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楠皺着眉頭,將手中的竹簡放在了桌案上,等到竹簡放下,才發現竹簡已經被捏碎成了數片。
不管如何,不能叫那所剩八萬軍被那五國所破。
不然,以函谷三萬之眾,恐怕最多也就只能爭個歷史重演了。
站起了身,破碎的竹簡上散開,亂了一桌。
顧楠的目光淡淡地看向城外的黃天,胸中已經有了定奪。
天下大勢嗎?
黯然地垂下眼睛。
掌心緩緩握緊。
這一次,要我叫這五國之軍,埋骨於此······
「來人!」
一個士兵走了進來,半跪在顧楠身前:「將軍,有何吩咐?」
「城中駐兵兩萬,陷陣所部備馬,領城防一萬,隨我出城。」
顧楠沉沉地邁出步子,身後的白袍捲動。
「馳援前陣,引軍入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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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駕駕!!」
「踏踏踏!!」
凌亂的馬蹄聲和腳步聲連成一片,一隻大軍順着關道倉亂奔襲而來。
步軍跑得幾乎虛脫,身上的甲冑多是扔在了半道上,不然他們恐怕都跑不了這麼久。
騎軍坐下的馬或許是以為跑了太久,已經跑得極為不穩,兩眼充斥這血絲,但是依舊被身上的騎主催了又催。
領在前軍的一員老將喘着粗氣,手中的長劍滴血,身上的將袍早就沾滿了血污看不出原來的模樣。
正是蒙驁所部。
魏無忌的大軍追了他們數天,一旦他們休息就立刻圍攻上來,擾得軍中人心惶惶。
一路上的追打突圍,早已經將這隻軍隊逼近了崩潰的邊緣。
蒙武狠狠地吐了一口氣,催着馬沖在蒙驁的身邊:「父親,最多不過半柱香,聯軍就會追至,到了那時,我軍如今的勢態,恐怕再難突圍了。」
「離函谷關還有多遠?」蒙驁的鬍子一抖,咬着牙問道。
「最快還有半天···」
蒙武的聲音低悶,看得出來他已然有些無力了。
「不若,讓一部留下,阻擋聯軍。」
蒙驁低聲反問道:「如此士氣,哪一部還能有必死之心,阻擋那二十萬聯軍?」
蒙武無言。
「讓行軍再快些!」
「是!」
「全軍!急行!」
蒙恬騎在馬上狂奔,夾着馬背的兩腿打着擺子。
額頭上冒着虛汗,這是他隨軍以來第一次和生死之界如此之近。
他已經徹底亂了心神,不知該如何是好,只知道一遍又一遍地夾緊馬腹,只求再快一些,撤回函谷關。
急行的命令傳下去,軍中已經虛脫的步卒開始有人在無力往前,摔在地上,就在爬不起來。
一個人摔下去,接着的就是一個又一個人摔倒在地。
大軍消靡。
蒙驁緊繃地身子最終還是鬆了下來,像是終是放棄了一般。
揮手勒馬,急行之中的軍陣緩緩停了下來。
冷風如同刀子颳得人臉生疼。
蒙武複雜地看了身邊的父親一眼。
他猜到了父親可能已經做出了選擇。
閉上眼深吸了口氣,將手搭在了腰間的劍柄上。
蒙驁回過身看着那遠處大軍盡頭,舉起長劍,面色脹紅,怒目圓睜。
長嘯了一聲,如同虎吼,隨着那路外的滔滔黃河遠逝。
「眾將士在!」
······
「踏踏踏踏!!」
正是他準備叫那全軍駐陣,拼死一搏之際。
一片馬蹄聲從後方響起。
蒙驁愣住了,蒙武愣住了,蒙恬也愣住了。
那是一支約莫萬軍的驍騎,從那函谷之中踏馬而來。
這萬軍領將遠遠看去,是一個白袍之人,手持丈長重器,面帶戾獸之鎧。她的身後是萬餘黑騎。
這個時候,居然有軍來援?
「那是,顧將軍?」蒙恬呆呆地問道。
沒人敢信,但是那軍確實已經衝來。
隨着一片的馬聲嘶鳴,停在了軍前。
那白袍領將拉着自己身下的黑馬,看着蒙驁。
沒做多言。
「蒙將軍,你們先行入關。」
「聯軍之事,交於我等。」
蒙驁怔怔地看着身前的白袍將。
半響,才是回過神來。
握劍的手微微放下。
「顧小丫頭,你可想好了?」
「再廢話,那聯軍恐怕就來了。」
顧楠淡哼了一聲。
「你等八萬人葬身於此,秦王的佈局何在?」
「呵,呵呵。」
蒙驁笑出了聲,仰天一嘆,看向顧楠。
「還真是什麼樣的師傅,教出什麼樣的徒弟。」
「我蒙家欠你一軍之命!」
說完,沉沉地看了顧楠一眼,走過了她的身側。
「莫要死在這了。」
······
「放心。」顧楠手中的長矛垂下。
背着蒙驁走遠,目視直前。
「我命大得很。」
蒙驁揮劍一揚。
「全軍!」
「撤入函谷!」
大軍緩緩離去,留下的是一萬軍眾。
萬軍之中,蒙恬回頭茫然地回頭看着遠處的關外,直到那萬人的人影漸漸消失。
才轉頭看向蒙武。
「顧將軍,會死嗎?」
蒙武催着馬,聽到身邊蒙恬的話,神情一澀,抿着嘴巴:「不知道。」
「······」
蒙恬紅着眼睛,不知為何喉嚨乾澀。
一咬牙。
正準備調轉馬頭,卻被一旁的蒙武一把拉住了韁繩。
「莫做這些妄然的事情,記着,這是戰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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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有讀者提議說可以考慮加快一些劇情,我會注意的,我寫東西確實比較拖拉來着哈哈。還有上架的事情,怎麼說呢,編輯的意思是一月份上架的,我這段時間會積累一些存稿試試,努力上架的那天多發些更新吧,雖然可能不會很多,流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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