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一抹殷紅色的陽光灑在遠方的高山上,給山頂披上了一層淡黃帶着暗紅色的光芒,如夢似幻。漸漸的太陽隱入山底,燃燒着的紅霞也漸漸黯淡下來。
轉眼間,西天的最後一抹晚霞已經融進冥冥的暮色之中,天色逐漸暗了下來,四周的群山,呈現出青黛色的輪廓,暮色漸濃,大地一片混沌迷茫。
群山之中,筆直的大道上。
一隻長長的隊伍在大道上行進着,一隻又一隻的橘紅色的火把接連亮起,遠遠望去逐漸形成一條蜿蜒曲折的火龍,綿延幾十里,旌旗招展,長戈破空,車轔轔馬蕭蕭。
長長的隊伍中,最中間是一輛由十二頭高大健碩的黑馬牽引的有個橢圓形車蓋的高大奢華黑色馬車,馬車轔轔而行,胡亥坐在車裏透過車廂窗密佈的縷孔網眼看着逐漸消失的夕陽,眼神突然清澈中帶着茫然。
他是胡亥但是又不是胡亥。
準確點來說就是,身體是胡亥的,靈魂卻是來自兩千年多年之後的二十一世紀。
在他的靈魂還沒取代胡亥的時候,他是一枚奮鬥的小青年,有個小夢想:有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開,4m寬帶,能叫外賣。為了這個小夢想他一直在奮鬥着。
時間回到三天以前,他正急匆匆的去見一個客戶,走在西安的大街上,然後杯具的事情發生了,那條街突然發生了地陷。
然後那地陷正好在他腳下,緊接着就是眼睛一黑,然後醒來的時候他就發現自己出現在這輛巨大的馬車上,然後他知道了自己成了胡亥。
地陷?這尼瑪坑爹呀,那明明是天坑好不?要不自己怎麼就直接穿過來了呢?
來到大秦朝已經三天了,成為大秦朝的二世皇帝也已經三天了,但是他還是沒適應自己的角色。
這三天來他一直憋着一股火氣,這尼瑪又是坑爹,你穿到誰身上不好,穿到一個當了兩三年短命皇帝的胡亥身上,現在大權都在趙高那哥們手上,自己完全就是個傀儡嘛!
爺們難道真的天天做個傻皇帝混吃等死?等着趙高這個歷史上的第一殲佞讓自己的女婿來宰掉自己?等着陳勝吳廣的「王侯將相寧有種乎」,然後大秦亡國?
三天,胡亥想了很多,有惶恐,有迷茫,有竊喜,有躊躇滿志,有得意,甚至還有點小悶搔。
他惶恐的是來到兩千多年前,自己只有腦中那點可憐的歷史,該怎麼辦;迷茫的是自己的未來,曰薄西山的大秦,混吃等死的胡亥是自己;
竊喜的是,尼瑪老子好歹也是個皇帝;躊躇滿志的是,現在的大秦帝國是自己的,整個中國無數的土地都是自己的,那自己是不是可以隨意揮灑?給後世的中國烙上自己的烙印?;
他得意的是,尼瑪看了那麼多穿越的小說,結果爺們就真穿越了,而且還是中國歷史上的第二個皇帝,雖然這個皇帝命很短,而且現在是個傀儡;
小悶搔呢,哈哈,皇帝嘛,皇帝嘛,皇帝是不是有佳麗三千?而且都是純天然的清晰古典美女,沒有整容,沒有紫葡萄黑木耳,哦對了還有虞姬!更千古聞名的楚霸王搶女人,想想就興奮啊。每當想到這裏的時候他都陷入無盡的yy中。
現在他有了個新夢想:泱泱華夏,橫跨歐亞,世界中心,萬邦來朝,萬世不朽。
現在我就是胡亥,胡亥就是我,他如是告訴自己。
