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浩隨手一指,所有人都猛圈了,那小伙子天佑則直接跳起來,瞪着眼睛吼道:
「齊浩,我對你一直挺尊重的,你這麼說什麼意思?」
崔寶山,吳森宇,關震海,小北,楚紅等等所有人全都驟起眉頭,他們都百分之百的確定,天佑不可能是兇手。
「哈哈,別生氣別生氣,我開個玩笑,活躍下氣氛!這氣氛實在是太沉默了,所以隨便亂點了下。」
一屋子人這時候都恨不得過去將齊浩按倒暴走一頓,有這麼活躍氣氛的嗎?
吳森宇剛想說話,希望齊浩能嚴肅一點,齊浩已經搶先開口道:
「其實我覺得剛才你們說的排查對象漏掉了一個很大的環節,不但要排查在這邊住的人,也要注意在附近工作的人,他的家不一定就在這邊,可能城西,可能城東,甚至可能是城外,他只不過是在這邊上班罷了。」
眾人的情緒終於平穩了一點,這個說法到時靠譜,並不是人們沒想到齊浩所說的,只是大家覺得此人對這邊大小胡同的地形應該非常熟悉,因此是附近人的概率更大一些。
「其實從罪案地點和細節來看,好像是本地人犯案的可能性更多,但也不能排除其他可能。我之所以說要注意附近上班的人,並不是泛泛而談,我的意思是說,其實可以注意下在我們刑警隊上班的人!」
齊浩這句話又一次激起了千層浪,大家都議論紛紛,知道齊浩還在懷疑隊裏的人。
有些人對於齊浩的這種猜測很是惱怒,於是出言譏諷,畢竟誰都不希望自己身邊的同事是殺人狂魔。
關局吳隊同時擺手讓四周安靜下來,他們倒是對齊浩的這種想法很感興趣。
關局道:「好了,大家都不要說話,聽齊浩繼續說。」
吳森宇道:「是啊,只要有根據,你可以做出任何推測,畢竟你是破案專家,我們會聽取你的意見。」
「哈哈,謝謝關局和吳隊支持,也請同事們稍安勿躁,我快點說,案子早點破,大家好回去睡覺啊。」
齊浩這句話說得很猖狂,就仿佛他已經確定知道了犯罪分子是誰,一會這個困擾了全局許多天的案子就能被破?那齊浩可就太神了!
「我來重新整理下案情,首先六個人都是在公安局附近被殺!沒搶東西,六人之間沒有聯繫,仇殺和故意搶劫的可能性很小,我們大家都認同罪犯可能擁有變態性人格,為了殺人而殺人!哎,其實思維這種東西很簡單的,多想一點可能就是另一個世界了!大家既然覺得這個罪犯是為了殺人而去殺人的變態,難道就沒有繼續想一下,他殺人的真正動機有可能是向我們刑警隊挑釁嗎?」
「挑釁我們刑警隊?誰膽子這麼大?」一個年輕的刑警隨口說了一句。
周圍的刑警都有看白痴一樣的目光看着他。
齊浩微笑道:「普通人自然不敢,可大家都說罪犯是變態了,一個變態什麼事不敢做?」
那刑警臉色微紅,低下頭去,覺得自己確實夠白痴的,竟然問了那樣的問題。
崔保山道:「這個可能不是沒想過,可沒有指向性證據,所以我就沒提出來。」
「是啊,崔隊長做事是要講究證據的,我不是專業的辦案人,因此除了證據我也喜歡想像,而這種想像擁有指向性,我們在座的同事們都不可否認,罪犯可能對刑警隊懷有敵意,之所以選擇在刑警隊附近殺人,就是一種挑釁!如此一想,其實也就不難理解為什麼他對附近的攝像頭安裝如此熟悉了,咱們局裏一定有附近派出所遞交的治安管制視頻設備安裝副本備案錄吧?或許他看過也說不定,所以他能夠選擇攝像頭盲區下手。」
大家都不說話了,緊皺雙眉,齊浩說得確實有道理,可還是那樣,根據呢?線索呢?什麼都沒有啊!
齊浩從座位上站起來,走到大門前將門打開,然後站到門外去。
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集中看向他。
「我來的時候和關隊在門口說了點私事,這讓我注意到咱們這個辦公室有兩個門,那麼在辦公室走廊盡頭處,放了一個挺長的安全繩,我還看到消防柜上邊的年檢日期就是六天前,我想咱們最近應該搞過消防演戲吧?」
這句話讓所有的心全都猛然一跳,因為齊浩提到了一個敏感詞——安全繩!
