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爵起亂,分行受平,秦統行天下行文交幣,廢修分封而立郡縣,修車馳軌道以通各郡,繳沒舊貴而分授於民,以此為革,民生日善,百姓可居。於當是時,天下尚余舊民之固怨,遺貴之積恨。
六國故地不平,秦地是逢余亂。則始皇不止,南取百越之地,以為桂林、象郡;以萬眾,三征嶺南,百越之君,俯首系頸,委命下吏。乃使蒙恬北築長城而守藩籬。然後踐華為城,因河為池,據億丈之城,臨不測之淵,以為固。良將勁弩守要害之處,信臣精卒陳利兵而誰何。天下已定,始皇之心,自以為關中之固,金城千里,子孫帝王萬世之業也。
《過秦論》中記。
平定韓國舊爵叛亂之後數年,秦國逐一清繳六國舊爵故地分賜於百姓,先後得以安定趙魏之民。國中少徭役兵役,萬民生息,得善民生數載。
削弱了六國舊爵的勢力,廢除分封,立36郡縣。統一天下行文,貨幣。修建車軌通達全國。
雖各地尚有舊民余怨,但是以一國而治,各地之民的余怨也會隨着時間淡去直到不存。
春秋戰國以來各個諸侯國各自為政,人倫風俗文字語言皆有差異和不同,雖然本初同源但是在各個統治下的數百年,幾乎可以說已經分裂成了各個不同的社會。
所以只有等到將六國之民完全融為秦民,秦國才算是真正的統一。
始皇四年,百越之地攻侵楚舊地。
始皇命王翦領兵甲五十萬攻取百越,而後三征百越之地,歷時五年,余始皇九年,使百越受降為屬,其君受任下吏,楚舊地不再受擾。
但是五年的征伐也使得剛有一些的起色民生再次遭到了打擊,分賜六國之地的步伐也停了下來,秦地三晉之民尚好,楚燕齊三國遺民多有飢苦,常起怨聲。
秦國郊外的田間。
兩個人走在鄉野里的小路上,其中一個身上穿着一件普通的褐色袍子,看上去約莫是中年的模樣。雖然身材挺拔,面色看起來也還算年輕,但是眼角的皺紋也說明他的年紀也是已經不小了。手中帶着一把寬厚的劍,看上去很普通帶着幾分古樸。
褐色衣袍的中年人身邊跟着一個衣着白衣的人,她的手中握着一柄黑色的看起來像是根棍子的長劍,臉上帶着一張讓人生寒的面甲。身材顯得有一些單薄看起來像是一個女子。
「顧先生,只是你我二人出遊,你就無需帶着面甲了吧?」嬴政看向顧楠笑道:「看着古怪。」
顧楠腰間別着無格無奈地跟在他的身邊,今日也不知為何,嬴政卻是突然想要體察民情,所以準備出宮去城外的田間親眼看看民生如何。
作為禁衛,顧楠也只能跟了出來,雖然這幾年世道也算是太平了不少,但是依舊還有流寇亂匪的存在,還是小心為上的好。
嘆了口氣,將面甲從臉上摘了下來,收回了懷中:「陛下,還是早些回宮的好,若是有匪盜之徒,臣一人擔心護衛有恙。」
嬴政看着顧楠,笑了一下,目光停留了一會兒才移開視線,抬了抬手中的長劍:「先生不用擔心,寡人也不是那般文弱之人。」
鄉間的田野間空氣都帶着一點泥土的味道,田野的盡處延伸向很遠的地方。兩旁種植着的各種作物,大多的還是禾苗。
遠遠地能看到幾個農夫正挑着擔子從鄉間的小路上下田來,或者有幾個人坐在田邊手裏拿着幾塊乾淨發白的蒸餅吃着,相互談笑着什麼。
如今的秦國未有那些歷史上所傳的焚書坑儒也未有收天下之兵以弱民之事,雖然因為百越之地的戰事使得國內的國力和民力都多有消耗,但是已經確實是初見盛世之兆了。
只要能在將剩下的三國的土地分傾,國中就能安定,屆時國泰民安這四個字也就是指日可待了。
嬴政停下了腳步蹲在了一片田野間看着那些禾苗,伸出了手放在那些作物上,看着那嫩綠的葉子,又看了看它的根莖。
溝通水渠之後這些作物都能得以從善灌溉,這些年的收成卻是都還是不錯的。
「哎,那邊的,在我家的地里幹什麼?」
一聲喚聲從來,隨後一個老伯背着手從後面的田間走了過來。
嬴政站起了身來對着老伯笑道:「老人家,我們路過此地,卻是就是看看。」
「過路的?」老伯打量了兩人一眼,點了點頭,對着那田裏說道:「那也不要到田裏下去,要是把苗子踩壞了怎得辦?」
「哎,曉得了。」嬴政尷尬地從田裏走了上來。
老漢看了看兩人的裝束,見到兩人手裏都提着劍,也不見怕,只是瞭然地說道:「你們是遷過來的吧,這小道上說不定會遇着流匪,帶着劍也是沒錯。」
顧楠一直站在一旁沒有說話畢竟嬴政還站在一邊,她也不好說什麼。
嬴政似乎是不準備把自己的身份說破,就順着勢說道:「是,我們二人是從西面遷來的,聽說這裏是要好過活些,想在這落腳。」
「西面,楚地啊,那裏確實是不安定,前幾年還在和越地打仗,也怪不得你們要遷。」
「老人家。」嬴政露出了一副困窘的模樣:「我二人趕了幾日的路,不知道能不能討口茶水喝?」
「老漢無有什麼,茶水還是有些。」老漢點了一下頭,轉過了身在前面走着:「來棚子裏坐坐吧。」
兩人跟着老漢走進了田間的一個草棚子裏,老漢給他們到了兩碗涼水,順帶着拿了兩個蒸餅。
「老人家,這。」嬴政有些遲疑的拿着蒸餅。
「沒事,吃吧,這些年日子也是好過些了,從前的時候哪敢說着吃什麼白蒸餅。」老漢擺了擺手,示意兩人不必在意。
「不知道你兩是?」老漢看着嬴政和顧楠挑着眉頭問道。
嬴政一愣看向顧楠,突然想到了什麼。
「哦。」說着笑着攬住了顧楠的肩膀:「這是我妻內。」
「唔。」顧楠本來正坐在一旁喝水,聽到嬴政的話差點一口水噴出來,好險是忍住了。
看向嬴政,卻見到他正向着自己一個勁地使着配合一下的眼色。
「呵呵。」乾笑了兩聲,擦了一下有些抽搐的嘴角,對着老漢說道:「老伯好。」
「嗯,好。」老漢笑着看着嬴政說道:「你這漢子倒是有福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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