胡亥想着自己成為千古一帝,想着自己的三千佳麗該怎麼分配,臉上逐漸浮現猥瑣而銀盪的笑容,時不時的發出幾聲讓人毛骨悚然的賤笑。
這賤笑讓馬車周圍的宮女不禁膽顫心驚,不禁都暗罵這個昏庸的二世皇帝恐怕是又想出什麼折磨人的鬼點子了,不禁都悄悄遠離了馬車。
如果讓胡亥知道,自己無意中的笑聲就讓自己的貼身宮女們這樣認為自己,會不會嘔血三升之後倒地斃命,然後再次穿越呢。
就在胡亥沉浸在自己的無限意,銀中,突然馬車窗戶邊上傳來一個尖細的聲音,「陛下,郎中令趙大人覲見。」
這個聲音直接把我們剛剛意、銀到正和三千佳麗一起開無遮大會、鬥志昂揚的秦二世胡亥陛下的小二世差嚇的沒萎掉,胡亥心驚膽顫暗罵不已,過了好半天才惱羞成怒喝道:「哪個趙大人?」
馬車外的人聽出了胡亥話中蘊含的無盡怒火,心頭惴惴,不過隨即想到趙大人就釋然了,但是胡亥的問題明顯讓他驚愕了一下,呆了半響低聲道:「陛下,趙大人就是郎中令趙高趙大人。」
聽到找高兩字,胡亥這才想起來,之前的三天,每天都會有個趙大人來覲見,只是那時候胡亥剛剛穿來這大秦朝,沒適應這胡亥的新角色,所以都被他以身體不適不見外人推掉了。
今天才知道所謂的趙大人就是這千古第一大殲宦趙高啊。
想到自己這具身體的原主人就是死在趙高的手裏,胡亥不禁暗暗咬牙,現在既然爺們來了,肯定不會讓你在死在這個殲佞手裏,也不會讓大秦敗在他手裏。
胡亥此刻到有點急不可耐的想見見這個千古第一大殲宦的樣子了,是不是真如後世傳說中的那樣醜陋無比,是不是真的狡猾如狐。
打定了主意,胡亥穩了穩興奮的心情,沉聲道:「讓他進來。」
馬車外的小宦官一愣,總感覺二世皇帝陛下哪裏不對勁,這種感覺從三天前就有,今天尤其明顯,但是這個念頭剛剛浮起,他自己反而覺得自己有毛病了,因為自己可是天天守着着車冕。
難道是自己這兩天累着了?看來自己要找個人替自己看着二世陛下,好休息休息了。不然因為自己壞了趙大人交代的事情自己有多少腦袋都不夠掉的。
想到這裏他仿佛看到了趙高手段的殘忍,忍不住悄悄打了幾個寒顫,連忙應一聲就退下去了,他可不敢讓趙高久等。
不多久,馬車門響起輕輕的叩門聲。
「誰?」胡亥問道,雖然明知道這個時候叩門的除了趙高不會有別人,但是他還是問是誰,因為他發現自己興奮過後突然有點緊張,他怕自己在趙高面前露出破綻。
趙高聽到胡亥的問話,眉頭微皺,他從語氣中聽出了胡亥的緊張,而且三天不見自己,現在連說話的語氣都變的怪怪的,難道是三天前自己教給他回咸陽辦的事情把他嚇住了?所以才連續三天不敢見自己?
趙高自認為自己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就沒在多想。作為教了車中這個小皇帝二十多年的老師,他很清楚胡亥是個沒有任何主見、膽小怕事、無才庸碌的人,雖然他現在是二世皇帝,那又怎麼樣?還不是自己讓他往東他不敢往西。
今天一定要說服胡亥,他要讓胡亥儘快下定決心,這樣自己也好從容準備,回到咸陽之後就可以馬上發動,不給那些人翻盤的機會。
「陛下,下臣趙高覲見。」趙高畢恭畢敬的叩頭行禮道,垂下的眼中卻閃過一縷輕蔑。
胡亥深吸一口氣,暗道自己有超越這大秦兩千多年的閱歷和知識,還搞不定一個閹人?
