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州汴梁。
京師一如往常繁華,街道不時巡邏着身着新式制服的守衛與衙役,舊城新建,一片欣欣向榮。然而繁華與祥和在穿過二道門後便開始發生了變化,國子監與京師府衙人馬穿行,不時還有飛鴿傳書往各地傳訊。
皇宮之地也已派下重兵把守,用以護衛皇帝和後宮嬪妃的安全。至於皇子已被挪至國子監,有三位大儒每日管教,三班輪倒。當真是為了大梁皇室安全費勁了心機。
「莊兄,你剛從金陵趕來,不知江南局勢如何?」國子監大祭酒荀雍皺眉道,近日北疆玄甲的異動和各地失聯的眼線讓他心頭有些不安。
莊游捋着山羊鬍笑道「還算安定,只是荊州那邊玄甲似乎有些動靜,眼線被掐具體情況我也不甚明了。」
荀雍見莊游不以為然的表情有些不悅「兄長!現在什麼時候了,你還笑得出來。」
莊游挑眉道「大義在我,天時在我,地利在我,人和亦在我。荀兄這三公做的太久,養氣功夫倒是荒廢了。」
「哼~等玄甲大軍壓境,圍堵金陵之時,我看你急不急!」荀雍拂袖道,熟讀兵法史書,無數以弱勝強以少擊多的案例此刻全然派不上用場,豫州東、北兩面被玄甲兵屯包圍,南邊荊楚之地更是被玄甲砸進了一根釘子,兩處兵屯牢牢的釘在江城之外,斷絕了儒家南退之路。
莊游眼神中閃過一絲失望的神色,這老友自從位列三公之後心態便已經開始扭曲,如今的他再不是當初那個意氣風發揮斥方遒的同窗好友了。
金令十二道,日日馬蹄疾。
若非這連續十二道拉攏周白的金令,莊游也不會急着從金陵趕來,如今看到荀雍滿是血絲的眼睛,他只能暗自嘆息,權位之爭最是害人啊。
.......
紅玉一早便出門去往終南,閒來無事的周白只得在店內習文練字,隨着時間的推移他發現前世的記憶已經開始有些模糊,包括之前看過的詩詞歌賦影視小說,所以他便在閒暇之時把還記得的詩詞謄抄出來,以便養氣修身。
孟融來訪送來邀函被他直言所拒,他不同顧惜之族人眾多家大業大,所以幾拒儒家對他來說都無區別,我懶得理你,你也別來惹我便是。
不過儒家近幾日連續的拉攏倒是讓他起了一絲好奇之心,天地為局本是按部就班,他往北疆一行徹底破壞了各勢力之間脆弱的平衡。
異族大軍覆滅青陽關的消息已經開始向外傳播,夏侯聲望如日中天,掃平六合八荒立下不世之功。然而他還沒有做好班師回朝,接受封賞的打算,同樣京師儒家也沒有讓他率軍回師,開門迎接的膽量。
周白詢問沈判方才得知北地傳來的一則趣聞:
「夏侯為皇帝上供的異族瑰寶和大量錢糧被各地劫匪虜獲,護送玄甲衛重傷三十餘人。」
說及此事,沈判表情似笑非笑,顧惜之滿臉苦澀,回想到周白聊齋中的詩句,顧惜之喃喃道「興,百姓苦,亡,百姓苦。怕是真正的亂世就要開啟了。」。
看着街上喧鬧的集市,周白嘆息道「這種結果我們不是早已知曉了嗎?」從慈航普渡侵蝕大梁國運,吞食滿朝文武開始,梁朝就已經步入人道更迭的大劫當中了。
「今日太學院邀我出席孟聖祭典,我直言拒絕了。」周白隨口說道。
顧惜之苦笑道「了卻了因果,卻還有人情。為兄着實不及賢弟灑脫。」
沈判摸着下巴說道「儒家局勢還未到如此窘境吧?為何如此着急拉攏你。」
周白輕笑道「江南文風興盛,太學院根基又扎在江南,若事有變退回金陵便可,他們身為旁觀者,當然不急。可是京師那邊的國子監卻不同了,如今四面楚歌,玄甲軍蠢蠢欲動。連續兩次拉攏應是出自這京師國子監之手。」
說話間紅芒一閃,紅玉提着一塊木盒出現周白面前,「周白,早間為你熬的參湯可曾服下?」
周白回想到又苦又澀的草腥味只覺咽喉一陣不適,苦笑着說道「服下了。」話音剛落,沈判顧惜之紅玉三人便連忙圍在周白面前,仔細打量。
周白連忙後退道「你們在做什麼?」
沈判顧惜之相視搖頭,紅玉眼神一黯,隨後恢復清明,將手中木盒交予周白道「這是我順道尋來的地龍元,你暫且服下試試。」
單憑木盒本是就已靈氣環繞,其上道紋鐫刻絕非凡物,沈判暗自嘖舌,單憑這個木盒便已是了不得的寶物,不知裏面的地龍元又是何寶物。
他也算得道數千年前,居然從未聽過地龍元之名。
周白心下嘆息,又不忍拒絕,木盒開啟的瞬間一道紅光瞬間射入周白眉心消失不見,周白徒然一驚,卻發現盒中空無一物。
沈判還未反應,就感覺一道無上劍意直接鎖定了神魂,紅玉雖然未曾看他一眼,卻已鄭重的表明了她的態度。
敢說話,死!
當然,這些周白都未曾察覺,就連剛才的紅光都已經忘記,翻來覆去的看着木盒疑惑道「盒中是空的啊?」
紅玉從周白手中取回木盒平靜道「哦,可能是我記錯了。」
如今兩人有了自己的宅邸就不用借住顧府了,兩人攜手而歸身影消失在了黃昏的夕陽下,顧惜之臉上的笑容漸漸收起,表情認真的看向沈判「那個盒中的是何物?」
沈判搖頭嘆息道「我不能說,若是說出,怕有性命之危。」
性命之危?顧惜之長嘆一聲,轉身離去。
......
「父親。」趁着夜色回府的孟融被在院中等他許久的父親逮了個正着。
「拜訪周白,可是為了先祖祭典之事?」孟父橫眉方臉雙目一凝便有種不怒自威之勢。
孟融俯身稱是。
孟父沉默許久,嘆息道「年底你與筱麥的婚事,暫且擱置。」
孟融猛然抬頭,有些不敢相信的看向父親「為何......」
孟父沉聲道「此外,明日去太學院辭學回府,我已為你尋了遊學歷練之所。」
孟融心下暗覺不妙,有些猶豫的問道「何處?」
「北疆玄甲將軍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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