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一段時間,鍾神秀果然清靜了許多。
每天早晨雷打不動地去一趟族學校場,然後便是心無旁騖地窩在院子裏。
除了修煉《周流六虛功》之中的奠基功法,偶爾指點一下小碧兒修行之外。
鍾神秀幾乎全部的精力,都在整理識海中的三千道藏,以及努力將《周流六虛功》轉化為更加契合此方世界的功法之中。
自從鍾神秀那一日殺雞儆猴,拿羽族兄祭旗之後。
一眾族人們看他的眼神,明顯有了一個巨大的變化。
每日早課之時,再也不是被人冷眼旁觀的小透明了。
今日,鍾神秀按照往常的習慣,再一次來到了族學校場之上。
幾位族學教習,破天荒地居然對他頷首示意,眼中流露出幾分欣慰的光芒。
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鍾神秀也不是什麼得意就猖狂的孤寡之人。
對幾位教習見禮之後,鍾神秀便又自顧自地演練起基礎十三劍來。
對於鍾神秀的特立獨行,諸多族人早已司空見慣了。
經過這段時間的演練,優化,這基礎十三劍在鍾神秀手中,早已有了一個脫胎換骨的變化。
表面上看還是基礎十三劍,實則以這基礎十三劍為載體。
鍾神秀卻是將前世修習的種種劍法,一一融匯貫通,融入到這基礎劍勢之中。
《游龍劍法》,《九宮八卦劍》,《追魂奪命劍》,《迴風落雁劍》……
正邪兩道,道門百脈的壓箱底的劍法,均被鍾神秀一一融匯貫通。
看似平淡無奇的基礎十三劍,實則卻是鍾神秀前世劍法之大成,頗有先賢獨孤劍魔之風采,以一劍破萬劍。
「秀少爺,在下四房鍾伯牙,煩請賜教!」
就在此時,一道醇厚的男聲從鍾神秀後方響起。
鍾神秀扭頭一看,只見一名身穿藏青長袍,頭戴玄色蓮花冠的溫潤青年,正在向他行禮。
「原來是四叔膝下的麒麟兒,伯牙族兄,久仰大名啊!
賜教不敢,兄弟之間相互切磋而已,請!」
自從那日之後,這一幕已經是每日早課之後的保留節目了。
這些族人的態度頗為耐人尋味,似親近,似疏離。
鍾神秀也沒想那麼多,凡是誠心求教之人,一律來者不拒。
前幾日還感覺頗有些考教的味道,後來鍾神秀每日一戰,從無敗績。
許多以劍術見長的族人,一一敗在鍾神秀的劍下,就變成了真正的請教了。
通過這一場場的劍術交鋒,鍾神秀劍法奇才的名聲,也是俞傳俞烈,鍾氏一族上下,幾乎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了。
得到鍾神秀的許可,溫潤青年鍾伯牙也不再客套。
掌中鐵木長劍一振,一記百鳥朝鳳便向鍾神秀轟去。
鍾伯牙一出手,鍾神秀心中便有幾分明了。
這鐘伯牙氣質溫潤如玉,修習的《翔靈劍法》,卻是以靈動見長。
優美的招式中,隱藏着凜然的殺機,於無聲處聽驚雷。
在鍾伯牙手中,這套劍法卻是優美有餘,殺意不足。
暗酌間,鍾神秀心中已有決斷。
掌中鐵木長劍一橫,趨步向前,側身,格擋,白虹貫日……
冷冽的劍鋒,帶着攝人心魄的冰寒殺意,直指鍾伯牙咽喉要害,石破天驚。
…………
演武場之後,一處突兀的斷崖之巔。
一名錦衣華服的中年男子,俯視着下方你來我往,交鋒激烈的鐘神秀等人。
深邃的五官,仿佛寒鐵所鑄,不怒自威!
凜冽的山風吹拂在他身上,衣袍袖角紋絲不動,宛如鐵鑄一般。
身形挺拔,如蒼鬆勁利,筆直如劍,氣勢凌厲。
「如何?」
華服中年面無表情,似乎在自言自語,深沉如萬丈海淵的眼眸之中,卻閃爍着幾分複雜的色彩。
「哼!趨炎附勢之輩,狼子野心之徒!」
華服中年側後方幾步之外,滿臉陰刻的大少爺回答道。
言語之中,卻是有些咬牙切齒的味道。
華服中年聞言,扭頭瞟了大少爺一眼,神色之中頗為失望。
「子期,論修行天賦,你堪稱天賦異稟,這心性,卻還需要好好磨礪一番。
這一點,你就不如你那堂弟,寵辱不驚!」
聽到華服中年將自己跟那鍾神秀作比較,還直言自己不如那個廢物。
陰刻青年眼中閃過一絲陰霾,憤憤不平地說道。
「請父親直言賜教!」
「你可知,為何你堂弟背負了這麼多年的無能之名,僅僅只是顯露出一點才能,便可人心向背?
而你,自幼天賦異稟,卻難以得到那些實權統領的認可?」
華服中年並未急於回答大少爺的問題,反而幽幽地問道。
此話一出,陰刻青年眼中的寒芒閃爍,隱約透露出幾分殺意。
「孩兒不知!」
「嘿,你當然不知!別說你,便是為父,執掌家族十多載,卻始終無法壓服眾人。
上有宗族長者掣肘,下有實權旁枝羽翼豐滿,陽奉陰違,以至於為父始終無法真正地執掌家族權柄,嘿嘿嘿……」
華服中年眼中陰霾更盛,發出一連串意味深長的笑聲。
「此事,與那廢物何干?」
陰刻青年不解,一頭霧水地問道。
「何干?當初你二叔驚才絕艷,拜入坎離劍宗,位列真傳弟子,蔭蔽家族,這才有了我們南離鍾氏,赫赫威名!
族中兩位族老,三位統領,乃至於為父,誰不曾受過恩惠?
尤其是你那三位堂叔,幾乎是你二叔一手調教出來的,亦兄亦師,這麼多年,他們想什麼,難道你還不清楚嗎?」
這些陳年秘事,陰刻青年還是第一次聽聞,目瞪口呆。
不過大少爺真不愧他陰厲刻薄的面相,旋即便是滿臉猙獰的殺意。
「父親,那為何不……?」
說着,掌沿如刀,狠狠地虛切而下。
華服中年輕瞟大少爺一眼,神色莫名。
「坎離劍宗的問責,三大統領的怒火,你來承擔?」
「那怎麼辦?難不成就眼睜睜地看着那個廢物肆意拉攏人心嗎?」
「急什麼?你那堂弟劍法天賦再高,終究未入修行之門,對你還造不成威脅。
三個月之後的族比,為父自有安排!倒是你,加緊修行,切莫分心,以突破先天為第一要務,明白嗎?」
說着華服中年便如鯤鵬展翅一般,幾個起落,便消失在斷崖下方。
陰刻青年恨恨地剜了下方鍾神秀一眼,心不甘情不願地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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