這樣灑脫的人卻為何會替蠻族賣命，不知原兄可否為玲瓏解惑？」

    「哈哈哈」原零大笑道「原來這個世界上還有玲瓏仙子看不明白的事，真是有趣」

    玲瓏仙子淡淡的道「這不是很正常嘛？玲瓏也是人自然會有看不明白的事。」

    原零道「也對，玲瓏仙子雖然有仙子之稱，可畢竟也只是凡人，」頓了頓看着玲瓏仙子道「我平生有三大愛好，你可知是哪三樣？」

    玲瓏仙子道「玲瓏不知。」

    原零道「這第一樣嘛就是錢，世人皆說錢是萬惡的根源，可又有幾人不愛錢。」

    李濟和令狐達不屑的撇了撇嘴，不過並未出聲打斷他，原零一本正經的看着玲瓏仙子道「這第二樣嘛就是美女，尤其是像仙子這樣的美人，」

    「哼」

    「哼」

    聽到他的話李濟和令狐達冷冷哼了一聲，望向他的目光更加寒冷。原零玩味的掃了二人一眼道「不過在下一向都有自知之明，像仙子這樣的妙人我是唯恐避之不及的，」

    玲瓏仙子從始至終目光毫無波瀾，好似原零說的不是她。原零不等旁人插話道「至於這第三樣嘛就是美酒，大丈夫生於世豈可無美酒佳人在畔。」

    直到這時玲瓏仙子才道「哦，那不知蠻族答應給原兄的是這三樣中的哪一樣？」

    原零道「仙子為何這麼篤定是一樣而不是三樣？」

    玲瓏仙子平淡的道「直覺」不過任何人都能體會到她這平淡中強大的自信。

    場中眾人一時都失神的望向那個如夢如幻的女子，原零目光複雜的望着玲瓏仙子道「我現在終於明白為何仙子會被推為同齡人中的翹楚了，如果不是因為立場問題我必然會成為仙子的追求者。」

    原零轉向牛奔道「牛兄看樣子今天的酒是喝不成了，不過來日方長你我二人還會相見的。」

    「不好，他要逃，給我上，不要讓他跑了。」李濟臉色一變急忙上前攻向原零同時不忘提醒其他人。

    「哈哈哈」原零大笑一聲，身子一晃便從窗戶遁走，只留下一道瀟灑的聲音「李兄不必相送，山高水長，改日我一定到李兄府上做客，牛兄就暫時交給你們照顧了，後會有期。」

    「砰，又讓這個賊子給跑了。」李濟恨恨的拍了窗戶一把，冷着臉道。

    玲瓏仙子平淡的道「他若想走沒人可以攔下他，」說話的同時走向牛奔道「牛兄，我們又見面了。」

    牛奔道「是啊，沒想到轉了一圈還是回到了原點。」

    這時吳老四和張盛上前道「見過玲瓏仙子，不知這位牛兄哪裏開罪了仙子，還望仙子能看在同為武林同道的份上饒過他。」

    玲瓏仙子轉向兩人道「二位賢兄有所不知，不是玲瓏要為難牛兄，而是牛兄手中有一件關乎着武林存亡的東西，我也是師命難違。」

    吳老四訝然的道「是什麼東西居然有這麼重要？」

    玲瓏仙子道「這樣吧，二位賢兄可與我一起去見家師，家師如若同意我必然將其中的關聯告知二位賢兄。」

    吳老四和張盛對視一眼俱道「好，我二人便厚顏隨仙子一起去拜見玉蟾宮主。」

    吳老四和張盛上前將牛奔扶起，玲瓏仙子道「牛兄見諒，此時還不能為你解開穴道。」

    牛奔此時也知自己今日絕無逃脫的機會，於是無所謂的道「談不上見諒不見諒，俺老牛當初接下那個盒子時便知會有今日。」

    幾人也不廢話將牛奔圍在最中央下了樓，吳老四和張盛路過於山時淡淡的點了點頭，玲瓏仙子幾人則是沒有多看一眼於山便離去。於山目送幾人離去，然後看了看空無一人的二樓也意興闌珊的結賬離開。

    走出酒樓望着人來人往的街道，於山一時間不知道該何去何從，他就如這個世界之外的看客，和這個世界總是格格不入。

    這時一個急匆匆的身影從一旁撞向了於山，於山正在出神所以沒感應到，那身影撞到於山後，連說了幾句「對不起」便跑開了。

    於山將目光移向那身影，只見一個衣着破爛、蓬頭垢面分不清男女的瘦弱乞兒頗為靈敏的跑入人群，眨眼間便融入了人群。於山也沒多想認了個方向便欲離去。

    「呆瓜，你看看你少了什麼東西。」

    一個猶如夜鶯歌唱般清脆的聲音在於山身後道。

    於山轉身望過去，只見一個唇紅齒白的翩翩公子站在他的身後，那公子見於山目不轉睛的望着他，臉色一紅，一雙水汪汪的眸子羞赧的撇了於山一眼，猶如一個少女般剁了剁腳道「你這人怎麼這樣，一直望着人家。」

    於山自知失態，收回目光道「抱歉，是在下失禮了，你剛才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那公子見於山收回了目光，暗中吐了一口氣道「我說你看看自己是不是有什麼東西不見了，」

    於山混跡江湖多年，立馬便反應了過來，忙摸向自己的腰間，果然掛在腰間的錢包不見了蹤影，想起剛才那個撞到自己的乞兒，回頭看去，熙熙攘攘的人群哪還有那乞兒的蹤影。轉過頭來自嘲一笑，沒想到終日打雁，今日卻被一隻小家雀啄了。

    那公子見於山反應了過來，嘴角微抿，露出兩個好看的小酒窩，嘴中嘟囔道「真是一個木頭人。」

    這公子此時的神態比女子還嫵媚一萬倍，於山這樣鐵石心腸的人也為之失神，雙眼直勾勾的盯着對方。那公子察覺到於山的目光，白皙的臉龐瞬間變成了熟透的蘋果，就連細膩的耳垂和細長的脖頸也紅的仿若要滲出血。

    那公子低下頭，細若蚊鳴的道「呀！你這人錢包丟了不想着怎麼找回來，看人家幹嘛。早知道就不給你提醒了，讓你做個糊塗蛋。」不知想到了什麼畫面，他竟「噗嗤」笑出了聲。

    於山費了莫大的決心才將目光從那公子身上移開，他走南闖北這麼多年，就從沒見過這麼「艷」的公子，沒錯就是「艷」。這種「艷」絕不會讓人感覺肉麻或者噁心，相反只會讓人神清氣爽，好似這個人就該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