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堅軍敗了。」
袁紹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向着坐下的諸侯和眾人說道。
聲音有一些凝重,孫堅軍是諸侯之中難得的精銳之部,這般輕易的就被董卓軍擊潰,確實讓人有些難以接受。
在座的許多諸侯的部隊都是臨時組建的,有些甚至是第一次上戰場,相比於孫堅軍的戰力都要差上許多,何況是相比於董卓的西涼軍。
袁紹的話讓座下的人都沉默了起來,而其中知道一些孫堅軍敗的緣由的更是有幾分心寒。
誰也不希望自己領軍在前,還有人在暗中做黑手。
曹操坐在座上嘆了口氣,至於在嘆着什麼,聽到的人自然都清楚。
在這般下去,這諸侯聯軍,就是笑話。
「諸位,可有破華雄之策?」
袁紹開口問道,一樣沒有人回答。
在座的除了各路諸侯,還有各路諸侯的部將近從,也許有人有辦法,但是目前還不想說。
或許是想要再等等,等到聯軍真的陷入困境的時候再用來謀取最大的利益。
半響,都沒有一個聲音,袁紹的臉色有一些難看。
正要再說什麼的時候,一個有些清淡的聲音響了起來。
「袁公,某或有一策可用。」
袁紹的臉上一喜,如果不需要他自己出手,他自然是不準備動手的,即使他可能有這個能力破華雄。
董卓軍中的主力可不是華雄,若是在他身上耗費太多,有如何屯蓄力量,謀求董卓的實力。
當下朗聲說道:「方才,不知是那位先生所言?」
說話的正是坐在曹操身邊的顧楠。
曹操聽到顧楠出聲,心中一慌,連忙輕聲說道:「先生······」
顧楠輕手搭在了曹操的肩膀上小聲地說道:「將軍放心,且看我為你取一戰之力來。」
曹操這幾日一直在為手中的兵力不夠而發愁,她是看在眼裏的,曹操的兵馬說少不少,但是說多也不多。
五千的新兵人馬,在這十幾萬大軍的戰事中着實沒有太大的用處。
「袁公,方才那話,是我說的。」顧楠笑了一下,站了起來走上了殿去。
眾人轉眼看去,之間一個氣度翩翩的白袍人走上堂來,卻不知為何頭上帶着一個斗笠,叫人看不清模樣。
「啊,這是操之先生,帶之斗笠是因為早年面上有傷。」
曹操看顧楠走了上去,也沒有辦法阻止了,只能硬着頭皮幫顧楠解釋道。
「哈哈哈,好,原來是孟德謀士,先生,你方才說破華雄之策,可能細說?」
袁紹大笑了一聲,看着顧楠問道,態度謙和。
態度自然是好的,他此時看着顧楠,就像是看着冤大頭一般。
破華雄,實在是得力不討好的功夫。
沒人出手那就只能他這個盟主親自上,現在有人出手了,那他自然就能坐觀了。
顧楠也不在意袁紹心中想着什麼,輕笑着微微行了一禮。
「袁公,且聽我說來。」
堂上寂靜,曹操的手暗自捏住了自己的衣角,先生上去前和他說的要為他取一戰之力來,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環視了一圈在坐的眾人,人幾乎擠滿了堂上,顧楠開口說道。
「華雄之軍多為西涼銳騎,擅野地攻侵,進退有度,攻勢迅捷。所以於野中交戰自是難敵。」
顧楠的話說完,在做的許多人都點了點頭,這也是他們的顧慮,就是因為這般就算是能破華雄也要消耗不少的兵力。
而且因為是輕騎的緣故,很難留住華雄。
「所以當圍而殲之。」
眾人抬起了眼睛,說得輕巧,輕騎的難處就在於圍不住,快進快退,打完就跑。要是能圍住,又怎麼會這般叫人頭疼?