崔保山道:「是的,全市政府機關都在搞消防演習年檢工作,我們也在搞。」
「嘿嘿,那還挺巧的,看到了辦公室的後門,看到了走廊盡頭的安全繩,你們猜我想到了什麼?」
齊浩停頓了下走回座位上,拿起水杯喝水,然後慢悠悠走到了後門那裏。
此時辦公室內坐滿了人,除了會議桌一圈,外排還做了兩圈人。
齊浩站住後微笑道:
「我就想起了成龍大哥的警匪大片,暗道如果咱們這裏有臥底,如果他忽然暴露,從會議室後門裏衝出去,跑到走廊盡頭,拿起安全繩,將它拴在窗框上,豈不是一下就可以逃出升天了?哈哈,我這算是有些天馬行空,其實也不算是,因為我不知道為什麼安全繩會被人成捆的放在那種地方,或許是故意的吧?當然了,這依然有些天馬行空,當我走進辦公室的時候,我就隨便看了一眼,注意到後門這裏坐着的這位師傅,他叫什麼?」
後門這時坐着好幾個人,而當齊浩把話說完,所有人的目光全都看向其中之一。
崔保山的眉毛一下就立起來了,對着小北使了個眼色,小北領悟後快速走過去,站在了後門處。
崔保山這才道:
「他叫盧海寬,是刑警隊茶水間的老人了,平日裏除了負責給咱們這的人燒點茶水,也負責打掃打掃衛生,算是個閒職,是街道辦安排到刑警隊的,住在附近,無妻無子,家境貧寒,到這裏只是解決低保問題。」
「哦,盧海寬,看着很面相忠厚嘛,我也就看了他一眼,接下來就不在乎了,畢竟所有的一切都是想像。可是當你們分析過案情後,尤其是楚紅指出的嫌疑人特徵,我就又重新想起了這位老師傅......身高看上去一米七應該不到吧?體重一百五到一百六的樣子,他其實看着不胖,雖然他穿的挺多,但只是通過他的脖頸,他的拳頭,他都手臂這些外漏的地方,我就不難想像,他一定是一個很有肌肉的男子。年齡看着三十五六歲?哎,我就想,這真是巧了,符合嫌疑人特徵,坐在門口方便逃跑的路徑,他是什麼人呢?」
齊浩的臉上一直掛着微笑,重新拿起水杯走到盧海寬身邊。
「後來我就注意到了,他在負責給大家倒茶水。我當時就想,刑警隊太不近人情了,這麼大晚上的,你們研究案情也就算了,怎麼還讓一個燒茶水的師傅也陪着呢?其實這真的沒有必要,而且這還是案情研討會,無關人等也沒必要在場吧?會不會是他主動要求說要陪着加班的?或者是他住在刑警隊裏?如果是這樣,他為什麼願意陪同?真是大公無私,還是另有目的?他難道也想了解案情的進展?」
「無論怎樣,我都對他很好奇,因此一直都在偷偷的注意他,我發現當楚紅分析了嫌疑人特徵後,盧海寬師傅有意無意弄了弄衣服,袖子拉下去了一點,脖領子的扣也繫上了,似乎不想讓人發現他其實很強壯。到了此刻我已經非常懷疑他是嫌疑人!而剛剛吳總隊讓我發表觀點,我就想既然已經懷疑了,那就試探一下吧!於是我指向天佑,說他是兇手!其實這是個三重心理試探!」
三重心理試探?聽上去很高大上,不過人們不理解它的意思。
這時房間裏鴉雀無聲,只有齊浩一人說話踱步。
「盧海寬,天佑,還有我,我們基本算是三點一線!我的手指向很模糊,從天佑直觀的視角來說,我是在指着他,可是從盧海寬的視角來說,我也算是在指着他!這是第一重試探,我剛才注意到,盧海寬的額頭冷汗都冒出來了,很緊張,他還以為我發現了他是兇手。那麼天佑年輕,正義凜然,聽我說他是犯罪嫌疑人當然不服氣,立刻站起來辯解,這在我的預料之內,我故意說是誤會了,眼角餘光始終在觀察盧海寬,這就是第二重試探,他發現我指的是天佑,果然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甚至還抬手擦了擦冷汗!哈哈,那麼接下來就是第三重試探,我故意開始隨便說案情,一步步的將嫌疑人是在警隊裏這種想法提出,盧海寬再次緊張,臉色變得非常不自然,這是因為心虛和恐懼!有了這樣的三重試探,再配合之前楚紅小姐提供的罪犯嫌疑特徵,我就更加可以大膽的猜測,這些案子一定和他有關!那麼他是否有作案動機呢?當然有!低保戶,在政府部門上班,他的內心一定是自卑的,因為我們的刑警們都有理想,有目標,拿着國家公務員的工資,生活過的有滋有味有血有肉,而他什麼都沒有,在刑警隊裏甚至可能都沒什麼人會注意到他,他就只是一個隱形人!為了引人注意,他很有可能向刑警隊的諸位同事們挑釁,就在附近殺人,讓你們沒有頭緒!他用粗重的繩索作為兇器,也算是一種挑釁,也算是一種對於他自己的證明!證明他很厲害!是啊,安全繩是兇器,那它可能就停放在走廊的盡頭那裏,正所謂燈下黑,可能沒人能想到那安全繩會是兇器吧?我建議,你們可以把那條繩子拿去化驗下,弄不好上面還殘存着死者的皮屑dna殘留,以及嫌疑人手掌上dna殘留物,畢竟用力氣勒別人,自己也可能會受傷!那麼本案到此我認為可以結案了,你們看看盧海寬這副模樣,怕是我現在說他不是兇手,你們也不會贊同吧?」
所有人的目光自然全都落在盧海寬的臉上,只見他額頭大顆大顆的汗珠在滾落,誇張的如同是海綿壓水,那臉色已經是蒼白的沒了一點血色,身體在顫抖,雙眼來回亂轉不知道在看什麼,嘴唇都有些乾裂了。
他猛然站起向後想要逃跑,小北抬起一腳將他踹翻在地,其他刑警一擁而上將他控制起來!
一切塵埃落定,現在完完全全可以證明,想要逃逸的盧海寬就是兇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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