辭別陳凡之後,辛乙便回到了程意的病房裏。
但他發現程意在這一會的功夫,居然已經睡着了。
無奈之下,辛乙只好將她手裏拿着的書取走,又幫她掖好被子,簡直成了專屬保姆。
不過看着她這副安恬的睡容,辛乙竟覺得有些心安。
這麼多年來,他因身居高位而煢煢孑立,最大的愛好不是杯中之物,而是深夜獨自走在京都最繁華的街上看萬家燈火。
那時他雖然羨慕過平凡而安穩的幸福,卻並不嚮往,因為能力越大責任便越大。
如今回到了十四年前,淪為了一個普通人,終於享受到了平靜生活帶來的樂趣,雖然不知道這樣的生活能夠持續多久,但每一天他都格外的珍惜。
辛乙正有些傷懷的時候,卻忽然接到了周擎發來的求助短訊。
[人我見到了,不太適合,過半個小時你記得打電話給我。]
周擎大概是不太喜歡那個相親對象,所以想通過辛乙找個理由抽身離開。
[明白。]
辛乙雖然有些同情周擎的遭遇,但這個時候多說無益。
他隨手取出手機,設定了半個小時的鬧鐘當做是提醒後,便盤膝落地開始練功。
辛乙一直相信勤能補拙,他自辨並非頂尖的人才最多陪坐二流,所以在修煉中毫不拖泥帶水。
嗡嗡嗡
隨着他的功力日漸深厚,環繞在身側的氤氳之氣也日漸濃郁,其中甚至產生了一抹緋紅色。
一呼一吸之間,他全身的毛孔中不斷地噴射出多餘的熱量,並發出陣陣虎豹雷音,竟有些振聾發聵。
但僅僅過了十分鐘,他的手機鈴聲再次響起,辛乙低頭看了一眼發現又是周擎發來的短訊。
[你不用打了,她朋友剛剛把她叫走了。]
辛乙雖然看出了他的失意卻並不能感同身受,於是便寫道:[周隊,不如我來陪你喝幾杯吧。]
[算了,工作時間不得飲酒。另外,我們待會在老地方碰個面。]
周擎一口拒絕了這個提議,他一直是個很有原則的人。
[那好吧,我儘快趕過來。]
辛乙知道他這是化悲憤為力量,打算一心一意撲在工作上,便答應下來。
反正程意現在已經睡着了,短時間裏也不太可不能會醒來,他也正好借着這個機會去做些更重要的事。
……
二十分鐘後,轉角咖啡廳。
周擎一個人坐在櫥窗邊,喝着拿鐵有些出神地看着路邊步履匆匆的行人,神情變幻莫測,時而悲傷時而喜樂。
「周隊?」
辛乙站在一旁看了他許久,才開口打破了寧靜,將他驚醒。
「抱歉,我沒注意到你來了,請坐吧。」周擎低着頭有些歉意道。
「沒關係,我也剛來不久。」辛乙表示並不介意,隨後依言在他對面的沙發上落座。
「想喝什麼咖啡,我請你。」周擎將左手邊的菜單推到了辛乙面前。
「和你一樣吧。」辛乙隨口道,相比起咖啡他更習慣喝茶,可惜大慶並不流行飲茶。
「咳,昨晚你的表現十分讓人驚艷。」周擎忽然收斂了嘴角若有若無的笑意,換上了一副嚴肅的表情。
「你都知道了?」辛乙並不會天真的以為一切都天衣無縫。
「只有你符合殺人的條件,也有那個能力殺他。「周擎微微頷首。
雖然七樓的監控已經被破壞了,但其他樓層和電梯裏的監控還在。
而且從屍檢結果來看,那位外勤組組員死之前便斷了一臂,傷口十分平滑,可以看出和他動手的是一位劍道高手。
當今是槍械的時代,整個大慶用劍的高手都不超過兩位數,要在貴靈縣找出一位符合作案時間的劍道高手自然很難。
周擎雖然沒見過辛乙的劍術,但從他劍不離身便知道必然是一個劍道高手。
「我沒有殺他,他死的時候我根本不在事發現場。」辛乙否認道。
他自然不會讓周擎抓住這種把柄,在個人檔案里留下案底。
一代蓄意傷害同伴的罪名成立,他即便以後功力再高也沒辦法獲得重用,更別說晉升高位。
「你先別激動,他們現在也沒有找到確切的證據,否則我就不會選擇這個地方和你談,而是審訊室。」周擎安撫道。
「那麼周隊,你找我來難道只是為了試探嗎?」
「是投名狀,雖然春秋還是陛下的春秋,但他現在已經老了。」周擎眯着眼看着他緩緩說道。
「你的意思是?」辛乙心中頓時瞭然,恐怕大慶諸多皇子已經將爭權奪勢擺在了枱面上。
「我們江寧行省總部長與六皇子同窗十年,你該明白了吧。」周擎點到即止。
「李太阿?」
辛乙仔細回憶着各種媒體的新聞,卻發現這位六皇子向來是桃色新聞的常客,因此並不為陛下所喜,至今為止還沒能成為一方行省總督,執掌大權。
當今陛下李春陽登基十五載,已經年過花甲,常年日理萬機導致精力大不如前了。
「沒錯,一旦太阿殿下順利登基,你我將來都有機會出將入仕,從此鯉魚躍龍門,不必再過刀口上舔血的生活。」周擎蠱惑道。
「春秋何時成了宮廷內鬥的棋子?」
「還有三年就是陛下七十歲大壽,按照慣例他將封禪立儲君,而我們春秋就是最鋒利的那把刀,幫陛下挑選最合適的君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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