「進來吧。」胡亥不知道自己該稱呼趙高什麼,這具身體的原主人魂消魄散,除了給自己一具身體和千蒼百孔的大秦江山外什麼都沒留下。現在的胡亥估計就算始皇帝從墓里爬出來站在他面前,他也認不出這是他名義上的老爹。
聽到胡亥的話,趙高更是肯定了心中的猜測,推開門鑽了進去。
出現在胡亥眼前的是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身着綠袍,頭戴一頂高高豎直猶如山形的頭冠,面白無須,濃眉朗目,雖然不是美男子,但是至少也是男人中的中上之姿。
趙高聲音洪亮,如果不是沒看到喉結,胡亥甚至認為他不是宦官,沒有絲毫胡亥在電視中的看的那樣弱不經風翹着蘭花指的娘娘腔。
看到趙高的面容,胡亥心有所悟,如果趙高真是個男不男女不女,容貌醜陋的傢伙,始皇帝怎麼可能會幾十年如一曰的信任他留在身邊侍候。
趙高見自己一進來胡亥就緊緊盯着自己看,納悶的伸出雙手對着自己左右上下瞅了瞅,納悶道:「下臣身上有什麼不妥之處嗎?陛下如此盯着下臣。」
這話的語氣就有點不敬了,哪怕胡亥才做了三天的皇帝,也感覺出這趙高根本沒把自己當作皇帝,甚至敢反問自己,當作自己的面發泄不滿。
胡亥卻絲毫沒表露出什麼,他知道如果自己現在表露出對趙高的不滿,說不定小命就要不保護了,連忙一笑掩飾道:「三天沒見到趙大人,今天一見很是親切,所以就……呵呵」
剩下的話胡亥自己都不知道該怎麼圓了,只好乾笑幾聲來掩飾。
沒想到趙高卻馬上就相信了胡亥的解釋,笑道:「下臣每天都會來覲見陛下,只是不知道陛下龍體可好些了嗎?」
胡亥聽到趙高的話,頓時頭上有點微微冒汗,他不知道該稱呼趙高什麼,突然想到「愛卿」這個出現在古裝句中皇帝對親信的大臣最常用的詞,連忙死馬當作活馬醫道:「趙愛卿,朕的身體好多了,愛卿快坐。」叫愛卿的時候胡亥一直緊緊的盯着趙高。
趙高剛剛聽到愛卿這個詞的時候似乎有點疑惑,想了一會好像是明白了這個詞的意思,高興的坐下笑道:「陛下學識淵博,如此貼切雅趣的詞都能想出,下臣佩服不已。」
顯然愛卿兩字並不是胡亥對趙高常用的稱呼,但是很明顯趙高對這個胡亥盜版的詞卻很受用。
胡亥聽趙高如此說,暗鬆口氣,胡謅亂編道:「這個詞是我這兩天閒極無聊從一篇雜書上看到的,想着趙愛卿是朕的肱骨之臣,用愛卿這個詞來稱呼愛卿又貼切又適用。好在愛卿喜歡,那以後朕就這樣叫愛卿了。」
胡亥的話中帶着親熱和討好。
「陛下喜歡怎麼叫下臣就怎麼叫下臣,那是下臣的福份。」趙高哈哈大笑道,顯然胡亥的討好讓他很受用。
「陛下,下臣上次給陛下說的事情,陛下如今可有打算?」趙高笑完目光灼灼的看着胡亥道。
胡亥壓根不知道是什麼事情,只好捂着頭支吾道:「愛卿,朕…朕…這幾天不是很舒服,忘了愛卿說的什麼了,那個…愛卿你再說一次吧。」
趙高看胡亥表情尷尬目光躲閃,以為他不想做那件事情,想推諉,於是直接點明道:「陛下,沙丘之謀,諸公子和大臣們都在懷疑,這些人難保不懷有二心。臣每每想到這些,就戰戰兢兢,恐有不測。心腹大患不除,陛下又怎能安然享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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