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擦——!』
隨着一聲脆響,伍德手中的耳麥直接被捏成了碎片。
『啪啪啪啪……』
空曠而寂靜的議事廳中響起一陣掌聲,天鳥美馬緩緩從王座上站起,臉上雖然帶着笑容,可是卻看不出絲毫的笑意。
「這麼說來,我利用四方川菖蒲的同時,那個女人也在利用我嘛?」天鳥美馬冷笑一聲:「還真是完全看不出來,那個女人竟然有這樣的心機。」
「美馬大人,您還是饒了那位大小姐吧。」伍德一攤手:「我承認,那位大小姐有時候確實挺聰明果斷的,但你覺得那位大小姐可能會做出這種事嘛?」
天鳥美馬注視着伍德,過了半響,突然笑了:「想起來了,你就是甲鐵城上一直處於昏迷的那個人吧,當初本來準備將你丟下,如果不是四方川菖蒲說,不帶着你就不配合我的計劃,我都忘了你這個人了。」
「那還真是感激啊!」
伍德呵呵一笑,看上去如同嘮家常一般。
前提是把堆滿大廳的屍體忽略……
「既然不是四方川菖蒲的計劃,那這一切都是你自作主張的了?」
「嘛,也可以這麼說,挺無聊的一件事!」伍德點了點頭。
「無名呢?」天鳥美馬問道。
「現在大概已經和甲鐵城那些人匯合,正在抵禦城門入侵的卡巴內。」
「哦?」
天鳥美馬一愣,隨即注視着伍德道:「你真的將卡巴內放了進來?」
伍德聞言一笑:「有個朋友跟我說,人只有身處黑暗中才會主動去尋找光明,我也很認同這一點。所以讓這些人淪入黑暗,才能將四方川菖蒲這團光,顯得更加明亮不是嘛?」
「雖然,我覺得那個朋友現在宰了我的心都有了……」
天鳥美馬注視着伍德,過了半響才再次問道:「你就不怕所做的一切都傳出去嘛?」
「怕啊,所以我提前將這裏的人,包括從迴廊里的人都殺了。說實話,第一次殺這麼多人,我心裏挺不好受的。」伍德道。
不好受?
天鳥美馬仿佛聽到了極大的笑話一般,看向伍德的目光中充滿了譏嘲:「雖然聽到你剛剛的演講我想到了很多事情,但就算是我也沒想到,你竟然真的將卡巴內給放了進來,看來你並不是那些膽小鬼啊。」
「嘛,我也這麼覺得。」
伍德很是贊同的點了點頭:「真要說起來,咱兩應該屬於同一類人。」
「哦?」
「怕死鬼。」
怕死鬼?
天鳥美馬臉上的輕笑漸漸收斂:「你的意識是我很怕死嘍?」
「難道不是嘛?」
伍德撇了撇嘴:「如果我遇到的是你,也許還會選擇幫你,因為我並不覺得你做的事情有什麼錯的,最多也只是太過於極端罷了。」
「來到這個世界,我學到了很多曾經學不到的東西,怕死的人往往都很惜命,如果有什麼威脅到了怕死的人生命,怕死的人卻會變成最瘋狂的人,好比如你和我。」
說着話,伍德上前幾步,踢了踢地上滿身是血的將軍大人。
這一幕,讓天鳥美馬皺了皺眉頭。
「如果換做是我,有人威脅到了我的生命,那我也會展開瘋狂報復,而如果這個人是這世界的掌管者,那我就報復整個世界。」
天鳥美馬聞言,眼中帶着沉思,過了半響點了點頭:「很有意思的說法,我還是第一次聽到。」
「只不過,我肯定不會像你這麼瘋狂的。」
伍德冷笑一聲:「你不願意承認自己怕死的事實,所以因自己的怕死稱所有人為膽小鬼,但瘋狂一時還可以,一直瘋狂下去,你反而會感覺到疲憊。」
「這又從何說起?」
天鳥美馬從台階上一步步走下,饒有興趣的看着伍德。
「如果一切如同你所說的那樣發展,我想你根本沒有下一步計劃了吧!」
『啪啪啪……』
天鳥美馬聞言再次拍起了手掌,一邊走向伍德一邊開口道:「我現在確實有點覺得我們兩個是同一類人了,但我覺得更像是聰明人。」
「可惜,我不是什麼聰明人,最多只是一個商人而已。」
伍德確實不覺得自己聰明,最多也只是有些商業頭腦罷了。
「但我承認自己怕死,所以想的東西自然也就有點多,做事之前,我會提前想好各種有可能會發生的意外,這樣才能保住我自己這條小命。」
話語尚未落下,伍德的身影突然消失在了原地。
『砰——』
一聲槍響傳出,伍德先前所在的地方出現了一個彈痕。
天鳥美馬臉色一變。
『噗嗤!』
鑽心的痛楚從背後傳來。
「簡而言之,就是我沒你聰明,也沒有你瘋狂,但……我比你更怕死!」
話語間,伍德緩緩收緊自己的手掌,捏碎了攥住的心臟。
「是…啊……」
天鳥美馬有些自嘲的一笑,身體緩緩軟倒了下去。
「嘛,雖然我覺得不靠說話分散你注意力來偷襲,也能輕鬆幹掉你,但萬一出現什麼意外就不好了。」伍德甩了甩手上的鮮血,看了一眼地上的天鳥美馬搖了搖頭。
『撲通——』
話音未落,伍德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
看着周圍自己所造成的一切,伍德臉上閃過一抹苦澀。
他剛剛的話並沒有說謊。
任何一句……
包括心裏不好受這一點。
做之前,伍德想過很多,他不確定自己究竟能否再一次回來。
這不再是冰冷熒幕中的世界,而是他所存在過,所生活過的世界。
他不知道……
如果像原著那樣,金剛郭淪陷,甲鐵城繼續流浪,無名和生駒又會遭遇到什麼……
在這種末日中,僅僅一個月,甲鐵城就已經遭受了那麼多的磨難,是否又能繼續行駛下去。
最終能否找到一個平安的生存之地。
這些都是伍德所無法預料的。
他已經沒有時間了……
自己所能做的,只是利用這僅剩的時間,為自己的朋友,創造出一個可以控制的生存之地。
而想要讓自己的朋友平安,那就必須要更換將軍。
因為伍德不認為一個為了自己,可以陷害親生兒子的將軍,能夠接納兩個卡巴內瑞。
「而且……怎麼也比整個金剛郭淪陷強吧。」
仿佛是在跟並不在這裏的人解釋,又仿佛是在開解自己的話語,迴蕩在這空曠無人的議事廳中。
久久不曾散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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