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秦羽,醒醒,該上路了。」
秦羽聽到呼喚,頭疼的睜開眼,他低着頭,呢喃自語:「我似乎睡了幾天……」
「你不是睡了幾天,是睡了三年!」陰測測的聲音如陰魂不散一般,再次在他耳畔響起。
「狗屁,人怎麼可能睡三年!」他本能的回道。
「你都說了,人不可能睡三年。哦,忘了告訴你,你已經死了,現在是一隻鬼,一隻小鬼!」陰冷的聲音再次響起,猶如隆冬之風,讓他忍不住的打了一個寒顫。
「我死了?放你娘的屁!老子活的好好地,怎麼可能會死?你妹的,是誰,誰在裝神弄鬼,給老子滾出來!老子叫你滾出來啊!」秦羽大怒,對着四周吼道。
可這一抬頭,他的身子就猛地哆嗦。
他話語剛落,身前便驀然一陣扭曲,一顆血淋淋眼珠,如死神之眼,憑空幻化!
「哦,秦羽。讓讓,我眼珠掉了……」鬼魅般的聲音,在秦羽耳中響起,讓他悚然一驚。
緊接着,一股風襲來,秦羽察覺到自己的身子仿佛沒有重量一般,朝後飄去,越飛越遠!
嘩啦!
就在這時,破空聲驟然傳來。一根黑色鎖鏈,猶如閃電,剎那纏空而來……他陡然睜大眼睛,滿眼不可置信盯着纏繞在自己身上的黑色鎖鏈!
黑色鎖鏈,一端是銀鈎!
那銀鈎,竟貫穿了他的胸膛,橫穿了琵琶骨,牢牢的將他拴住。隨後彼端一扯,一股巨力傳來,他的身子猛的一顫,一股前所未有的虛弱之感,在其體內油然而生。
「這……」
他頭腦若雷霆轟鳴,他心神如閃電明亮,他的魂似癲狂一般顫抖……
「我……我在做夢嗎?」
「不然的話,這怎麼可能!」他呆呆的望着四周,完全忽略了身上的鎖鏈。
「秦羽,上路吧……送完你之後,咱們也好回去交差!」
「人界混亂,這鬼道也不太平……哎,曾幾何時,押一個鬼也需要心驚膽戰了。」
「你們,你們在說什麼,怎麼我聽不懂,這裏,到底是什麼地方?」秦羽終於回過神來,他的身上,鎖鏈已經消失。仔細檢查一番後,察覺自身竟沒有一點損傷。
不由心生奇怪,他明明記得自己被一根鎖鏈,穿過胸膛,纏過琵琶骨……直覺告訴他,那不是虛幻的,似想到了什麼,他猛的打了一個寒顫,連忙朝着身側的一個正盯着他的黑袍大漢,開口問道。
那大漢帶着青年獠牙的面具,穿着一襲寬大的黑袍。黑袍籠罩全身,遮蓋了全部,身上唯一能夠看見得,就是一根帶着銀鈎的黑色鎖鏈,如同地獄裏中典獄長,整個人給人一種陰森幽冷之感。
秦羽注意到,黑袍袖口處,不知用什麼寫着一個『捕』字。
除了大漢外,還有一個矮胖之人。
那人一樣如此穿着同樣的服飾,他的手中正拿着一顆血淋淋的眼珠,正朝着他的眼眶按去……如此一幕,讓人頭皮發麻,心裏驚悚。
「你是鬼,這裏當然是地獄!咱們兩個是鬼差,按照陸判說道,你是三世善人,不用受地獄災厄之苦,所以啊……現在,就送你去祭靈村!」其中那大漢鬼差開口說道。
「也不知道陸判是怎麼搞的,不就是一個三世善人嗎?為什麼非要我們兩個送他去祭靈村……上一次,有個五世善人,也未必這樣隆重啊!」另外一隻鬼差搖頭,小聲嘀咕。顯然,對於此次差事,有些不滿。
「好了,不說廢話了!只要送他過去了,咱們兩個又可以獲得一些功德了!」大漢鬼差說道。
就這樣,渾渾噩噩中,秦羽在兩個鬼差的帶領下,沿着一條幽黑似黃泉一般的路,越走越遠。
黑暗,時間仿佛沒有流動!
漸漸的,秦羽終於接受……原來自己已經死了,而這裏真的是地獄!
但問題又來了,自己如此年紀輕輕,是怎麼死的?這一點,他苦思冥想許久,都得不出一個結果,似乎忘記了一些重要的什麼……
「沿着山道,走過前面的那座山,就是祭靈村了……秦羽,你聽明白沒有?」大漢鬼差,開口道:「諾,這是你的新牌身份……拿着它,直接去祭靈村就行了!我們兩個就送你到此了,好自為之……以你三世善人的資格……等輪迴通道修好了,就應該可以去轉世了!」
說完,那鬼差從懷中取出一個令牌。令牌普通,似檀木製作而成,花紋無數,最中央刻着一個大型的「廣」字。廣字之下,還有兩個小字,正式『秦羽』二字。
「這令牌非常重要,秦羽,你千萬不可弄丟了!這是你以後身份的象徵……類似於你們人間的『身份證』。」矮胖的鬼差,漫不經心的提醒道。
望着漸行漸遠的兩個鬼差,秦羽的雙眼在渾噩後,首次出現了一絲亮光。
他低着頭,看着掌心中的令牌,雙目一陣閃爍。隨後,抬起頭望着鬼差離去的方向,目中若有所思。隱約間,似傳來兩個鬼差的話語。
「不送他到村,就送他到這一座山,醬紫……真的好嗎?」
「放心吧,閻君陸判現在可沒有時間去照顧關注這些小鬼……況且,那座山有土匪你知道嗎?真要去了,你覺得咱們兩個還能回來嗎?」
「額,說的好有道理!」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聲音漸漸的消失在風中……最後,世界一片幽靜!
「土匪?」秦羽呢喃一聲,隨後搖頭。他將令牌收起後,便沿着山路行走。隨遇而安,說道就是一種狀態。既然已經是這樣了,那麼就要學會去適應。
天性灑脫的人,就是如此!
山路蜿蜒崎嶇,坑窪無數,並不好走……秦羽只能走一段停一段,緩慢的在山中前行……道路的四周,一片荒涼,零星的散落着些猙獰之樹!
這些樹,都是乾枯的,一片葉子也沒有……樹枝如鬼爪一般,略顯猙獰!
一股說不出的陰森荒涼之感,在秦羽心中油然而生,瀰漫整個心神。
朔風中,他忍不住的打了一個寒顫,不由加快了步伐,朝着祭靈村的方向前行。
可走着走着,他的耳畔,突然傳來一陣詭異的呼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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