「至於如何圍之。」顧楠輕笑了一下:「華雄此時方破孫太守之軍,士氣正盛,比欲再破諸侯。可引一軍先戰,戰敗退,引華雄深入。於兩側部署軍部,等華雄深入,在圍殺其軍。」
堂上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皺着眉頭。
過了一會兒,袁紹看着顧楠,慢慢地問道:「先生,華雄為西涼重將,佯敗這般戰術,若是華雄不信,豈不是白折了士兵?」
佯敗引敵這樣的計策卻是可以說是粗陋的,對於新軍又奇效但是對於西涼軍,當沒有什麼效果才是。
「怎說是佯敗了,是真敗。」顧楠出聲說道。
在座的人中一怔,接着就是一陣細語的聲音,似乎是在猜測這先生是不是瘋了。
「先生何意?」袁紹沒有聽清楚,就連曹操都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不知袁公可知玄囊陣?」看向袁術,顧楠開口問道。
玄囊陣,這是一種迷惑敵人的假陣,隊列間距很大,多數旗幟,鼓聲不絕,模擬兵車行進的聲音,步卒聲音嘈雜,好像軍隊數量巨大,使用各種辦法欺騙敵人。
「玄囊陣?」
袁紹一愣,他卻是沒有聽過這一陣法,臉上難免有些汗顏,不知該如何說。
顧楠見到袁紹的模樣就知道他不知道,不好讓他難堪,就不再問,自答道。
「玄囊陣,為孫臏十陣之一,是外側之軍緊密排列以遮蔽內軍,內軍列陣間距分散,交錯排列,以擴大軍陣。內設戰車擂鼓模擬重兵行進之音,兵卒加以嘈雜,迷惑敵軍,使之信有大軍。」
孫子兵法在這個年代並沒有這般廣為流傳,這時候的書文珍惜,其本還不知道藏在那個大家的書房裏。
解釋了一番,在袁紹投來的謝意的眼神下,顧楠繼續說道。
「袁公可以少軍行玄囊之陣,由一路諸侯帶領,使華雄以為重兵來攻。待華雄衝破玄囊陣前軍潰敗,再使兵卒丟盔棄甲,聚眾而逃。使軍陣縮減,遍地凌亂看之如大軍潰敗。」
「如此,華雄必追之來,聽聞公孫將軍有一擅騎射之軍?」
說着,堂上的白衣人轉過身來看向坐在右側的一個白面將軍,是幽州公孫瓚。
公孫瓚的臉上一笑,他知道這意思,這是要分他一杯羹。
破華雄雖然不算大功,但是蚊子再小也是肉,可以輕易取來為何不取?
「是,我部下白馬義從論之騎射絕不輸於那涼州軍。」
「好,那就請公孫將軍帶軍斷後,以免華雄逃竄。」
「交於我了。」公孫瓚笑着豪氣地說道,這般的差事換做誰都會領了。
「至於兩側圍剿之軍,還請袁公定奪便是。」顧楠對着袁紹行了一禮,做出欲要離開地模樣。
但她的腳步沒有動,似乎還不打算走,袁紹定會留住她,因為還有一件事沒有說。
「先生。」袁紹果然叫住了顧楠,面色猶豫:「先生,還有一事,請先生指點。」
顧楠停下了腳步,故作疑惑地問道:「袁公請說。」
「先生覺得,哪一部可以做這誘敵之軍?」袁紹做着一副為難的樣子說道。
西涼騎軍擅追,追捕敵軍時速度之快常叫人無處可逃。
這般的情況下,做誘敵之軍的那一部必定大有折損,領軍之人也有性命之危,沒有人願意做這軍的。
袁紹不管指派誰去都會得罪那諸侯,他不想做惡人,自然就要讓顧楠來決定。
「這。」顧楠似乎是斟酌了一下,看了看自己又一看看眾人,良久,咬咬牙像是狠下心來,一臉慷慨地說道。
「討董賊為天下大義,為之獻身又如何?袁公,我可假作一諸侯領軍,死又何妨?」
四座臉色都一變,其中有愕然的,也有敬佩的,曹操則是臉色一白,眼看着就要站起來阻止了,卻看到顧楠似乎在給他打稍安勿躁地手勢,才強忍着繼續坐着。
「此人當真是大才,而且身居高義,若是可以備真想與之相談一番。」
坐在眾人之後的一個穿着普通的男子一臉崇敬地看着那堂上的白衣人,模樣長得有些普通,唯一顯眼的就是他有一雙垂耳。
不過站在這人身旁的兩人都是氣度不凡,一個身高九尺,紅面長髯。
一個黑面濃眉,生是一個粗胡大漢。
那黑面的聽到了身邊的人的話,悶聲說道:「大哥既然這麼說,我記着這人的模樣,到時候我給你抓來說話。」
「三弟,莫要如此,這豈不是驚擾了先生!」
······
「好!那便由先生領軍!」
袁紹聽着顧楠的話,愣了一下,隨後面露愧色,看着顧楠的眼神也變了些許。
人是有私心的,很少會有為了大義捨棄性命的人,但是因為自己做不到,人總是會敬佩這般的人。
「不過。」站在堂上的顧楠面露出幾分遲疑說道。
「先生怎麼了?有事便說來,紹定給先生一個答覆。」袁紹的語氣里不自覺地帶上了幾分關切。
「袁公,我乃曹將軍所部,曹將軍手中不過兵馬五千,實在難行玄囊陣。」
顧楠一邊說,一邊拜下:「在下,望袁公借兵予在下,以破華雄!」
這才是顧楠的目的,借諸侯之兵成勢,取曹操的一戰之力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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