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我軍令,隊正以上入議事堂議事,其餘人等各安其位!」
手持令劍的鐘子期,發出了他上任宗帥以來,第一道軍令!
「諾!」
轟然應諾之後,校場之上數千族人便如涓涓細流一般,各自星流雲散。
新入甲士營的後輩子弟們,如何接收自有預案。
其餘族人也各有管事負責協調,一切都有條不紊。
高台之上,六位都尉向鍾子期行禮過後,便也匆匆離去。
畢竟具體的軍務細節,還需要仰仗他們打理,鍾子期等新晉後輩,只不過是歷練而已。
要想真正獨擋一面,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
…………
高台之上,扶劍而立的鐘子期,看着萬千族人在自己一聲令下,便令行禁止,心中不由躊躇滿志。
「二位叔祖,請!」
眼看族人們逐漸散去,鍾子期回過頭,對兩位族老恭謹地說道。
隨即,三人便凌空虛踏,向着議事堂方向飄飛而去。
其餘各營將校,還需要安頓好營務之後,方能前來。
…………
校場之上,鍾神秀看着逐漸稀疏的人群,若有所思。
如此劇烈的變動,卻未出一點亂子,一切都井然有序。
看來這一切,沒少經過預演啊,恐怕族比之前,便早有安排了吧?
別看鐘子期在台上威風凜凜,發號司令。
真正執掌這一切的,恐怕還是自己那位伯父。
善戰者無赫赫之功,「五嶽盟主」,果然不凡。
暗酌間,一道醇厚沉穩的聲線從鍾神秀側方傳來。
「秀弟,你瞞得為兄好苦啊!」
鍾神秀抬頭一看,場上族人盡皆各司其職,依次退場。
唯有自己巍然不動,中流砥柱一般,顯得異常扎眼。
轉過頭,只見自己側後方,鍾子君一臉的微笑,正對自己點頭示意。
「君族兄言重了,小弟昔日荒唐,不足為外人道也,慚愧,慚愧!」
對於鍾子君的示好,鍾神秀自然甘之若飴。
自從鍾子期踏破先天,履任宗帥,強弱之勢已經悄然發生改變。
家主一脈聲勢大振,鍾子君代表的是三大統領一脈的陣營,拉攏自己只不過是題中應有之意罷了。
「哈哈哈哈,是為兄失言了。戲言而已,秀弟切莫見怪!」
說着,鍾子君腳步輕邁,與鍾神秀並肩而立。
笑語宴宴,親密無間!
「久聞君族兄威名,卻是甚少親近,汗顏啊!」
「秀弟這是在打我臉啊?都怪為兄,一心研習劍道,忽略了兄弟之間的情義了。
不過也無妨,此次出征,還需要我們戮力同心,以後親近的機會,還多得很呢。」
鍾子君劍意霸道凌厲,聲音卻醇厚沉穩,如春風拂面一般,十分容易親近。
「還得多賴君族兄照顧,小弟先行謝過,不勝感激啊。」
鍾神秀與鍾子君並肩而立,談笑風生。
在逐漸稀疏的人群之中,卻是鶴立雞群,異常地顯眼。
似乎注意到眾人的矚目,鍾子君輕笑一聲,伸手說道。
「秀弟不愧為靈秀之名,與秀弟相交,卻是如飲醇酒,恨不能早日與秀弟把酒言歡啊!
不過大事將近,我倆身為副帥,卻不是忙裏偷閒的時候。
待到得勝歸來,為兄定當設下宴席,還往秀弟賞光啊!」
鍾神秀微微一笑,溫潤如玉。
「如此,小弟可就叨擾啦!大兄召集議事堂議事,不可怠慢。
君族兄,不如同去?」
「同去,同去!」
言罷,兩人便相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閒庭信步之間,似緩實快,施施然向議事堂方向邁步而去。
…………
族地,議事堂。
議事堂身為鍾氏一族日常處理事務的場所,卻是莊嚴肅穆。
通體由珍貴的檀木搭建,刁斗飛檐,氣象不凡。
大門洞開,黑黝黝的仿佛某種異獸的血盆大口,隱含煞氣。
大門之上,掛着一塊巨大紫檀雕琢而成的匾額,上書:議事堂三個古老的篆字,鐵畫銀勾,氣勢凌厲。
一筆一划,仿佛無數小劍凝聚而成,劍意沖霄。
「秀弟,這議事堂的匾額,還是二叔當年親筆所書,淵深如海啊!
為兄每每看到這議事堂的匾額,便是無限敬仰二叔當年的風姿!」
議事堂前,鍾子君狀似緬懷地說道。
對於自己記憶模糊的父親,鍾神秀卻並無多少印象。
只記得是一個極其俊美,溫潤如玉的青年,眼中透着無盡的溺愛。
「小弟不肖,虎父犬子,讓君族兄見笑了!」
「哎,秀弟此言差矣!秀弟天資橫溢,風采不遜二叔當年,何來不肖之言?
若是秀弟都算是犬子,那豈不是羞煞為兄了?」
對於鍾子君的恭維,鍾神秀笑而不語。
…………
閒談間,兩人便邁步走進議事堂。
只見議事堂內並無多少繁雜的擺設,空曠肅穆!
地面之上,通體由漢白玉鋪就的地板,閃耀着幾分溫潤的靈光,內部煙雲繚繞,玉氣氤氳。
四周無窗,穹頂無光,堂內也無燭火,卻是有莫名的光源將整個議事堂,照耀得通明光亮。
連樑柱之上,精雕細琢的離焰朱鳥,都纖毫畢現,栩栩如生。
仿佛正在繞室而飛,耳邊隱有琳琅鳳鳴之聲。
正對着大門,兩排太師椅雁翎排開,通體由紫檀所制,內斂中盡顯奢華。
盡頭處,卻是一方巨大的屏風,其上雲海生濤,氣象萬千,恢宏浩大。
一道凌厲的劍光貫穿雲海,直破天穹。
鍾神秀一看這手筆,心中已是瞭然。
怪不得家主父子如此忌憚自己這位孺子小兒。
恨不得每時每刻都盯着自己,絞盡腦汁地壓制自己,卻不敢輕舉妄動,暗中加害。
就連議事堂這個代表着宗族最高權力的所在,都充滿了自己那位驚才絕艷的父親痕跡。
也難怪素有大志的伯父,竟然對自己如此小肚雞腸了。
看來,自己的處境,也並沒有自己想像得那般孤立無援嘛。
不過正所謂:人走茶涼,想要有多少指望,鍾神秀估計也夠嗆的。
世間之人,錦上添花者不知凡幾,能火中送炭者卻是寥寥無幾。
唯一不會背叛自己的,唯有自己和掌中長劍。
鍾神秀心中暗酌,眼神卻依然不住地打量着這首次踏足的議事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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