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還是來了。風一心中暗嘆。
不過雖然如此,他表面上依舊很平靜,嘴角還掛着一絲微笑:「你們巡查者可是擁有全部道門世家的信息網,居然會查不到我這麼一個小人物的信息?」
聞言黑麟一笑,神色間微微有些尷尬:「閣下說笑了,我們巡查者雖然負責監管陰陽兩界,但終究不是全知全能。」
「其實我只是這間雜貨鋪的老闆,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實在是不想摻和,」說着,風一攤了攤手,「而且,相信你們至少應該能查到,這些事情的起因其實都和我沒有什麼關係。」
「那倒也不一定吧?」黑麟忽然一笑,「據我所知,你們在a市的時候,好像和常三清有衝突吧?」
居然連這個都能查得到?風一心中一驚,對於巡查者那強大的信息網又有了新的認識。
看到他沉默不語的樣子,黑麟緊接着又說道:「不過你也不要太擔心,經過我們的調查,你們的確是在常三清死亡之後才趕回來的,所以關於你們是兇手的問題是可以排除的。」
「那既然如此,閣下又何必追問我是誰呢?」風一搖搖頭嘆了口氣。
這時候黑麟忽然換了一副嚴肅的表情:「你既然知道我們巡查的存在,那麼你也應該清楚,我們是不允許有身份不明的人出現的。」
看着他如此正經的樣子,風一忽然又笑了。
「巡查者正式成立了多少年?」他忽然問道。
聞言黑麟微微一怔,不明白他這話是什麼意思,不過依舊回答道:「不到百年。」
風一點點頭:「很年輕麼。」
他這話一說出來,黑麟的臉色頓時變了。
就在他們兩個密談的時候,在街道對面,竇冰卻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
他整個人泡在一個巨大的木桶里,桶裏面是黑褐色的液體,在密閉的房間裏散發着很難聞的味道。而在他身邊,那個始終看不清模樣的神秘人正在念念有詞地施法。
雖然自己的身體浸泡在水裏,但竇冰卻感覺自己好像正身處火海一樣,周身火辣辣地疼,痛得他幾乎要叫喊出聲來。唯一值得慶幸的是,隨着神秘人念動咒語,他時不時會覺得周身有些清涼的感覺,讓自己能夠始終保持清醒。
良久之後,身上的灼燒感慢慢褪去,神秘人也停止了念動咒語,轉而繼續往桶裏面扔一些奇怪到不知名的東西。
「差不多了,再有半個時辰你就可以出來了。」他淡淡地說道。
但竇冰卻皺起了眉頭,他實在是不想再在這裏面待下去了,哪怕一分鐘就不想,他已經快被這氣息熏到窒息了:「我快受不了了,這味道太難聞了。」
「當年你師父經受的可比這個痛多了,」神秘人沒有呵斥他,語氣依舊平淡,「但即便這樣,他也還不是風一的對手。」
其實他這話並沒有說完,但竇冰卻已經領會了他的意思,當下也不再抱怨,繼續咬緊牙關在桶裏面死撐。
終於,他還是熬過了這一個小時。當他從桶裏面出來的時候,整個人已經被折磨得不成樣子了。
用清水將身上的污漬洗去之後,他又皺着眉頭看了一眼桶里黑乎乎的液體,忍不住問道:「這到底是什麼東西?」
「血。」那神秘人正在畫符咒,頭也不抬地回答道。
聞言竇冰先是愣了一下,緊接着強烈的噁心感襲來,讓他差一點就吐了出來。他緊皺着眉頭,看着對方問道:「這……不會是人血吧?」
神秘人似乎瞟了他一眼:「不是。」
停頓了一下,他又說道:「是屍血。」
本來在聽到這不是人血的時候,竇冰多少鬆了一口氣。而在聽到後面那三個字的時候,他又愣住了,終於忍不住,哇的一聲吐了一地。
對此神秘人也沒有在意,他早就已經料到了竇冰的反應,因此依舊在那裏淡定無比地畫着紙符。一直等到竇冰慢慢平靜下來之後,他才說道:「不要這麼激動,這是新死之人的血,又被我在裏面摻加了很多好東西,對你的身體有好處。」
強忍着胃裏的再一次翻湧,竇冰問道:「這個……能幫我變強?」
「當然,」說着,神秘人的語氣變得玩味,「說起來,這個法子還是你師父發明的。」
竇冰一驚:「這怎麼可能!」
終於,那神秘人笑了出來。
將手中的紙筆放下,他晃了晃腦袋,如同籠罩了一層霧氣的臉上蕩漾起了一層如波浪板的起伏:「怎麼,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師父一直都是那種替天行道,懲惡揚善,維護陰陽兩界秩序的英雄?很可惜,你錯了,他做這一次最主要的目的還是為了自己的私利罷了。」
緊緊握住了拳頭,竇冰已經漲紅了臉:「不許你詆毀我師父!」
「我沒有在詆毀他,我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神秘人輕笑,「不過你也不必擔心,在我看來,他這種做法並沒有什麼不妥,只是不被世俗的眼光所接受罷了。」
眼睛緊盯着那桶黑褐色的血水,竇冰稍稍冷靜了一下,忽然問道:「我師父當年也在屍血里泡過嗎?」
「沒有,」神秘人搖搖頭,「這個方法雖然是他發明的,但是他自己從來沒試過,因為沒有必要。」
「什麼意思?」忽然間,竇冰覺得自己好像太不了解自己的師父了。
神秘人又笑了笑,言語中夾雜着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諷刺:「因為你師父,本來就已經死了。」
「什麼?」這個消息宛如晴天霹靂,讓竇冰久久不能回過神來。
神秘人冷哼一聲,又接着說道:「說起來我倒是也十分佩服他,居然想盡辦法生生拖了上千年,讓自己沒有墮入輪迴中,完美地保存了兩世的記憶。不過可惜啊,他千算萬算還是漏算了自己造下的因果,最終還是死在了自己的宿敵手裏。只可惜這一次他連投胎轉世的機會都沒有了,直接灰飛煙滅了。」
「不會的,師父怎麼可能……」因為接連不斷的刺激,竇冰的思緒已經凌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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